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眠意张张嘴,最后还是把心里话咽进肚子里。
若是想说心里话,她也不会和现在的梧儿说,因为梧儿现在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甚至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她转过身,看着面色明显不对劲的梧儿开口道:“那你呢,你身后有什么?你也知道世家大族盘根错节,难道就想不到但凡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惊动旁人吗?”
“与其在这里威胁我,套出沈从安的下落,倒不如好好仔细想想你现在的处境是不是还能坚持到他回来。”
“你说这么多,不如告诉我沈公子的下落。”
萧眠意的话有些多,却真的有些道理。
可现在的梧儿根本听不进去,她把萧眠意当成了敌人,在她眼里,无论萧眠意说什么她都觉得对方要害自己。
萧眠意看向梧儿的眼神,眼里尽是失望。
她无法理解,为何这样的一个女子,碰到了所谓的情爱,便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如此不讲道理,又毫无理智可言。
“你会死。”萧眠意眼神有些怜悯,重复道,“你会死的。”
“那又怎么样?”
如今沈从安离开了她,梧儿就变得像行尸走肉一般,这般难捱还不如死了干净。
萧眠意没有想到梧儿已经偏执到了这个地步,她闭上嘴巴,定定地看着梧儿,最后叹了一口气。
“我真的不知道沈从安会去哪里,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也管不着,但是我想他一定不会离京都太远,你现在去附近的城郭找找,没准还能找到他。”
她说完,就扭过身子走了出去,虽说有些恼怒,萧眠意还是给了梧儿指了一条明路,这样的话也不至于让梧儿完全失去失望。
只是不知道她这么做到底是不是在帮助梧儿……
离开了茅草屋,萧眠意心里十分不好受,不过她并不是因着让沈从安离开,而是只能看着别人走入谷底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可如若不是这样,她又能怎么做呢?她也无能为力。
青雾和景一舟见着萧眠意脸上的阴霾,互相对望了一眼,都沉默着跟了上去。
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大多人要么在打盹,要么要准备出去继续傍晚的生活。
就在这时,萧眠意对面忽而走了过来一位年轻女子,她脸上素净一片眼睛十分明媚,大而黑的眸子看了过来,便让萧眠意呆立在了原地。
那女子见状疑惑道:“这位姑娘,怎么这般看我?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她说出来的话轻轻柔柔的,很像阳春三月下江南十分的微风,让人不由得沉迷其间。
不过在一瞬,萧眠意终于反应了过来,侧身让开身去:“姑娘长得很像我一位故人,一时看呆了,十分不好意思。”
“无碍……”
女子笑着要摇摇头就略过了萧眠意,之后又在萧眠意的注视下打开院子大门走了进去。
“吱呀”
门被人从里面关上了。
萧眠意今天看到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连带着脑袋都有些隐隐作痛了。
忽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之前长公主说王爷是在哪个巷子里待着?”
青雾“啊”了一声,费尽想了一下,脸色一白道:“好像……就是在这里……”
萧眠意:“……方才你瞧着那女子相貌,像不像……”
“像……”
话音刚落,萧眠意的眼神变得幽深了起来,她站在巷子口,忽而觉得全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一旁的景一舟听着她们两个一番讨论,心里不免痒痒:“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他的话刚刚说完,因着长期练武而异常灵敏耳朵突然动了动。
“等一下,王妃,我好像听见了王爷的声音……”
“你听错了。”
萧眠意压根就不想理会他,扔下一句话就扬长而去。
景一舟呆愣一会,又把希望放在了青雾身上,可还没有等他说话,青雾就跟着萧眠意快速离开了。
这下景一舟傻眼了,王爷已经在外面住了好几天了,王妃怎么一副根本不关心的样子?
而且……
景一舟看向身后隐隐约约传来声音的院子,心里闪过一丝愕然,人家都说王爷是沉浸在温柔乡中不会王府了,只是没想到这温柔乡的女子居然是这般纯真的长相。
……
樊樊走进院子,正好看见永安王走了出来。
“王爷,怎么大白天就出来?”
“樊樊,今日还是没有蟹粉酥吗?”
樊樊摇摇头:“这条街的糕点并没有做这个的,蟹粉酥的材料贵又难以保存,就算是做了出来也没人买,我又去隔壁那条街问了一下,也还是没有。”
昨日开始,永安王就嚷着要吃蟹粉酥,说是长久没吃了想得很,可这里是普通百姓居住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会有呢?
无奈,樊樊这几日只能天不亮起来就去买,只可惜问遍了大街小巷都找不到蟹粉酥。
永安王叹息,他抬头看着头上四四方方的天,忽而觉得真的没什么意思。
这里虽然有樊樊在身旁,可没有锦衣玉食和前呼后拥的仆人。
连平时唾手可得的蟹粉酥都吃不到,作为一个王爷,他获得可真是憋屈。
“樊樊,明日本王就回去了,本王不在的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
永安王即使心里再是不舍,也要说出这句话,他知道离别的日子终于到了。
樊樊依旧笑颜如花:“王爷,你不属于这里,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樊樊就支持你。”
永安王哑然,忽而又揽过了樊樊,笑了一瞬:“樊樊,有你便是本王三生修来的福气。”
……
翌日,永安王府。
永安王谢舒声终于回到了自己的王府,在回来之前,他已经去上了早朝,依旧被皇上骂了个狗血淋头。
“王爷……你终于回来了。”
“嗯……这几日府里还好吗?”
永安王让人整理了一下衣裳,随口问了句。
话音刚落,对方却是偷偷看了他一眼,神色激动:“王爷,楚姨娘有孕了。”
“啊?”永安王眼里闪过不敢置信,“真的?”
“千真万确,大夫都来切过好几次脉了。”
其实不能怪永安王这么问,他最近一直对楚惜音兴致缺缺,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有了。
他点点头,又想起了令自己头疼的萧淑意:“萧姨娘怎么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