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周鹤书从咖啡馆走后, 司念第一时间和阮萤打电话,说她跟周鹤书把话说开这事。

司念嗯哼, 蹲在咖啡馆门口不远的花坛旁边,望着来来往往的车流,说道, “他先是反问我, 为什么会觉得他不忍心。”

司念理直气壮, “我说我虽然不是他追求者里最漂亮也最有钱的, 但我一定是最有趣的。”

“没有。”司念说着,不自觉地弯起唇角,“他笑了一下。”

闻声, 阮萤眼睛亮了亮,告诉她, “你希望很大。”

她说完那句话之后,周鹤书盯着她看了片刻, 说:“我无论是拒绝还是答应, 你是不是都不会改主意?”

周鹤书停了停, 望着她道:“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想到周鹤书的话,司念斗志昂扬, “你说我要怎么追?”

她其实没追过人, 对周鹤书做的一切事, 也都是自然流露出来的。

想着, 她向阮萤取经,“陆医生怎么追你的?”

阮萤想了想, “接送我上下班,常常约我,还送花。”

司念听着,默了默问:“这么简单?陆医生追人的手段也太不高明了吧。”

阮萤细细回忆着,认可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这样觉得。”

只不过追人这件事,需要投其所好。陆遇安追阮萤做的那些事,偏偏是戳中她喜好的,他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她的爱好,记得她的一切。

不过阮萤觉得,陆遇安之所以能追到自己,主要还是自己也喜欢他。

思及此,她言简意赅,“追人的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让周教授喜欢你就行。”

司念:“……你好像说了句废话。”

阮萤忍笑,“他对你有意思,你随便怎么追,他都觉得有意思。”

“……嗯。”司念沉吟想了想,“确实是这样,那我自己好好想想。”

阮萤:“行,需要我这个介绍人帮忙的时候就说,我一定全力以赴。”

挂了电话,司念又在门口蹲了一会。

扫了眼时间,她戳开周鹤书的微信,问道:「周教授,你到家了吗?」

消息发出去几分钟,周鹤书回复她:「到了。」

司念扬扬眉,思索着自己该和他说点什么。

她想到刚刚阮萤说的,好奇问:「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花?」

司念:「我就随便问问。」

周鹤书:「没有。」

司念:「哦,我喜欢卡布基诺。」

周鹤书:「……」

司念:「怎么?」

走进电梯,周鹤书看着司念发来的这两个字,眉梢轻扬。他深深怀疑,对面的人在明知故问。

无言少顷,周鹤书打字:「没怎么。」

司念:「……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卡布基诺是什么。」

周鹤书确实不知道卡布基诺是什么,只不过他没打算问司念。

他问了,感觉正入她圈套。

沉吟片刻,周鹤书敛眸:「花。」

司念:「……你这个回答还真的是言简意赅。」

周鹤书:「嗯。」

司念瞬间不想和他聊天了,她回了句我去忙了,转身回了咖啡馆。

而周鹤书,在进家门口,盯着司念发来的‘卡布基诺’四个字,退出微信,点开百度。

卡布基诺实际上就是玫瑰花,只不过它是淡粉色和咖啡色的结合体。模样看上去很温柔,给人复古又清新的感觉。

周鹤书盯着图上的花束看了半晌,眼睫微动。

他其实有些意外,司念会喜欢卡布基诺这款花。

-和周鹤书挑明追求的关系后,司念时不时会联系他。

偶尔有空,她也去蹭周鹤书的课。蹭完课运气好,她还能约到周鹤书吃饭。

这日,阮萤搬家。

她要和陆遇安同居了,司念作为姐妹,自然第一时间奔赴搬家现场。

一群人搬完家,司念没忍住和阮萤咬耳朵,说她最近追周鹤书没任何进组,是不是应该换个方式,也搬个家,近水楼台先得月总归是没错的。

阮萤想了想,“我待会问问陆医生,周教授住哪?”

司念毫不犹豫:“行啊。”

搬完家,一行人帮忙收拾。

收拾的差不多时候,司念提议人齐,晚上干脆在家吃饭当作暖居。大家都没有意见,不过家里食材不多,需要去买。

大家都成对成对的,只剩司念一个孤家寡人。

不意外,她要被落下。

为了不让她当电灯泡,也不让她觉得孤单,陆遇安把周鹤书喊来。

看到周鹤书出现,司念缓慢地扬了扬唇角。

她眼波流转地和阮萤对视一眼,隐约觉得自己发现了个秘密。周鹤书一来,司念也不用纠结再和谁一起去超市,她主动地安排,让自己和周鹤书去超市。

和她预想的也差不多,周鹤书没有拒绝。

超市离阮萤和陆遇安的家不远,但考虑到要买的东西可能比较多,周鹤书还是开了车。

坐上副驾驶,司念瞟了眼旁边的人,没忍住问,“周教授,你今天在家啊?”

周鹤书:“嗯。”

司念:“……你跟陆医生住一个小区?”

听到这话,周鹤书低眼瞧着她,眉梢微抬,“不明显?”

