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间,她看见莲影为胡珐素施脂抹粉,穿戴好凤冠霞披,然后扶着晃晃悠悠的胡珐素走出了房间。

夜痕。胡雅莲沉沉地呢喃着,朦胧间,她看到胡珐素穿着她想了十几年的鲜红嫁衣,去嫁给她爱了十几年的那个如十五的明月般的俊朗男子。

怎么这么晃?脑袋昏昏沉沉的,胡珐素迷迷糊糊地掀了掀眼帘,只看见四周是一片喜庆的大红色,今天是姐姐大喜的日子呢,当然是一片大红色啊……不过,太多了吧……呵呵……胡珐素再次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胡珐素使劲地揉了揉极其沉重的眼皮子,支着身子从**坐起来,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这是哪儿啊?又穿越了吗?怎么这么奇怪,好像是新房呢。

胡珐素走下床,这儿瞧瞧,那儿看看,这个也摸摸,那个也摸摸,好高大尚啊,怎么看起来比相府的东西还有档次呢?

扭头,桌上的红烛已烧了差不多将近三分之一,胡珐素新奇地看着门上的大红喜字,心里一惊,糟了,今天不是姐姐大喜的日子吗?难不成她走错屋了!?

胡珐素小心翼翼地提着裙角,想要偷偷溜出去,可是指尖刚碰到自己的裙子,就感觉这衣服和自己平日里穿的衣服质地完全不同,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天呐,她怎么穿着新娘子的衣服!!!她的手不自觉地往头上摸出,那么大个壳子是怎么!小心翼翼地往镜子里瞄去,好一大个儿的凤冠啊!

天呐!这、这都是怎么回事啊!不对,胡珐素平心静气地坐在**回想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总算是想起来了,不是吧,我了个姐姐啊,你可是害死我了啊!要是这个男人没见过你也就算了,可是他可是爱了你十几年的痴心好男儿啊,他看见娶的是我,还不剁了我啊!!!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胡珐素急得在原地打转,却怎么也想不出个合适的办法,有了!胡珐素眼睛一亮,溜吧!

胡珐素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去,轻轻地拉开门,“哐通”一声又猛地关上,不安地抚着胸口,还派人守着门儿,沈夜痕这个坏人!大坏人!对了!窗子。

胡珐素以蹑手蹑脚地向窗子走去,“哗啦”拉开,又笑眯眯地慢慢合上,沈夜痕果然是个坏人,连窗子都派人守着,他到底是想怎样啊!我姐姐那么爱你,不会溜了的,你守这么严是要闹哪般啊!

胡珐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原地团团打转,屋漏偏逢连夜雨,门外竟传来了侍卫们向沈夜痕行礼的声音:“王爷。”

“嗯。”沈夜痕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然后便是侍卫们齐刷刷退下的声音。

糟糕了!胡珐素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这下真的完蛋了,死期到了……

听素影讲的那个样子,这个沈夜痕一定厌恶死这个胡珐素了,人狼共处一室,这可如何是好啊!!!

胡珐素无力地看着沈夜痕映在窗子上的影子越来越集中,不由得面如死灰,她刺溜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

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沿,抓起盖头盖在头上,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上苍给她留一条生路。

门被推开了。

胡珐素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角,手心渐渐渗出汗来,透过红盖头下的缝隙,她看到一双黑色的锦靴正缓缓地朝她走来。

胡珐素几乎全身都冒出冷汗来,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保不准可是要砍脑袋的啊!

若不是有在二十一世纪练就的强大定力支撑着,胡珐素肯定就立即跪地求饶了:“好汉饶命啊……不是我要换的,是我姐要换的啊,看在你那么喜欢我姐的份儿上,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姐的妹妹吧……”或者说:“王爷大人啊,实在不是我想嫁给你啊,实在是因为我姐不想嫁给你啊……”不好不好,这样或许会死的更快……

怎么办,怎么办!

沈夜痕走得越来越近,气压越来越低。

看着胡珐素攥到发白发抖的手,沈夜痕问道:“你害怕?”

沈夜痕的声音响起来的一刹那,胡珐素额角的汗珠“啪嗒”打落下来,滴在她的手背上。

“哭什么。”沈夜痕不冷不热地问道。

哭你妹呀。胡珐素暗自腹诽道,我那是吓的。

“嫁给我你不高兴。”清冷淡漠的声音,怎么也不想是在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说话。

对呀对呀,当然不高兴!老娘才见过你一面而已啊!听了沈夜痕的话,胡珐素拼命地点头头,盖头外半晌无声,气压降到了极点……

不对不对!胡珐素又拼命摇头,一定要耐住性子,一定要耐住性子,万一惹他不高兴,拔剑一剑把我捅死了怎么办!

