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群英
青草荫荫的河岸边,传来阵阵野花的清香和潺潺的流水声,不时还有一两声野蛙的清鸣。
河岸边的一条官道上,扶苏正率着大队人马向北进发。在烈日炎炎的骄阳下,众人都不禁有些汗流浃背,但扶苏却没有任何的热意,只是仔细地看着家乡的一草一木,希望尽可能地多看一眼。要知道,这一去,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火凤看扶苏好像有些舍不得离开的模样,用心开导道:“君上,你既然很喜欢那个叫韩信的少年,为什么不将他带在身边照顾呢?这样岂不是更好!”
扶苏笑笑道:“你错了!太好的环境未必就能培养出最好的人才!常言道:天欲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就是这个道理.我让韩信留在淮阴,就是希望他在这艰苦的环境中依靠自身的意愿而成长!这里就是最适合于他的生长环境!”
“噢!”火凤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却仍有些奇怪道:“可是我们一直不明白,君上是怎么知道淮阴这么个小地方有韩信这个少年的?而且还对他这么熟悉,这么看好?”扶苏一时语塞,只得哈哈大笑道:“这就是本君的秘密了,我说是做梦得来的,你信不信!哈哈!”扶苏一摧战马,如飞的去了。
众人互相看了看,一脸的不相信,只好耸耸肩,也打马跟了上去!
这一日,将近午时,扶苏众人行在官道上,正热得不行间,忽然前面转过一道弯来,现出了一堵高大的城墙:沛县!
“沛县!终于到了!”扶苏也热得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嘘了口气道:“快点进城,找个地方好好歇歇!”“喏!”夏天赶路,十分辛苦,众人也是热得不行了。
一行人不禁加快了马步,向城门奔去。
蹄声隆隆中,守侯在城下的十数名沛县秦兵吓了一跳,连忙一齐挺起长矛,大喝道:“停步,干什么的,这么多人?”
扶苏向秦虎努了努嘴,秦虎会意,从怀中取出令牌向众秦兵一挥,喝道:“我是大秦都尉,有密事过境,快快闪开!”
众官兵闻言吓了一跳:沛县现在最高的秦军长官不过是一个中尉级别的县令,比都尉差了好几级呢!连忙陪笑道:“是,是,是!将军莫怪,将军莫怪!小的这就去禀告县令大人!”
扶苏忽地笑道:“也好!你们一边派人去禀报,一边领我们去馆驿歇息吧!”领头的城门军侯一看连秦虎都对扶苏毕恭毕敬的,不敢怠慢,急忙命人去向县令报讯,一边亲自引路将扶苏等带往馆驿安歇!
扶苏众人刚刚在馆驿坐下,有勤快的管事飞快地奉上清凉的洗脸水和一些凉茶。扶苏等刚刚受用,消除了一些炎热之感,就报门外沛县县令曹德率属官拜见!
扶苏一边喝着清茶,一边点头道:“叫他们进来!”“喏!”‘狼牙’武士躬身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哈着腰的沛县县令曹德带着几名官员小心翼翼的迈进门来。曹德抬眼看处,见大厅中间端坐着一位青年:丰姿俊朗、虎背熊腰,说不出的傲气与威严。周围陪坐众男男女女也都是气宇轩昂之辈,以为扶苏便是兵士口中的都尉,慌得连忙下拜道:“下官沛县县令曹德拜见都尉大人!”
扶苏闻言,笑道:“曹县令拜错人了,秦都尉在右边呢!”说着,扶苏一指在自己右首的秦虎。
曹德闻言一呆,看了看横眉冷目、一脸阴森的秦虎,禁不住吓得打了一个寒颤。忽地觉得不对,这堂堂都尉都在一旁陪坐,这中间的这位年青人是何许人也?
曹德小心翼翼地道:“那敢问公子是何人?”秦虎冷淳一声道:“这便是我秦王长子武安君大人,还不快快见礼!”
曹德众人闻言吓得一个哆嗦,一时如在云里雾里,满脸的惊骇之色:不会吧,堂堂武安君大人会来沛县这么个小地方!?
