她看着自己的样子,似乎有点好奇。

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

而这种打量,就是好奇的打量,让他一点都不厌恶。

她的眼睛很干净,干净的让他自惭形秽。

他下意识想遮住自己身上的伤口,和那些……不应该让人看到的痕迹。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好脏好脏,想把自己藏起来。

把领口往上拉了一下,

盖住了脖子上的痕迹。

他握紧了手,终于问出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鲛人族中幻术中的,镜术。实际上,是将灵气重聚,打散,再重建,形成自己想要的场景。”白三三缓缓说道。

锦城神色微微一变,目光紧紧盯着白三三。

“镜术能被运用的,有多厉害。取决于,要么修为足够强大。要么,意念足够强大。”温温吞吞的声音再次响起。

锦城闻言若有所思。

“你怎么会知道?”他低声沉沉质问。

白三三没有回答,身子轻轻飞落在了院子中,看着院落里的花圃。

花圃里的花都是难得一见的稀有花种,很漂亮,漂亮的过于娇艳,甚至将这些花随便一朵放在别的地方,都能争艳群芳。

“你喜欢?”锦城询问。

“很漂亮。

”三三看着花圃里的花朵。

锦城颦了下眉,旋即缓缓走到了花圃,伸手,便将其中最开的最漂亮的一朵白色的花摘了下来。

他将这朵盛开得白色花朵递到了白三三面前,蹲下身子。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儿,忽的粲然一笑,“送给你。”

一阵风吹过,拂起了二人腮边的发丝,连笑意都一起沉浸在了凉凉的风里。

白三三看着他,然后伸出手将这朵花接了过来。

“谢谢。”她软声说道。

锦城也笑了起来。

少年的眼中仿佛驱散了一切阴霾,明亮如星。

白三三拿起了那朵花,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

“我走了。”她缓声说。

锦城脸色微变,正要询问什么。

眼前的小女孩已经足尖一踮,飞身离开了了。

锦城有点恍然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等到她身上的味道完全消失,他才惊觉,她已经离开了。

他看向安静的院子里,刚刚……他是做了一个梦吗?

目光落到被摘的那被折了的花枝上。

不是梦呢……

他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就在此时,院子外面忽然来人,但却没有进来。

“锦城,大将军回来了,叫你过去伺候。”

听到这个声音,

锦城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眼底也变得阴凉冷戾。

“知道了。”他说。

锦城转身缓缓走出院子,

在即将走出院子前,又看了一眼身后被摘下的那朵花的地方。

然后才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等锦城的人,也看了眼里面的花圃。

府里的人都知道,锦城喜欢花花草草,这些花花草草旁人也碰不得。

碰了他花的人,都死了。

前几日那个被送到军中充妓的九夫人送走之前,便拿了一朵锦城的花。

司马烈抬起手,锦城安静为他宽衣解带。

但司马烈的眼神却一直落在锦城身上。

“你心情看起来好像很好。”司马烈的声音响起。

虽然锦城看上去还是跟之前一样。

但他却敏锐捕捉到了一点不一样。

正是这一点不一样,让司马烈有种不在掌控之中的危险。

“是吗。”锦城不冷不淡回答,将司马烈的衣服放到了一边。

脱下了官袍的司马烈只着了常服,但身姿依然伟岸高大。

锦城在男人中并不算矮,但在司马烈面前还是会矮上半个头。

在锦城转身去拿茶水过来给司马烈漱口的时候,身体突然被身后男人拽了回去,狠狠按到了柱子上。

“唔……”锦城发出一声闷哼,下巴便被一股大力钳制住。

司马烈的那一只手就像是能把锦城脖子给拧断。

他鹰眸盯着锦城,但却是吩咐外面的人,“去问清楚,今天锦城院子里有没有去什么人。”

“是。”黑暗中有人应了一声。

四目相

对,锦城目光依旧和以前一样,平静的看不出一丝喜怒。

司马烈冷冷盯着锦城,那双眼中一片森凉。

锦城忽然笑了一下,

“将军大人,难道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是奴隶,你是主人。我是亡国奴,你是敌国尊贵的大将军。我们这种畸形的关系,将军大人难道很喜欢吗?”

锦城笑的邪魅,仿佛能勾走人的心魂。

司马烈紧紧皱起了眉。

“大将军总是这么在意谁和我在一起……是担心什么呢?”锦城的话像是在一个字一个字刨开司马烈的心。

“是担心,我不干净了么?还是,将军已经对我的占有欲强大到连别人和我说话都已经会嫉妒的发狂了呢?”锦城缓缓说道,每个字都像是在故意挑衅。

司马烈眼里闪过一道厉色,

手腕一动,就将被他钳制在手中的锦城重重扔到了**。

“嘭!”

本来就有伤在身的锦城,直接被这股力量砸的吐出了一大口血。

“启禀大将军,今天锦城一人在院子里,没有和人接触。”黑暗中的声音传来。

司马烈皱眉,“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

司马烈缓缓走向了床边。

床很大,

锦城一个男人横在上面也还富余充足的空间。

锦城抬起头,

冷漠的注视着司马烈。

司马烈看着这双眼睛,神色也愈发阴戾。

就是这双眼睛,这双永远也驯不服的眼睛!

他走上前,再一次将手钳住了锦城的下巴。

“本将军说过,只要你好好听话,别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乖乖留在我身边,我便会为你脱去奴籍。”司马烈沉声怒道。

锦城被抬起下颚,只能被迫仰着头说话,说话的时候,嘴里还黏腻着血丝,“锦城还不够听话吗?

将军还要,锦城怎么听话呢?”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司马烈手忽然收紧,“

我要的,是你的心的屈服!

是你心甘情愿奉我为主!心甘情愿,死心塌地!

五年了,他用了五年时间,驯服一个奴隶。

但这个奴隶却根本没把他当主人,也根本没有屈服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