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汤圆很甜很糯,吃起来挺舒服的,但我记挂点横的事,吃了三个汤圆就吃不下了。

刚准备倒了,丁阿姨他们就回来了,我有瞬间的僵硬,整个人尴尬地愣了愣,有点像做错事被当场抓包的小孩。

“没关系的,不喜欢吃倒了就是。”丁阿姨笑着迎过来,“想吃什么和我说,我现在去给你做。”

“丁阿姨,汤圆很好吃,是我昨晚吃得太晚又吃得太多,所以这会儿还不是很饿。”我说着从推车里抱起安安,“午饭就让成嫂做吧,你们休息会儿。”

“我们吃多了汤圆,也不饿的,午饭晚点弄吧。不过你叔叔从朋友那儿拿了点草莓,是绿色有机的,没打农药也没打催熟剂膨大剂这些,让他泡洗一下拿来当午饭也挺好,安安也能尝试着吃一个。”

“不过据说草莓是农药最容易超标的水果,最近并不是草莓大量上市的季节,可丁叔叔拿来的草莓品相很好,确定是有机的?”

“确定,你丁叔叔那朋友是搞农场的,每年都会用大棚自己种一点给自己和孩子们吃,因为和你丁叔叔关系好,我们才能吃上,今天一大早就特意送来了。”

说着,丁叔叔已经把草莓洗出来了,果形虽然不漂亮,但因为是自然成熟的,九分甜一分酸的口感,吃起来确实与以前在市面上买过的截然不同。

我挑了个最红的切成小块装进咬咬乐里,以为安安会接受不了酸味,没想到他很快就吃完了,吸不到水分后就挥着咬咬乐看着我叫,示意我再给他。

第一次吃草莓,担心吃多了肠胃道不适应,本不打算再给,可他的小馋样儿令我看得挺不忍心的,就又切了半个给他。

吃完,衣服上留下了很多草莓渍,我和丁阿姨一起带他去卫生间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他又饿了,丁阿姨连忙去冲奶粉,安安吃着就睡着了,我们把他放到**就来到客厅说话。

一坐到沙发上,丁阿姨就问我公司是不是很忙,说她六点多就听到脚步声,出来一看是顾晔承去上班。

我心里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他去的那么早,但也不好和长辈说些什么,只能说年后事情比较多,会比较忙。

“你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当过文员,也当过销售。”说着我低头玩了玩手指,到底没把曾经也当过医生的话说出来。

“挺好的,其实阿姨有件事想和你说,但我只是提个建议,没有别的意思,你千万别误会我。”

“好的,阿姨,你说。”

“是这样的,你若想和晔承一起去公司创业,或是另找工作,都可以放心的把安安交给我们,我们会用心用意地照顾好他。当然,若你想陪着安安长大,那也挺好的,毕竟孩子需要父母全程陪伴的时间也就短短几年,而我们也会力所能及的搭把手。”

丁阿姨说完这些话后,有些紧张地看着我,好似担心我生气。但我知道她的出发点是善意的,也把我的想法说出来:“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觉得在家照顾孩子,有利于孩子的成长,又不想被孩子禁锢在家里,成为与社会脱节的女性,所以我暂时还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是啊,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不过公司是自己的,上下班会比较自由,你可以在两者中找到平衡,当然这样一来你也会比较累。”

公司目前正在一个节骨眼上,丁阿姨的话令我临时多了个主意:“那我明天去公司上班试试?恰好安安还再有些依恋亲喂,若我能适应公司、家里两头都兼顾的生活,那后续就得辛苦你和叔叔了。若不能,安安也能彻底忘掉亲喂的事,我亲自照顾他,也能轻松地喂进奶粉,算是一举两得。”

丁阿姨点头:“可以,安安确实还算乖的,我们带着也不觉累。”

考虑到未来一段时间,需要丁阿姨和丁叔叔帮忙照顾安安,我便让成嫂把一楼最大的卧室收拾出来给他们用。

随后,我急忙急促地赶去点横,结果税务工作人员还再查账,据说要把开业至今的账本都查一遍,而顾晔承竟没在公司,问过秘书,说今天一整天都没来公司,只打了几个电话交代一些事情。

我猜顾晔承可能是去找顾树生了,便给他打电话,可打了两个都没人接,我对财务的事一窍不通,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凭着记忆照到了顾树生住的别墅。

顾树生住的别墅建的比较早,离市中心很近,四面又有公园包围,可谓是闹中取静的好住处,现在的房价已经被炒到天价的程度了,但还是一房难求。

这里,我入狱前,只和顾晔承来过两次,一次是领证后,一次是我婆婆的生日,每次来这里的记忆都不愉快,因为我不是顾家喜欢的儿媳妇。

所以后面,顾晔承就不带我来了,连他也很少回,只在实在抹不开的时候会短暂的露个面。

如今站在这座山水田园风格的木门前,我几次深呼吸,才鼓起勇气暗响门铃。

大概一分钟左右,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来开门,看到我后问我找哪位,我说了顾树生的名字后,她怪异地瞥了一眼我的肚子,然后问我是谁。

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保姆,倒像是女主人。我摸不透她的身份,只能据实以告:“我是顾晔承的妻子。”

“顾晔承十分钟前已经走了。”

见女人没有要开门的意思,我也不想和顾树生正面冲突,便准备离开,可刚要转身就听到顾树生的声音:“谁?”

女人正要说话,顾树生就走了过来,看到我后,表情变得更加难看:“来找我的?”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想到了我那可怜的女儿,我捏了捏拳头,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来找顾晔承的,听说他已经离开,那我也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可没走几步,顾树生就说:“你知道点横被税务调查的事吗?”

我转过头,故意问:“知道,你能帮我们解决吗?”

顾树生的脸上,浮起一抹颇为怪异的笑:“可以,前提是得用条件来交换。”

“怎么交换?”

“把孩子过继给我。”

在我以为顾树生是疯癫到胡说八道时,顾树生又说:“让我以养子的身份收养。”

顾树生这般笃定的模样,令我瞬间不爽了。

我冷着脸看着他:“莱莱的死,与你脱不了关系,你害死她不够,还想弄死我的儿子?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即便顾晔承不是你的孩子,但也是在你跟前长大的,不求你对他如亲生,但至少请你像个陌生人一样保持基本的距离和礼貌!”

我说这些话时,顾树生脸上一直带着不屑的笑意,然后冲身边的女人使了使眼色,女人进去后他走到我跟前:“我要收养你们的儿子,是我知道顾晔承很讨厌我,说不定某天就会下套把我弄死,把你们的儿子留在我手里,我才能安心度过晚年。”

我坚定不移地拒绝:“如果你想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那我们会让安安叫你爷爷,只要你恪守本分,不做过头之事,他不会针对你,甚至会好好给你养老,收养的想法真的荒诞得没有任何意义。”

顾树生摆摆手,一副不想再继续说下去的样子:“算了,别说了,你们不愿意,我也不可能逼着你们做,但至于点横和你们夫妻俩的命运会如何,那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