好半晌,曹德才回过神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君上恕罪,恕罪!”浑身上下已经是冷汗淋淋,只不知道扶苏来意。
扶苏见众官惶恐,微笑着挥了挥手道:“都起来吧,本君只是有事路过,打扰之处,还请多多担待!不过,本君到此之事,还请曹大人严加保密,绝对不能外传!”
曹德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谄着脸笑道:“君上能光临小县,简直是我等三生有幸,何来打扰一说!君上且稍坐,下官这就让人赶快安排酒宴为君上洗尘!”说着,曹德急急就要退下。
扶苏笑着一挥手道:“且慢,且慢,曹大人不要着急!先坐下,我还有事要问你们呢!”曹德众人连忙在一旁坐下,只是身子前倾,颇有惶恐之感。
扶苏看了看曹德,笑道:“曹大人身后四位属官都是何人?”曹德忙介绍道:“劳君上垂问!这四人是我沛县县丞窦虎、县尉田壮,县司马王其,县司空赵绾!”曹德为扶苏一一介绍。
扶苏点了点头,笑道:“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啊,沛县有几个人你们可曾听说过?”
曹德忙道:“君上请问?”
扶苏想了想道:“刘邦、曹参、萧何、樊哙!”
曹德众人连忙开动脑筋,苦思起来,忽地曹德笑道:“想起一个。下官只认识曹参,他是下官的本家,十分勇武!”县丞窦虎也回道:“刘邦我也认识,此人吃喝嫖赌无所不通,乃是本地的一个大**,下官主管司法,没少和他打交道!”县尉田壮也道:“下官认识萧何此人,此人文采不错,办事老练,现赋闲在家!”
一转眼间,刘邦、曹参、萧何都有人认识,樊哙竟无人识得,扶苏不禁有些奇怪,仔细回想了历史,这才想了起来:“相比刘邦等大龄青年来说,樊哙是真正的小字辈,恐怕现在还是小孩子呢!暂且不用管他!”不禁有些好笑地拍了拍额头,笑道:“对,对!正是这三人,那樊哙可能是本君记错了!诸位大人,现在这三人都在何处?”
曹德笑道:“自我大秦平定淮上一带以后,沛县也清除了大部分楚国旧史,各县衙门都在草创之中,正急需大量人才。所以下官的这位本家正想在县丞麾下谋个狱掾当当,下官正在考虑中!”
“噢,曹参此人我也听说过,勇猛过人,在沛县颇有点名气,而且极为好学。此人担任狱掾,真是有点大材小用,太可惜了!如果他愿意,本君愿意将他招入麾下,委以重用!”扶苏立马就来挖墙脚!
曹德闻言,脸上不禁颇有惊羡之色道:“君上如此看重于他,可真是他的好福气了!下官这就命人传唤于他,很快便可赶到!”扶苏点了点头,曹德便来到门外,唤过一名侍者,侍者领命,飞也似的去了!
扶苏问县丞窦虎道:“刘邦此人住处,窦大人可知晓?”窦虎有些诧异道:“刘邦此人如此无赖,君上怎么有兴趣见他?”扶苏笑道:“传言此人十分有趣,倒可以一见!”窦虎笑道:“也好,下官这就派人去唤他!”便也派从人去唤。
这时县尉田壮这时笑道:“看君上的意思,萧何此人君上也想见见了?”扶苏笑道:“正是如此,有劳田大人了!”“不敢,不敢!”田壮即派从人去唤。
扶苏见刘邦等人一时来不了,便和众人在一起闲聊。一开始曹德等人还有些惶恐畏惧心理,后来见扶苏十分好说话,便也渐渐放开了。
眼见太阳已至正午,扶苏不禁感到腹中有些饥饿,就在此时,门外武士求报:“报君上,门外有三人求见,说是曹县令等请来的客人!”扶苏心道:来了!忙点了点头道:“不得无礼,好生请入!”“喏!”
