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湘想要她掀开面纱,那有何难?她本就是想借着簪花会,将那丑八怪的名声给摆脱掉的,她不能一直丢她娘亲的脸,她娘亲当初可是幽州城数一数二的美人。

自然,即便脸上那些她故意弄的红疹没了,剩下的皮囊也不是她的原貌。

作为鬼医,易容术于她而言,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好妹妹,既然你这么关心姐姐,何不你亲自来帮我将面纱取下?”秦烟倏尔浅笑道。

只是这笑声有些冷。

秦湘湘顿时骑虎难下。

她阿娘的确告诫了她,叫她不要与秦烟靠得太近,还说有可能她昨日身上突然起红疹有些痒,都是因为秦烟传染的。眼下她好不容易才好转的,却又要去掀开秦烟的面纱,岂不是又要近距离接触?

“去啊!”卫姝掩了掩唇道。

“对啊,你去掀开啊!”旁边的其他贵女开始起哄。

秦湘湘只好朝秦烟走去。

却在这时,秦烟却开口道,她望向卫姝,“郡主,如若民女并非秦湘湘口中所言那般,岂不是说明秦湘湘在撒谎,她为了陷害我,故意编造出谎言重伤于我,于情于理,她都该向我低头认错,不知郡主可愿意帮民女主持公道?”

卫姝闻言,只得点头,“也罢。”

秦湘湘却是讥笑道,“好姐姐,你就老实地回去看病吧,这要是将纱幔取下来,你脸上那么难看,将郡主吓到了,可就不好了。”

正当众人欲要看好戏时,秦湘湘一把扯下了秦烟脸上的面纱。

众人皆是眼前一愣。

光洁无瑕,仿若初生的脸上,有些许红晕。

眉如远黛,明眸皓齿,自是用来形容秦烟再好不过的词汇。

“怎,怎么可能!”秦湘湘不可置信地斥责道,“你,你定然是化了妆容,将脸上的痕迹全都遮掩去了。”

秦烟扯了扯嘴角,“好妹妹,我不知你究竟是何意,一会儿在家中说我的衣裙是仿制品,一会儿又说我得了传染病是个丑八怪,之前我脸上的确起了一些红疹,那不过是我初回幽州城,一时不大习惯才造成的,如今不过是治愈了而已。”

一番话,无疑是当着大家的面狠狠地扇了秦湘湘一巴掌。

卫姝脸色一沉,“秦湘湘,你到底在搞什么?真是浪费本郡主的时间!”

言毕,甩袖而去。

众人皆是跟着郡主前往琴音阁。

秦湘湘欲要离开,秦烟却是横伸出手来挡住了秦湘湘的去路,她微微挑着眉,好整以暇道,“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自己刚刚答应了什么吧?好妹妹,你中伤我这个当姐姐的,总该要道歉吧?”

一听,秦湘湘准备耍赖,她为什么要和秦烟道歉,她才不要!

见秦湘湘欲要走,秦烟一把拽住了秦湘湘的胳膊。

“你干什么?松开!”秦湘湘怒斥道。

秦烟眼神一凛,浑身散发寒气,她眼底溢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如若你想继续参加比赛的话,那么你就老老实实地道歉,不然,你说如若未来的九王妃被人中伤了导致心里郁结从而病重的话,你猜你会是什么结果呢?”

“你!”秦湘湘顿时气得牙齿痒痒的,没想到秦烟这个蠢货竟然并非她想象的那么笨,还知道利用九王妃的身份来威胁她。

没事,等到她成为了七王爷的妃子,她定要报今日之仇。

“姐姐说的是,是妹妹一时弄错了,还望姐姐莫要生气。”秦湘湘柔柔弱弱地开口,“眼看着比赛时间就要到了,姐姐,我们还是一块去琴音阁选琴吧,不然可就没有好的琴了。”

秦烟冷呵一声,“既如此,那便走吧。”

一前一后行至琴音阁,谁曾想,琴音阁只剩下了一把好琴,其余的皆是残次品。

秦湘湘眼疾手快地将那把上等的琴抱在怀中,等也不等秦烟,拔腿就跑,一副担心秦烟会上手抢的架势。

秦烟无语。

不过这些残次的琴,的确不能用。

就算现在找木晚晚她们送琴来,也怕是来不及了。

或者,就用这下等琴好了。

“属下拜见九王妃。”

正当秦烟陷入沉思当中,门外却是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秦烟立马认出了来人是李澈。

“......”九王爷的下属为何会来此处?而且还抱着一把古琴,难道是来给她送琴的?

李澈将手中的古琴搁置在院中石桌上,很是淡定道,“王爷知道王妃参加簪花会,担心琴音阁的琴,王妃用不顺手,便令属下将王爷珍藏许久的古琴送来给王妃。王爷身体抱恙,属下先行告辞。”

秦烟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李澈人影已经没有了。

太奇怪了,那位病恹恹的九王爷究竟是何意?赠与她这把瑶光古琴,莫不是希望她能够赢得比赛,为九王府增光?不对,这个脾气怪异的九王爷定然不会那么好心,想来是不愿她输了比赛,给九王府丢脸。

毕竟丑八怪乡村少女配不良于行的面丑眼瞎王爷,这怎么说,都是不得劲的。

秦烟将古琴抱在怀中,前往前殿。

李澈匆忙回了王府报信。

他走得有些急,喘着气。

谢景渊正侧躺在床榻上,见李澈行色匆忙,他不禁蹙眉,“干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王暴毙了。”

一听,李澈立马接话,“王爷,如今幽州城到处传你病重,所以自然也有人说你马上暴毙。不过属下要回报的是,方才属下将瑶光古琴给王妃时,她全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与那传闻中的完全不同。”

谢景渊手一顿,“什么不同?”

“传言秦大小姐面貌丑陋,可方才属下瞧着,那秦姑娘是个真正的大美人。”

谢景渊瞥了眼李澈,“哦?所以呢?”

“所以,属下怀疑这位秦大小姐,也与王爷你一样,是擅长伪装之人。或许人前人后是不一样的。”李澈一本正经地开口,岂不知连带着谢景渊一起骂了。

果然,话落,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

“李澈,你近来胆子变得越来越大了,本王看你是与那顾宗主待得久了些吧?倒是忘记了规矩!”

“王爷恕罪!是属下妄言。”李澈吓得赶忙低头。

谢景渊沉声道,“或许你说得有些道理,既然秦烟马上就要入府,你且安排一下,给她一些苦头吃,试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