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余在那一间密闭的房间之中,不见天日。

她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明明呼吸被阻碍,却又不弄死她,这样的折磨,日复一日。

她就像一棵浮萍,没有能力自救,没有办法求救,只能随着湍急的河水摇曳,随波逐流。

一束亮光,划破了黑暗的世界,姜小余看见那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天而降,他最终还是找到了她!

他说:“别怕!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说:“别怕,我带你走!”

姜小余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死活不肯松手!

她想哭,想把这些日子以来的痛苦和委屈全部都发泄出来,可是倔强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这么做!

她的手指断了,本就得到了旁人的同情与怜爱,她不想看见他们可怜她,心疼她的眼神。

梦里,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哭了出来,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此时无声胜有声。

坐在病床旁边战御枭,看见姜小余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心疼万分,他伸出手,以拇指抹去了她眼角的泪痕,一言不发。

姜小余别过头,依旧熟睡的模样。

她不希望她最狼狈的模样,被战御枭看见。

一星期后,姜小余出院了,只是,比起来以前,她沉默寡言了许多,战御枭伸手想要的去握住姜小余的手,可是,她却像是触电一样,快速的躲避开。

战御枭的手,悬在了半空中,姜小余的眼神里,都是胆怯。

“我……我自己就可以……”

说着,便落荒而逃,战祎谨见到了这场景,快步上前:“小余,等等我,我陪你一起走!”

姜小余顿住脚步,看着战祎谨,竟然没有方才她对战御枭的疏离和冷漠。

但声音却依旧微弱的:“谢谢你,小姑……”

看着两人离开,战御枭满脸的挫败感,肩膀上忽然间多了两道重量。

拓跋涉和汤邺北一左一右,手掌轻轻的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汤邺北道:“给她一点时间,经历了这么多,她很难以平常心面对你的……”

战御枭没有言语,脸上的表情一成不变的严峻,拓跋涉道:“要是这样你就承受不住了,那就赶紧退了,我来!”

战御枭瞬间毛炸:“你再继续胡说八道,我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你看看,说急眼就急眼,我是那种没事惦记兄弟女人的人吗?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样,是不是受了打击了?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暂时不……我想还是等姜北回来再说吧!”

汤邺北搭腔:“小舅子要回国了?”

“晚上就到榕城了,你要是没事,晚上就去接他!”

汤邺北点头,几人一同回了战家。

其实,更加令战御枭担心的问题,并不是姜小余的心理问题,而是——

重重的叹了一口,战御枭的脸上,是一种愁云惨雾在弥漫。

姜小余回到战家,心中惴惴不安,可是一进门,她却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以为以往,奶奶都会带着团子在大厅之中玩耍,欢声笑语,总会在屋子里头**漾开来。

一进大厅之中,到处都是冷冷清清的,只有用人在陪着团子玩耍,眼看着快一周的孩子,已经能够利落的迈步了,看见姜小余的瞬间,孩子有一些陌生的朝着战祎谨走去。

姜小余站在原地,仿佛所有的情感都不被触动,只是木讷的看着对他抗拒陌生的团子。

战祎谨抱着团子,轻柔的安抚:“团子,别怕,这是妈妈呀,过去让妈妈抱抱吧!”

这一次,姜小余离开的日子实在是太久了,团子对她,已经认生了。

姜小余的心里,难受的紧,下意识的把手背到了身后。

“小姑,别勉强孩子,他现在认生,估计是害怕我!”

姜小余的声音,十分柔弱,听上去分外可怜。

战祎谨知道,她又敏感脆弱了,一时之间,旁人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姜小余默默的上楼,看着她瘦弱的背影,大家也都觉得低气压满满,死气沉沉的。

走到了2楼的最后一个台阶,姜小余站住脚步,回过头来,木讷的问道:“奶奶呢?怎么没有看见她人?”

“奶奶……”

战祎谨的脸上,瞬间出现迟疑,片刻间,好像难以回答姜小余的问题。

“奶奶回了老家省亲,你不在家的这些日子,我们担心糊弄不过去,所以就让老家的舅爷打电话,支开她……”

姜小余点头:“嗯,也是该如此!”

心头的疑惑被解,姜小余步履缓慢的上了楼,汤邺北用手肘撞了战御枭:“你……不上去陪陪她?”

战御枭顿了顿,眸色幽深:“不了,现在她需要的是安静,而不是任何人的陪伴,等过些时间,她的心理能够平和一些……”

死气沉沉氛围,就连团子都能够感受到一只小手揪着战祎谨身上的纽扣,自顾的玩耍。

拓跋涉在这待了一会,就要回去,临走之前一个劲儿的拉扯汤邺北汤邺北的目光,全都锁定在战祎谨身上,以前真没觉得她多温柔,多好看,现在看着她抱着团子的时候,汤邺北竟然有一种想要生娃的冲动!

“人家家里现在乱糟糟的,咱们在这呆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走,这么点眼力劲都没有?”

“你说的,是你自己!

这里可不是人家,这是我媳妇家,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这个未婚夫不应该陪着吗?要走你自己走吧!”

“你媳妇?”

拓跋涉瞬间清醒,指着汤邺北道:“闹半天你小子,没有安好心,我说你怎么天天往老战家里跑,闹半天是看上小姑了,你小子没憋好屁呀,硬生生的往上窜辈份,丑话跟你说在前头,你要是真的和小姑成了,休想我喊你一句小姑父!”

说完,拓跋涉离开了战家。

汤邺北表示,谈恋爱的人,要是没有那股子酸臭味儿,那算什么谈恋爱?

单身的人,怎么可能会懂那股子酸臭味,有多么令人身心愉悦,尽管现在不是时候说这些……

房间里

姜小余看着屋子里的陈设,不由得眼圈红红,这屋子里的所有摆设,跟她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很好的改变,屋子还是那间屋子,只是心境,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一个人就行了,要就别玩了,玩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