盖头外的人影缓缓抬起胳膊,修长的指尖挑起胡珐素的红盖头,胡珐素一个激灵伸手抓住自己的盖头,盖头外的沈夜痕想揭开盖头,盖头内的胡珐素却拼命地抓住不让他揭。

沈夜痕不快地挑了挑眉,冷冷道:“放开。”

“呃……”

“放开。”

胡珐素认命地垂下手,沈夜痕抬手掀开了她的红盖头。盖头刚刚撩起,沈夜痕还来不及看清胡珐素的脸,胡珐素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跳起来,倏地蹦出离沈夜痕差不多一米远的距离,伸长着胳膊格开沈夜痕,哆嗦着道:“别、别别过来啊……”

沈夜痕吃了一惊,然后铁青着脸瞪着胡珐素,指节握得咔嚓咔嚓响:“胡-珐-素!”

“错!”胡珐素先发制人地大喊一声,定了定神,她连着一口气说道:“回王爷的话,小女子名叫白娇娇,不是你口中所说的什么护发素。我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中国,不小心在马路上出了车祸,当然这么说你可能听不懂,用你们这里的话就是说不小心在街市上让马给踩了,一下子把我的灵魂从身体里给踩了出来,换到了相府二小姐胡珐素的身上,所以我不是那个对你穷追不舍的护发素,我没有当街拦过你的软轿,也没有满世界发小纸条,更没有在你家门口摆灯笼阵,我只是一个只跟你见过一面的白娇娇,当然我知道这确实有点匪夷所思,但王

爷你那么聪明那么有智慧,我相信你一定能理解得动——”

“呃——”说完这么一大通话之后,胡珐素贴着墙根一动不动地看着脸色阴沉的沈夜痕,半晌,沈夜痕幽森地来了一句:“胡雅莲呢?”

“她……呃,她……”

“说!”

“在王府!”

“你把她怎么了?”

“喂!”胡珐素翻着白眼儿,这儿的人不要都这么不讲理好不好:“明明是她把我怎么了好吧。”

胡珐素翻上去的白眼儿还没来得及翻下来,沈夜痕已欺身而至,他揪起胡珐素的下巴,冷然道:“为了这嫁给本王,你还真是费尽心机啊。”

“哪有!”胡珐素倔强地直视着沈夜痕的眼睛,义正辞严地训诫道:“王爷,虽然我承认你很有型,但你也不要过于自恋好吧,自恋是病,得治。”

“几日未见,倒是变得有骨气了呢。”沈夜痕的眼神越来越寒,指越捏越紧,像要把胡珐素的下巴捏碎似的。

胡珐素小心翼翼地想要掰开沈夜痕鹰爪似的手指头,赔着笑脸道:“嘿嘿嘿嘿,王爷,别生气别生气,您先把手放开好吧?娶谁当老婆不是娶啊,对吧,好男儿有个三妻四妾实在太正常了,大不了您再把我姐姐娶回来呗,有什么大不了啊……”

看着沈夜痕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了,胡珐素赶紧改口道:“要么您现在就休了我,明天我亲自把我姐姐送到您府上好吧?多么完美呀……轻点轻点,下巴要碎掉了……喂,你个死男人!力气大了不起啊!喂……诶诶诶,轻点轻点呗,我不骂了还不行啊……呜呜呜呜……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啊,为了你和我姐姐的爱情能够天长地久永不变质,我才替她嫁来的啊,看在我为了你们的爱情如此煞费苦心的份儿上,您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啊……”

听着胡珐素的哀号声,沈夜痕一点也不为所动,他幽森地说道:“既然你对本王如此倾心,本王今天便成全你好了。”

“啊!?”从始至终,沈夜痕只有这一句话彻底把胡珐素真真地给吓到了。她双手环胸警惕地瞪着面前如同黑脸阎王的沈夜痕,颤抖着说道:“你、你可别乱来啊……”

“怎么。”沈夜痕冷笑:“千方百计地嫁给我,是来作贞洁烈女来了。胡珐素,别装了。”

“谁千方百计嫁给你了,臭屁什么啊你!”胡珐素一边使劲地往墙根缩着身子,一边毫不低头地冲沈夜痕嚷嚷:“都说了我不是护发素了,我是白娇娇!白!白色的白!娇!娇贵的娇!”胡珐素翻了沈夜痕一眼,有气无力道:“第二个‘娇’同上。”

沈夜痕一把拽住胡珐素的手腕把她扯到床边去,粗鲁地把甩到**,冷然道:“身为本王的妻子,不用本王教你该做什么吧。”

“啊?”胡珐素愣了愣,弹起来就往床下蹦,红着脸气吼吼道:“想圆房啊!等真的护发素回来再说吧!老娘可没义务伺候你!”

“你可是本王八抬大轿抬回来的,没义务伺候本王?你是在说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