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可知道错了吗?”

康熙满面怒容,唬着脸问道。

立在皇帝右侧伺候的李德全低着个脑袋,心里暗暗说道:“您早干什么去了呀,现在才管。从这两位阿哥会自己走路开始,这后宫里头,就算是没有消停的时候了。”

“不是今天把哪个宫妃的窗户用石头子儿给打破了,就是明天去猫狗房把人养的小猫、小狗的毛给用火给燎了。”

“尽干些希奇古怪的事儿,层出不穷!”

“可平时您听了,不都是哈哈一乐,全当是笑话就过去了吗。这还紧着吩咐下面的人,不得拘着两位阿哥。”

“现在好了吧,终于气到自己了。”

李德全就是心里有千百万的话在说,那面上也是一点儿情绪都不露。

再看坐在上首,眼睛里都要冒了火的康熙皇帝,现在算是实打实的领教了自己这俩儿子有多么能‘作’了。

今天打御膳房旁边儿经过时,就听到那院子里边儿是鸡飞狗跳的!

他还心里纳闷,叫李德全去查看查看,不久他得了回报。说是九、十两位阿哥,因为要做鸡毛毽子玩儿,现在正在鸡舍里,亲自抓鸡,拔鸡毛呢!

听得他这个气呀,堂堂的皇子阿哥,要什么不是吩咐一声儿的事儿,偏他俩还自己去抓鸡去了。

待再看了他俩那满身、满头的鸡毛,闻到那呛鼻的鸡屎味后,他更生气了,叫内侍把他俩押送到翊坤宫,好一顿的收拾洗漱,然后就让两位阿哥在正殿跪着思过。

可现在看看,看看他俩的样子,哪有一点儿思过的样子!

“不过几只鸡罢了。”

长得虎头虎脑的是十阿哥,平日里康熙也甚是喜欢。

他性子实,嘴直,康熙也不爱拘着他,所以他是不太怕他皇阿玛的,现在见到他皇阿玛生气了,还敢小声的抱怨。

康熙气得用手使劲的拍了一下玉座的把手儿,只听得“啪”的一声,听得一旁的李德全,一个哆嗦。

心说,皇上您到是小点儿劲呀,这一会儿手还不得肿了呀,得,先把药准备好吧。

康熙脸红脖子粗的对着两位小阿哥大声呵道:“放肆!那腌杂的地方,是身为皇子的你们该去的吗?抓鸡是你们堂堂的皇子阿哥该干的事儿吗!啊!”

一看皇帝是真动了气,下头的两个小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脖了。

长得分外精致的是九阿哥,看看他皇阿玛的脸色,小小声儿的为自己和兄弟辩解:“皇阿玛,我们不过是碰巧从那里经过,又碰巧想起做毽子要用鸡毛,碰巧那里又正好有鸡,就想着还是不麻烦别人,自己动一回手也算不得什么不是。”

这话说得这个巧啊,皇帝听了九阿哥的话,微微一笑,不阴不阳的问儿子。

“呵呵!碰巧!你们俩,怎么那么会碰巧。哼!现在是,碰巧你皇阿玛我从那里经过了,又碰巧朕现在想罚你们了,碰巧就是想把你们关在那鸡笼得了……”

还没等皇帝说完呢,下面跪着的十阿哥着急了,对着上首的皇帝就抢话道:“阿玛!阿玛!你可别给我关鸡笼里呀!我……我可不会下蛋!”

“哈哈哈哈哈!”一阵清脆的笑声响起。

一名衣着华美的宫装丽人,从左侧的内室徐徐走来。

她左手微抬,十指纤纤挡在朱唇之上,煞是好看。一双凤眸流转,仿佛有千百般的光彩流过。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美’。

她看了看被十阿哥一句话就逗笑的皇帝。又看了看下面的两个小子。也不避忌旁人,一屁股坐到了皇帝的身边,肩挨着肩,股贴着股的。

歪着个头,直视皇帝,幸灾乐祸的说:“今儿可算是让皇上见识见识了,您这两宝贝儿子有多磨人了。”

“哼!看您以后还说不说什么不许拘着他们,让他们可劲玩耍的话。我到是要看看,今天您这个慈父是如何教育这两个小的的。”这话说的好不热闹,这宫里也就数着她宜妃敢和皇上这么放肆了。