他说话的语调清冽,听不出什么情绪。

司念哦了声,等车子开出小区,回头看了看说,“你们小区环境看着还不错。”

周鹤书勾了下唇,“第一次来?”

司念:“对啊。”

她眨眨眼,瞅着他,“不过以后就不一定了。”

“……”

听出她话外之音,周鹤书没搭腔。

开车十分钟的车程,两人抵达超市。下午四点多,超市人不多。

司念和周鹤书拿了个超市推车,两人的主要任务是饮料和酒。

菜和肉有去菜市场的云初他们买。

走到酒区,司念眼睛亮了。

她仰头望着面前的酒,开始馋晚上的这顿火锅。

周鹤书不经意看她,眼里滑过浅浅淡淡的笑。他知道司念爱喝酒,但她这样真的很明显。

“哪款好喝?”周鹤书问。

司念指着其中几款,“这些各拿一瓶怎么样?”

周鹤书没有意见。

选完酒,司念又让周鹤书拿了一箱饮料。

买完必须买的,司念提议去零食区逛一逛,她想吃。

走到零食区,司念也没在周鹤书面前含糊,看到想吃的她就往车里丢,一点没客气。

没一会,推车堆满。

周鹤书敛了敛眸,看着她放入车里的零食,随口道:“你很喜欢吃零食?”

“……无聊的时候吃。”司念眼尖,注意到不远的果酒,“我再去拿点果酒。”

拿了几罐,司念问周鹤书,“周教授,你喝过这个吗?”

周鹤书看了眼,“没有。”

司念:“……那你今晚试试,这个果酒水果味很浓,清甜可口,还不错。”周鹤书嗯声,默默跟在她身后。

走着走着,周鹤书隐约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司念真的在追自己吗?

他好奇。

从超市回到陆遇安和阮萤的家里,司念瘫在沙发上休息。

陆遇安和周鹤书进了厨房,阮萤戳了戳旁边人手臂,低声问:“去超市发展如何?”

司念:“……没有发展啊。”

阮萤:“你不是在追周教授?你没表示表示?”

“……”无声对视片刻,司念咬着西瓜道,“我给他推荐了我喜欢的果酒。”

阮萤无语。

看阮萤着急的样子,司念弯了弯唇,笑着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她往厨房那边瞥了眼,“慢慢来,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阮萤答,“可能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吧。”

司念噎住。

这事,两人讨论两句,周鹤书端了切好的水果出来,放在她们面前。

周鹤书不会做饭,他只能负责打打下手。

聚餐结束后,周鹤书被安排送司念回去。

喝了酒,周鹤书也不能开车。两人循着夜色走出小区,司念走到他身侧,还能嗅到他身上清甜的果酒味道。

刚刚吃饭的时候,周鹤书喝了一瓶她在超市给他安利的水果酒,葡萄味的,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闻着,司念还有点口渴。

“周教授。”她没忍住开口,“你想喝水吗?”

周鹤书低眼,目光被路边灯光衬得明亮,像藏了一汪泛起涟漪的水。他盯着司念,对上她湿漉漉的杏眸,微微怔了怔,“到这儿等我?”

旁边就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司念思考一秒,“我可以跟你一起进去吗?”

周鹤书:“……”

时间有点儿晚,便利店里只有一个女生在。周鹤书和司念进去,收银台旁边就有矿泉水,周鹤书拿了两瓶,侧眸看向旁边的司念,“还要什么?”

司念看着烤肠机的热狗肠,有点馋,“我想要根烤肠。”

周鹤书看向店员,“麻烦拿一根烤肠。”

店员应声。

把烤肠递给司念,周鹤书买单结账。

再次折返回路边等车,司念慢吞吞的把烤肠吃完。她没注意到,周鹤书的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只是偶有飘忽,在唇瓣和她眼睛上来回挪动。

吃完烤肠,司念正要找周鹤书要水,他先拧松瓶盖,把水递给了她。

“……谢谢。”司念眼睫微动,浅笑盈盈地望着他说,“周教授,你们小区门口便利店的烤肠味道还不错。”

周鹤书:“然后呢?”

他知道,司念说这话不可能是单纯为了夸烤肠。

司念憋了憋,没憋住地问,“你们小区租房的话,贵吗?”

周鹤书一顿,定睛看她,“要搬家?”

“嗯。”司念坦诚,“我现在住的房子也快要到期了,在考虑续不续租。”

其实司念并不考虑续租。她现在住的小区离咖啡馆虽然很近,但小区环境,以及各方面条件并不太好。

之前之所以到哪儿租房,是因为阮萤住在那里。

而现在阮萤搬家了,司念也想搬。她喜欢有朋友在的小区,这样的话,生活会热闹一些。

当然,知道周鹤书住这儿后,她要搬来这边的想法,更强烈也更坚定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总归是没错的。

听到她这话,周鹤书沉默许久,到他们上车,然后把司念送回小区门口下车时,他才唤着司念名字,和她对上眼说,“你考虑清楚告诉我。”

司念诧异,目光直直地望着他,笑了,“你支持我搬去你们小区啊?”

周鹤书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说了句,“我是教法律的。”

司念眨眼。

周鹤书:“租房合同避免不了或多或少的问题,记得找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