不一会儿,厅外昂然走进来三人,这三人各有奇态,依靠扶苏对他们三人的了解,扶苏一眼就分辩出来:
刘邦,三十许年纪,身材高大,一身青布衣袍穿得有些东倒西歪、拖拖拉拉的,上面兀自还有不少油渍,一看就知道是不讲外表之人。但其外貌却是颇有奇异之处: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上一双浓密的长眉,再配上高song的鼻梁使其看上去颇有几分威严的感觉;但那一双贼溜溜的大眼睛却将这威严破坏无疑,使其看上去颇有几分玩世不恭的匪气;一对颇为长大的耳朵,使其看起来也真有一点福相。
曹参,不到三许年纪,身材魁梧、雄壮,一身蓝色武士袍穿在身上显得非常得体,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他的脸庞比起刘邦来,又是大不一样:同为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但曹参长着一双鹰目和长眉,再配上遍布下额的刚硬虬鬃,使得其人看起来完全像是一个纵横沙场的绝死悍将,散发出凛凛的杀气!
萧何,三十许年纪,身材修长而有力,高冠华服,色彩搭配有度,看上去就显得非常懂得衣饰,显得极有修养。他的面孔最为清瘦,三缕长须使得其上去颇有几分出尘之姿;而一双xiu长的眉毛和清澈的凤目使得萧何看上去,更多了几分饱学之士的风彩;但那高song的鼻梁又给了其人一种坚毅和果断的感觉。
这三人一入殿来,连忙拜倒道:“草民拜见君上!”
拜倒时,刘邦是点头哈腰,萧何是从容不魄,曹参是面无惧色,从这一拜之间,便可看出这三人的真实性格。
扶苏笑道:“都免礼吧!来人,赐坐!”当下便有‘狼牙’武士为三人设了坐位。
萧何向扶苏施了一礼,昂然端庄而重,面朝前方,目不斜视。
曹参也是施了一礼,昂然而坐,面色丝毫不变,但举止十分得体。
而刘邦就有些寒碜了,那坐姿让人看着十分的别扭,而且动来动去的不断调整着姿态,眼神也游离不定,寻来寻去,一看就知道是上不了正席之人。
扶苏微笑道:“本君今日请你们来,颇有意外吧?”
萧何弯了弯腰,答道:“是啊!不知君上平定吴越之后,为何不回咸阳,反而到此小县驻留?”刘邦、曹参和萧何都是好友,二人见萧何答话了,便闭口不言。
扶苏笑道:“这很简单,我听说沛县有几位英雄豪杰,颇为了得,所以专程从吴越折道至此,想一见各位尊颜!”
萧何众人闻言一愣,互相看了一眼,显是大感奇怪,可能连萧何自己现在都不一定认为自己是什么英雄豪杰,不由得苦笑一声道:“君上过奖了,草民等普通之人,怎敢当得‘英雄豪杰’四字!”
扶苏大笑道:“萧先生过谦了,若萧先生都当不得这四个字,天下间就没有多少英才了!如果萧先生不弃,本君愿拜先生为府中管事,日后有合适机会,必向父王推荐,委以重用!不知先生意下如何?”此言一出,曹德等人立时露出羡慕的神色:这可是平步青云的大好时机啊,不禁都看着萧何,看他如何作答!
萧何显然也没有料到扶苏对他如此礼遇,额头皱了皱,有些为难道:“君上对萧何如此礼遇,萧何本不应推脱,只是古语曰:父母在,不远游!如今,家中老母已年过六旬,萧何不忍离其而去,只愿在沛县随便谋一差事即可!”
扶苏笑道:“唉,萧先生此言差矣。先生如此人才,岂能如此屈就!至于家中老母,那也好办,一同接往关中便是,本君必不薄待!先生看这样如何?”
萧何见扶苏这般热切,也十分感动,出言道:“君上如此诚意,萧何若不相从,实是太不识抬举了。只是有些担心老母乡土难离,心中颇为不安!”
扶苏喜道:“这也无妨,只要先生愿意屈就,若老母不从,本君亲往说之,想必他老人家会给本君一点薄面!”萧何闻言笑道:“那萧何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扶苏大喜道:“正应如此!”转头又对曹参道:“本君也久闻曹壮士不仅勇猛过人,徒手可力敌数十人,更熟通兵法,是为将之才。本君有心为秦国招揽人才,欲推荐壮士进ru军中,不知壮士意下如何?”
曹参闻言吃了一惊,原本他只想在沛县谋一个狱掾的差事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现在天下掉下来一块大大的馅饼,差点砸晕乎了,不禁有点喜出望外道:“在下草莽之人,既蒙君上如此看重,敢不从命!”
