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名太监急匆匆地进入殿中,面露惊恐之色。

“启禀贵妃娘娘,四皇子厉容贤在外受伤了!”

他的声音响起,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兰贵妃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慌张地站起身。

“什么?贤儿他怎么了?”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是真正的担忧。

太监急促地回答:“四皇子在外头遭遇不慎,受了些轻伤,现在正在回宫的路上。”

太监把“遭遇不慎”这四个字念得很重,在场的人不由得脸色都变了变。

如今圣上生死不明,看这样子四皇子似乎也有些问题....

一些心思活络的已经把目光放到了厉容贤的身上,但是厉容贤依旧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兰贵妃听闻此言,再也顾不上其他,急忙向太后行礼告退

“母后,贤儿这情况。叫臣妾这做母亲的怎么能不担心。还望母后海涵,允许臣妾看看贤儿。”

兰贵妃跪在地上,将脑袋重重地砸在地上。言辞恳切,太后点点头。

“去看看四皇子怎么样了,带几个太医去吧。”

太后随手点了几个太医院得力的,

“这么多太医在这也不像回事,有任何事情记得让下人来报一声就好了。”

得了太后许可的兰贵妃赶忙带着几个太医告退离开。

厉凌渊和温灵若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丝疑惑。

他们几乎可以肯定,这是兰贵妃和厉容贤的计策,用来逃避眼下的困境。

然而,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也无法当场揭穿。

温灵若心中暗自叹息。

她明白,在皇宫这座错综复杂的大棋盘上,每一步都需谨慎。

今晚的事情虽然没有完全按照她的预想发展,但至少暴露了一些敌人的动向。

厉凌渊的眼神透过殿门追随着兰贵妃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

太后看着殿内的众人,沉声说道

“皇上的病情依然是重中之重。各位,诸位必须共同努力,尽快找出治疗的方法。”

众人纷纷点头应是,气氛变得严肃而紧张。殿内的灯火摇曳,投射出众人忧虑的影子。

此刻的紫禁城,仿佛被厚重的阴云笼罩,每个人都在暗流涌动的游戏中小心翼翼地行走。

太后看着小心翼翼的众人,开口道

“时候不早了,便留几个太医在这照顾便可。各位早些回去歇息吧”

大家像是得了特赦一样,磕头谢恩。

“太后凤体千岁千千岁。”

跪恩完后,殿内原先凝重的气氛逐渐散去,众人鱼贯而出。

看大家走的差不多了,端坐在大殿上的太后开口,

“太子和太子妃留下与哀家一起找看皇帝吧。”

厉凌渊与温灵若相互对望,都从对方眼中读出深意。

皇帝始终不醒,太后哀叹几声,一瞬间好像苍老了几十岁。

孙辈针锋相对,皇帝儿子昏迷不醒。

江山不稳,对于这位将近暮年的老人是沉痛的打击。

“渊儿,这次你父皇.....”

太后刚开口,想到了什么顿了顿,没有接着说下去,但是厉凌渊明白了。

厉凌渊面上不显,他视线落在最里面的床榻之上。

如若他刚刚看得不错的话,床帷间的纱幔动了两下。

他立马谦逊道,

“孙儿自知本分,父皇正值壮年。这天下是父皇的天下,这回父皇遭贼人算计,太医院的各位医术高明,父皇毕竟是真龙天子,祖母无需担心。”

厉凌渊没有立马接话,哪怕明白了太后的意思,但是他更了解床幔之后的人是个什么性情。

此时,多说多错,谨言慎行。

太后见此,眉头蹙了两下,慈爱的看向温灵若

“灵若,辛苦你了。哀家知道你医术有所小成,你可有什么法子?”

温灵若有些心疼太后,但是此时,只能藏拙。

不然这次事情扯不出背后的那人。

“灵若只学了些皮毛,只能先准备些解毒丹,先给陛下用着。”

温灵若招手让芸儿送上早就准备好的药,交给了太后身边的宫女。

“能保住性命就好,去把哀家那只金雀簪取来。赠予太子妃罢,哀家记得你母后也有一只。”

提起先皇后,厉凌渊脸色微微一变,“多谢祖母。”

他替温灵若领赏。

等走出皇宫,温灵若发现自己手心发汗,如若不是前世记忆提醒她,只怕她真要上当了。

当今陛下疑心病很重,他最提防的就是厉凌渊。

只怕对这个太子妃,他也早早调查清楚,深知她没有任何威胁,这才指给了厉凌渊。

一个无权无势且娘家不能疼爱的的太子妃,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现在不一样了,不同于上一世。

旁人知道自己会医术,而且医术很高明。

厉九估计已经开始怀疑她能治好厉凌渊。

秋闱开放免费酒楼一事为厉凌渊赢得不少民心。

这恐怕会让厉九起了除了他们的心思。

“在想什么?”

