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陈然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使劲的“啵”了一下,出乎意料的动作,让我猛地愣住,傻傻地看着她。
陈然像是被我这个样子逗乐了,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言言,你怎么那么能啊。”
“什么?”我茫然发问,心里忍不住一顿慌张。
因为她刚刚那个吻,也因为方才那句话,难道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吗?
我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一个星期没有看他传回来的消息了,难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好在没等我继续跟无头苍蝇般猜测,陈然瞥了我一眼,指了指自己的带过来,被我放在地上的袋子,“还装,快点帮我把这个拿过来。”
我不明就里,应声过来拿了过来。
她一边打开,一边嘀咕:“这么重的东西,我就说让你拿回家你还偏偏不,害我提的手都酸了。”
我沉默着看着她从其中一个袋子里把东西拿出来,等看到那东西的庐山真面时,我的心重重地坠到了深海。
“这可是我们一起工作过的见证,本来都是要挂起来做展览的,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看护院的领导谈下来给我,你快看看家里哪个地方合适,我要把它挂起来放在墙上!”陈然笑着将东西举了起来,笑得和窗外的阳光一样明媚。
那是一副少女坐在银杏叶下椅子上的油画。
场景很熟悉,是看护院右边墙角下的那棵百年银杏;人物也熟悉,即便只有影影绰绰的侧脸我也认得出来。
因为……这幅画是我画的。
那天在看护院里,陈然在配合他指导老人家画画时,我一个人拿了个画板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看着她的背影,靠着脑海里的想象,画出了这幅画。
可是,她怎么会知道这是我画的?难道说,她真的发现了?
我呼吸不受控制地剧烈呼吸起来,内心的恐惧在这一瞬间比死亡更加具体。
就在我想要怎么解释这一切时,陈然突然“咦”了一声。
我像是倾泻的洪水找到了闸门,“怎么了?”
“不对。”她皱了皱眉头,有些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我拿错了。”
说完,她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了一幅画,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啊,言言,我搞错了,这幅才是你的。”
我:“?”
两幅一模一样的画?
她像是陷入了什么苦恼,瞬间皱了眉头:“你还记得那天来的那个小刘吗,奇怪,他居然画了一幅和你一模一样的画。”
她将两幅画一左一右地举起来,亮在我的面前。
我的手不知道在什么已经死死地攥紧。
怎么会?
我的脑海此刻就像是一团浆糊,丝毫无法思考眼前的局面是怎么发生的。
只能装作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没有办法思考,但是我对陈然是了解的,她的表情也表露着她内心的不解:“我也不知道,那天结束后,我不是找你帮我画画吗,等我们结束,你将大家送回去的时候,我就在角落发现了这幅画,居然和你画的一模一样。”
我不傻,联想陈然刚刚的话,以及那天的活动,便猜得到这一幕是怎么发生的。
画画是我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才艺,所以在大学的时候,我就给她画过不少记录点滴,所以在那天活动结束后,找“乐言”帮她画上一幅画绝对是在情理之中。
这幅画画得非常好,不管是从画的风格还是习惯,都和我的如出一辙。不,准确来说,画中的人物比我画的还要完美。
但是……
为什么会一模一样呢?我的画,明明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呀?
难道,一切就是这么巧?还是说,他想要暗示我什么?
“言言。”就在我绞尽脑汁时,陈然突然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不会怪我把别人画的画带回家吧?我就是觉得奇怪……”
“没事。”我努力将内心的苦涩压下,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假装无所谓道:“你不说,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画了两幅画了,看来我给你画的时候,还有人在呀,而且这个人还是个高手呢!”
听到我这么说,陈然似乎松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你真的不生气我把别人的画带回家呀?”
“不生气呀。”我摆了摆手,一脸大度,“你就说这两幅画,你觉得哪幅更好吧。”
“那当然是……”她低头看了一眼画面,脱口而出的话突然戛然而止,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将左手的画往前一推:“当然是这幅!”
“我家然然眼光就是好。”我拍着手鼓掌。
完美的杰作怎么会不让人喜欢?
所以陈然作出选择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的意外,而且站在我的角度,她选择了男朋友的画更是没有一丝错处。
可是事实上,那股从内心深处涌起的酸涩,几乎将我淹没。
在陈然的催促下,我还是找了一个地方,将这幅完美的画作挂了上去。
在我挂画的时候,陈然不知道去干什么了,只是等我从椅子上下来时,客厅里就只剩下了墙上那一幅。
陈然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撑着胳膊欣赏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哎呦,这是谁家的女朋友啊,这么好看呢。”
“我家的。”虽然心情复杂,但听到这句话,我还是忍不住笑了。
陈然漂亮且优秀,这是铁打的事实。所以我也在想,我这样的人,是怎么吸引到这么优秀的人的呢?
“嘴儿真甜。”陈然在我坐下的时候,趴在了我的背上。
突然,她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言言,你怎么又瘦了呀?”
“啊?”她的声音很小,我一下子没有听清。
“哈哈哈,不对不对。”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坐直身体。
说完,她轻轻咳嗽了一声,郑重其事道:“我刚刚说的是,这是谁家的男朋友啊,不仅会唱歌,会下棋,还会弹钢琴,还会画画……哎呀呀,这么二十四项全能型选手,怎么就让我碰到了呢?”
我嘴角的笑容,随着她最后一句话,凝固。
陈然尤未察觉:“说起来,我家言言可真是深藏不露,快说说,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没有了,我在心里摇头。我从来没有什么深藏不露,那个二十四项全能的男朋友,不是我。
可是,我不敢告诉她真相。
不仅仅是我决定离开,我更害怕知道真相的她,选择的人不会是我。
我除了时个卑劣的混蛋,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言言,我拜托你一件事情呗?”突然,陈然眨了眨眼睛。
“什么事情?”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一些。
“我这周末过生日,想吃你亲手做的红烧排骨、韭菜盒子、酿豆腐……”她掰着手指头,数了一连串的菜名。
“还有!唱首歌给我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