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手欲抬，想给她一袖子。
但小手刚动，就被身边的一只手捉住，按了下去。
“等会儿。”萧桀温柔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
萧桀知道三三这一袖子下去，恐怕平阳公主不死也残。
但既这么多人在这里，那便让平阳公主明明白白的挨打。
三三颦了下眉
，罢了，她也不着急，便将小手又缩进了袖子里。
“是与不是，问问当初的产婆就知道了。”
萧桀冷冷道。
平阳眼神陡变，产婆？
萧桀扬了一下手，一名老妇便被推了进来。
老妇被吓得全身颤抖，丝毫不敢抬头，摔在地上就立刻跪着了，也不敢动。
白绪安觉得这个产婆眼熟。
“是你？”他认出来了，这个产婆就是当初为小词接产的婆子。
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就是你当初为我夫人接产的。”
老妇人这才敢抬起头，看着白绪安。
“相……相爷……”
平阳公主心中也紧张了起来。
“笑话，当初白三三娘亲临产时，除了接产的婆子，大夫也在外面。她本就是难产而亡，你们去偏偏要编出个好歹来。以为找来婆子就能污蔑了我了吗？”
她怒声道。
“平阳公主，有时候，害死一个人，并不需要下毒不可。不是吗？”萧桀冷冷盯着她，手却依然温柔的安抚着身边的小家伙。
三三被顺毛顺的很舒服，站在原地还舒服的动了一下脑袋。
“殿下……”白绪安已经忍不住想要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安忠重重的踹了一脚那个产婆，“如实交代！”
太后和皇上都没有发话，也没有插嘴。
夏帝也答应过萧桀，一切都交给他来处理，自己看戏就好。
但现在，子契把宋小词的死也直指平阳。
他自己都有点按耐不住了。
太后此时心也都提了起来。
她真的不希望小词是平阳害死的。
虽然平阳不是她亲生，可这么多年也是恭顺有加，她也是将平阳当亲女儿待的。
母子俩此时脸色都有些复杂，都不希望子契约所言是真的。
一面是自己的亲人，一面又是他们所怜惜的人。
更是夏帝曾经心动的女人。
但处境更难的，只怕是白丞相了。
婆子看了一眼平阳，在接到平阳威胁的目光的时候，瞬间哭天抢地了起来，“草民……草民什么都不知道啊……”
白三三也看向了这个产婆。
宋小词难产而死的事，虽然她知道平阳刚刚在说谎，不过，却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害得宋小词难产而死的。
她往前迈了两步，走到了产婆面前。
产婆原本在看到一个小孩儿朝自己走来的时候并未在意。
可多看了几眼之后，才发现这张脸竟然和丞相夫人长的几乎一样！
而那双眼睛更是让她毛骨悚然，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
“夫人……夫人……”是此时产婆的的眼睛里白三三的模样已经变换成了宋小词。
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宋小词！大着肚子朝她一步一步走来！
“鬼！鬼啊！！”她失声尖叫，
“啊啊啊！！！”
三三站定她面前，没有再往前，可已经把产婆吓的魂飞魄散。
“不是我！是公主！公主让我那么做的！”
产婆哭着喊着，五官已经被吓的狰狞扭曲，丑陋不堪。
她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满堂震惊。
平阳面色一片死灰。
太后更是一口气没上来往后倒了一下，幸亏夏帝出手及时才把太后揽住了。
“母后!
白绪安更是忍不住直接上前踹了她一脚，“毒妇！说，你到底是怎么害死我夫人的！”他眼睛通红，盛满怒意，眼眶浸上了血光。
产婆被白丞相这一脚踢的难听的叫了一声。
这下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导致难产的原因有很多，并不一定是胎儿太大，根据草民接生多年的经验……草民就用了一个不容易被发的方法让夫人难产……”刚说到这里，白绪安又踹了她一脚，“说！”
白三三看了一眼白绪安，皱眉，她爹好暴力。
萧桀见已到这一步
，便不再多言。
他看了一眼平阳公主，恶鬼面具下的脸廓凝着的冰冷即便是透过面具，都能传递出来。
本就面色死灰的平阳，心中的恐惧更甚了几分。
“我说我说！相爷饶命，夫人鬼魂饶命啊！我说，我说！”
年纪大点的最怕怪力乱神之说，尤其是做了亏心事，只要稍微吓唬一下就马上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草民多年接生，便明白了一个道理，并不是因为胎儿过大才会引起难产。在夫人快生产之前，公主召见了草民。还给了草民好多好多金银珠宝。”产婆颤颤巍巍说道：“问草民……有没有什么让孕妇在生产的时候不知不觉死去的方法……”
白绪安此时听到这句话已经想杀人了。
平阳这个时候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目光呆滞。
“娘亲，娘亲。”
身边白霜儿白雨儿不断的叫着她。
“问完之后，公主便又给了草民很多很多银两，然后安排了草民给丞相夫人生产时接生。”产婆丝毫不敢怠慢，说话也很快，恨不得一口气说完，“草民便明白了公主的意思，心想反正也不会被人发现，
便答应了这件事。”
重点是钱还不少，够她一辈子不愁吃喝了。
“于是，草民在夫人生产时，故意错乱了她呼吸的节奏，导致胎儿无法出来。如此往复，夫人便精疲力尽，胎儿也迟迟无法出生……便导致了难产。而时间一长……夫人便……便……”产婆说到这里便不敢再说下去了。
“错乱呼吸的频率，也能导致难产？”白绪安有些难以置信。
她的小词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死的！竟然只是因为这个妇人这点小动作导致的难产！
这同样也是夏帝和太后所好奇的疑问。
“
草民……草民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反正若是呼吸对了，胎儿便很容易出来，若是呼吸反着来，便很容易导致难产。”产婆说话的声音的都在发抖，害怕的皮肉都仿佛黏在了一起。
“产力异常，所以会难产。”三三稚嫩的声音忽然响起。
她的声音从来都不大，但每一次开口，却总是能让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