马车内,见温灵若脸色惨白,厉凌渊看温灵若神色不对,原想伸手握住她,但还是忍下了。

虽说离深冬还远,但看来还是要添些炭火在马车上。

“今天的事情,看似是兰贵妃与四皇地的计谋,但背后定有其他我们没有发觉的事情。”

厉凌渊的声音低沉,眼神深邃,“我们必须小心,这皇宫里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

温灵若轻轻点头,她的眼中有着不同寻常的光彩。

“我感觉到了,今晚的事件只是表面,背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而且,我怀疑,这一切的背后可能与父皇的病情有关。”

厉凌渊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父皇的病并非偶然。”

温灵若语气坚定,眼神中透着肯定,

“我只是在想,父皇会不会是……”

温灵若顿了顿,她凑到厉凌渊耳边,轻声道,“装病。”

女子特有的馨香涌入鼻息,厉凌渊浑身一僵,他很快避开温灵若的视线。

“这样的话,以后不能和旁人说。”

两人沉默了片刻,温灵若刚想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只听车夫说

“太子殿下,我们到了。”

马车停在太子府外,游羡羡带着游泱泱在前头迎接,见太子带着太子妃下了马车,两人眼神对视之间,带着几分浓情蜜意,游泱泱默默垂下了眸,眸底满是恨意。

这个太子妃,果真好手段,去了一趟宫中,就得了殿下的欢心。

“殿下,奴婢伺候您更衣。”游泱泱凑上前去,她一直都在殿下身边伺候,动作细心,也不越剧,一直深受殿下的器重。

只是今日,她不打算继续循规蹈矩了,她故意解开殿下的腰带,将手指轻轻勾着那带子,将动作慢慢拉扯,在即将碰触到那最不该碰的位置时。

一声冷喝响起,“滚!”

游泱泱一个哆嗦,“殿下,奴婢不是故意的。”她抬起通红的眼瞳,“奴婢昨儿缝制寝衣,夜里入寒生了冻疮,这才手脚慢了些,殿下恕罪。”

厉凌渊拧眉,游泱泱见此,以为太子殿下肯饶恕她,正打算献殷勤,将自己亲自缝制的衣裳献给殿下,就见厉凌渊已经推着轮椅出去。

游泱泱急忙跟了出去,就见卫五挡在自己跟前。

“殿下没让你跟着。”

她手指顿时揉成拳头。

厉凌渊拿了盒膏药进去,彼时芸儿正在替温灵若揉手底下的冻疮。

芸儿眼底满是心疼,口中止不住抱怨道,

“我们家小姐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殿下根本就不领情,还得白白瞎了我们姑娘这双手。”

“这冻疮反反复复,得多疼啊。”

温灵若目光柔和,确实很疼,但和前世比起来这又算什么?

这是她亏欠厉凌渊的,所以这份亏欠,她必须偿还。

一道轻咳声响起,芸儿跟只兔子一样,瞬间警惕起来。

主仆俩同时看向门外,就见太子殿下只着一件单衣,外面罩了件披风进来。

温灵若美眸睁大,眼底浮现一抹欣喜,接着在芸儿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往厉凌渊身边凑去。

“你怎么来了?”看得出女人脸上的悦色,厉凌渊微微失神。

她难道,是希望自己过来的?

“你的手怎么样了?”他黑眸落在温灵若手背上,那里刚上过药,通红通红的。

“这是从太医院拿的药膏,记得让婢女给你涂上。”

温灵若好笑。

这大半夜的过来就是过来送个药膏。

还没等温灵拖再次开口,就见厉凌渊快速从怀里拿出一盒东西,往桌案上一放,接着转身离开。

等出了温灵若院子,厉凌渊这才发现她的院子很是偏僻,就连屋内的冷意都扎得人生疼,院内就芸儿一个贴身侍女。

徐主管过来时,正巧听说殿下去了太子妃院子一趟,暗叫不妙。

以往殿下很少主动去找太子妃娘娘,如今去了,去了又唤他,无疑是在兴师问罪。

他这个做老人的,这会儿也得给太子磕头认错。

“到底怎么回事?”

厉凌渊坐在桌案前,手里拿着一只竹简,黑色寝衣着在身上,他那双冷沉的眸,透着几分压迫力,让徐主管顿时如芒在背。

他是见过太子雷厉风行的。

“殿下,奴有错。”徐主管急忙告罪,

“不怪奴没有约束好底下人,实在是太子府内人众多,这群人全都是宫里出来的。惯爱见风使舵,见人下菜碟,知道殿下不喜太子妃娘娘,就开始各种薄待娘娘,就算是奴有心劝过,但奴也只能尽量照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