“哼!我看老九这张利嘴,十足十的是像了你!你却来问朕的不是。”皇帝刚才被老十一句话逗得是一点儿火星都没了,这时再想起这两个儿子的做为,只是觉得是好玩、好笑。

再看到甚得自己欢心的宜妃来了,更是一心扑到了她的身上,哪还有什么心思要教育两儿子。

这不,上来就和宜妃嘴上打机峰了。

“哟~看您这话说的,敢情儿子好的地方就都像着皇上,不好的地方,却都随了各自的额娘了!”宜妃美目流转,朱唇轻启,声音上挑,那刁蛮娇媚的样子,看得皇帝心里痒痒的。

“哈哈哈,我看就这强词夺礼的劲儿,爱新觉罗家称第二,天下就没有敢称第一的了。”说着宜妃又捂着小嘴乐开了。

“你这张利嘴!”皇帝被她说的,恨恨的掐了她的脸蛋一把。伸手把她搂在怀里,低下了声儿,来了一句:“看我一会儿,怎么治你。”

其实皇帝这么说时声音不大,却偏偏被下面这两个小的耳尖地听见了,九阿哥一听不干了,立马扬声和皇上说:“阿玛,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要问额娘的不是,要治就治我的罪吧!”说完,那双颇似宜妃的双眸,眼含坚定的看着皇上。

十阿哥也不落后,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还啪啪拍了两下,朗声说道:“是呀!阿玛!除了把我们关进鸡棚这法儿,其他的,只要您能画出个道儿来,小爷我绝不含糊!”

皇上听了两个儿子的话,是又羞、又恼、又心慰、又高兴,真真是五味杂陈。

最后只能是拉高声喊道:“你们这两个小混蛋,在朕面前还敢称爷了,都给我滚,滚!从明天开始,三天不许出门,每天抄写三字经一百二十遍。三天后,给我天天去上书房念书去。”

两个小的一听,这就算是罚完了呗!

心说,还行罚得不重,正好他俩早就想和哥哥们一起去上书房玩了,于是乖乖的扣头谢恩。

“谢皇阿玛赏!”

康熙看着他俩那窃喜的样儿,就来气儿。

“还不赶快给我滚!”

两个小的这时到是听话了,起身就向殿外跑。都跑出殿门了,九阿哥又从门边探出了个小脑袋来,看了他额娘一眼,对他阿玛说:“阿玛,说好了罚我们的。您一会儿可不许再治我额娘了啊!”

回答他的是一把迎头撇来的玉如意。

他稍偏了偏头,就躲了过去。转身飞一样的跑远了。

“哈哈哈~这真真是您命中的天魔星。原来皇上也有这般气急的模样儿呢!。”宜妃乐得花枝乱颤。

皇帝一把把她按在了宝座上,掐上了她的腰肉,嘴里说道:“叫你笑,叫你笑,还笑不笑了。啊!”

“不了,不了,不笑了,皇上饶了奴家吧!奴家再也不敢了。”说着还媚眼如丝的看着皇帝,人也软倒在宝座上。

康熙皇帝松开手劲,正要抱住她亲下去。她又旋身一转,像只轻灵的小鸟儿飞出了他的怀抱。

不过她的手却牵着皇上的腰带。

只见她轻轻的拽了拽,莲步轻移,向内室走去,皇上也随着她,一牵一动的进了内室。不一会,里面就响起了亢古旋律。看来今晚不治宜妃是不可能了。

春去秋来,转眼间我们的乌尔苏,已经是个五岁的小姑娘了。

在这五年的时间里,有着父母、兄长们的关爱,她过得非常幸福。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多了个异母的庶出妹妹,完颜乌尔格伸(意为:小鹿)。

她正是那个晓红生下的孩子,晓红则是在生产那日因大出血早早的去了。

这些其实都和乌尔苏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个乌尔格伸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和她犯冲。从她出生开始,只要是把她们两个人抱到一起,自己不是被她抓一把,就是被她抢走手里的东西。

因为乌尔苏自己芯里是个成年人的灵魂,所以根本不和她计较。

可是越长大,这种情况越严重。

先是自己的额娘,然后是三个哥哥,最后到阿玛辉图都发现了。

你说,这乌尔格伸还能有什么好,虽然才将将四岁整,却早早的被教养嬷嬷拘在了屋子里做针线、识字、读女四书什么的,小小年纪就被套上了小夹板儿,不得自由。

反观乌尔苏自己,今天和额娘去外祖家消遗,明天和哥哥去草场骑马(哥哥们抱着她骑),过得好不快活。

这不,今天听说皇上最近要来关外巡幸,便磨着她阿玛,一定也要带上她去见识见识。那可是康熙皇帝唉!还有史上有名的九子。要是真能看到,也是一件天大的幸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