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声在大厅中响起,柳眉显然对舒荷的态度极为不满。
“这件事不在我们的交易范畴之内,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反倒是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为什么回来!我明明说过让你拿了钱就老老实实待在国外别回来的!”
见她提起交易,舒荷眼神飘忽了一下,有些心虚,但很快便恢复了刚刚的气势。
“柳阿姨,这也不能怪我,国外不比国内,你给我的那些钱根本就不够花。”
“钱花完了,我又没有积蓄,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继续留在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吧?”
柳眉铁青着脸,刚想发火,脑海中却闪过一个念头。
景珩没死,舒荷又回来了,反正现在她身边也没有适合的人选,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再利用她一次,这次,一定能除掉景珩!
“舒荷啊,是阿姨的错,阿姨向你道歉。”
在开口时,柳眉的语气柔和了不少。
“钱的事我们可以先放着,之后再谈。阿姨现在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景珩他必须死,否则我们之前做过的那些事一旦被他查到,你我都没有好下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看着柳眉那双暗含杀意的眸子,舒荷也反应了过来现在不是窝里斗的时候。
但……
想到自己去找景珩时他的态度,舒荷隐隐有些不安。
那天她想办法套过景珩的话,想知道他为什么伤成那样却没有死,可景珩回答的滴水不漏,没让她拿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这是不是说明,景珩已经不信任她了呢?
“可是柳阿姨,景珩有多疑你也清楚,我怕她早看穿了我们……”
舒荷想起方才见到景珩时,他那冷漠的眼神,好似从未见过她一般,她就揪心。
如今她早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唯有重新找回景珩对她的那份欢喜之情。
看穿了舒荷的心思,柳眉掩唇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重新获得景珩的信任就当作给你的新考验了。”
“舒荷,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
她拉起舒荷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看似亲昵,但语气中的威胁却让舒荷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阿姨忘了跟你说了,之前跟你谋划车祸时,手机不小心把对话录了下来,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这份录音是绝对不会出现在景珩的面前的。”
尽管是在白天,可舒荷却感受到了步步紧的压迫感。
她心头狂跳,却不能表露出自己的紧张,面上仍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点了点头,“柳阿姨你放心,我都懂的。”
麻烦了。
早知道这老女人当初留了一手,她就不该把那些证据销毁的。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心怀鬼胎的二人就此达成共识。
景家。
唐小瓷下楼时才发现今天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她看着端坐在沙发上,情意绵绵望着景珩的舒荷,突然停下了脚步。
这种时候她下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就在她纠结之时,舒荷余光瞥到了她身穿白色睡衣,纤细的身影,猛地双手紧攥,故作惊慌的站起身。
“啊,阿珩,我是不是该走了?”
她站起身,眸中水光闪动,让人一眼便生出无限怜惜。
景珩神色平静,只淡淡地扫了一眼楼梯上的唐小瓷,眼中看不出丝毫情绪,让舒荷没由来的有些不安。
她实在拿捏不准景珩对待这个唐小悦的心思。
“上次太匆忙了,没正式介绍我的太太给你认识。小悦,来。”他突然亲昵的称谓让唐小瓷愣了愣。
旁人叫她唐小悦,她尚且能勉强应下。
可他叫自己,却让她心中划过一丝不适应,却还是顺从地走了过去。
景珩单手和她手指相扣,无名指上的对戒格外的刺眼。
“这是我的太太,唐小悦。这位是舒荷。”
舒荷看着景珩脸上露出的浅淡笑容,默默地,攥紧了自己的裙摆。
扯了扯嘴角,她勉强一笑:“嗯,我知道的阿珩,今天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她踉跄着朝门口走去,看着像是受了极大的伤害,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侧过身子,颤着声音喊了一声,“阿珩”。
“我知道有些话我不该说的,可,她是唐家人,又在这个时候选择嫁过来,难保唐家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但是我还是想让你多注意一些。”
“另外要保重身体。”
舒荷眼中含泪,说完便走了,唐小瓷一怔,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几乎是一瞬间慌了神。
“景珩,我……”
牵着的手被放开,景珩操控着轮椅向二楼方向而去。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
他声音低沉没有一丝起伏,充斥着冷意的双眼也让唐小瓷为之一振。
直到他消失在她的视线中许久,她这才缓了过来。
她嫁过来的目的是为了保下孤儿院,没有任何别攀龙附凤的意思,更别提别有用心。
但景珩,会不会因为刚刚舒荷的一番话而误会她?
那日回去,她可没答应梅于芳过分的要求。
站在大厅中央,唐小瓷只觉得周身冷的厉害。
她在景家的日子,怕是要水深火热了。
书房内,助理毕恭毕敬地将资料递到景珩的手边。
“老板,您出事那天的监控录像我看过了,柳眉和景朝均不在场,当时他们在参加一个商业晚宴,许多人都看到了。”
“而您出事前后集团内部也没有任何可疑变动,所以这场车祸看起来更像是一场意外。”
“意外?”
景珩薄唇掀起一抹冷笑,脸色沉了下来。
“你是想告诉我,柳眉母子的运气就这么好,想我死,我就正好出了车祸?呵,查,再给我查,我就不信,她谨慎到扫清了所有尾巴!”
助理没敢吭声,低下头来表示自己知道了。
景珩烦躁地将旁边的文件夹拿起,随意翻阅了两页,在看到那上面所差极大的数字后,眼底泛起一层冷色。
“账面上少了这么一大笔钱却从来没有人发现,看来,这贼是出在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