扶苏见曹参如此爽快,也不禁大喜,抚手大笑道:“今日沛县一游,竟为大秦招揽两位大才,此行无憾也!”眼光忽地看到一旁一脸渴望之意的刘邦,不禁有些挪愉道:“萧先生能文,曹壮士能武,不知刘邦贤士有何所长?”
曹德等众官闻言,不禁一齐失笑,众人谁不知道刘邦在沛县的大名!田壮大笑道:“启禀君上,这位刘贤士精通五术:吃、喝、嫖、赌、喷,为我沛县五绝人物,威镇沛县!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众人闻言一齐大笑,直笑得刘邦是面红耳赤、坐卧不安。
扶苏奇道:“吃、喝、嫖、赌这四绝本君都明白,可是‘喷’是何绝艺?”窦虎大笑道:“启禀君上,这‘喷’吗就是吐口水,这位刘贤士可是‘喷’技好手啊!”众人更是大笑,几乎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刘邦的好友萧何和曹参也不禁面露难堪之意,显然是有点不好意思!
火凤四女更是笑得花枝乱颤,直觉得天下竟还有这般荒唐人物,真是有趣得很。扶苏也笑得肚痛,强忍着道:“没想到刘贤士这般多能,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技艺了吗?”
刘邦红色红得就跟块燃烧中的火炭一样,愤愤不平地看看了曹德等人,出言道:“君上,他们这是看不起人!我刘邦虽然平素荒唐一些,但也不是无用之人。只要君上给草民一个机会,草民必会机会乘长风,破万里浪!”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显然是没有料到平素荒唐无赖的刘邦竟然说得出这般气势磅礴话来。
“此人有野心,好大的野心!”扶苏眼光中闪过一抹寒意、一丝杀气,但却稍纵即逝,笑道:“奇才奇士,必有奇行。看来本君过于小看刘贤士了。这样吧,江南会稽等地新定,急需大批人才,我向会稽太守至都推荐一下,让你担任郡尉一职,统领会稽两万秦军,你看如何?”
刘邦闻言大喜,几乎喜得手舞足蹈,连忙起身拜谢道:“多谢君上,多谢君上!”
扶苏掩藏起腾腾的杀意,微笑道:“不用谢本君,只希望你到了会稽以后,能够忠于职守,协助至都大人将会稽治理好!”虽然此时的扶苏满面的笑容,但是右手五指不禁急速的微微颤动,这一幕静静地落在了萧何的眼帘中。
“小人一定尽力,一定尽力!”喜笑颜开的刘邦连连作揖!
扶苏看事情已经办完,笑道:“既然各位贤士已经答应为国效力,那么今天的事情就做圆满结束了,曹大人,该摆上酒宴了吧,本君可饿坏了!”
此时的曹德正在发愣,他显然是没有想到:原本平平无奇的萧何和曹参竟然马上就要发达,甚至连平日里瞅都不愿多瞅一眼的**刘邦竟然也获得了比自己高的职位,不禁有些嫉忌得发狂。闻听扶苏呼唤,曹德连忙回过神来,连忙呼唤馆驿差人速速奉上酒宴。
看着一道道流水价般送上来的美味佳肴,扶苏看了看曹德,颇有满意之色。曹德心中大喜,又谄笑道:“君上远来辛苦,沛县虽是小地方,但也颇出美女!常言道:宴无酒不乐,席无舞不欢,君上可愿赏脸一观淮上歌舞?”
扶苏闻言意动:这一月来连连赶路,辛苦非常,放松一下倒也不错,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假正经的卫道之士。不禁笑道:“多谢曹大人美意,那本君就却之不恭了!”
曹德大喜,拍了拍手,厅门外忽地出现了一队袅袅婷婷轻步而来的舞女,后面则跟着四名乐师,显然是早有准备了。
扶苏睁眼细看:舞女一共九名,左右各四名,俏面玉脂,巧然嫣然,人人手持彩巾,俱各身穿轻薄白纱,将婀娜多姿的身材尽展无遗。中间一名美艳女子,身穿火红的薄纱舞裙,性感的红唇中更是轻衔着一枝火红的玫瑰,更显得娇艳欲滴,美艳不可方物。
扶苏心中一动:想不到这沛县小地方,竟然也有如此美女!
正目摇神迷间,便听乐声一动,悠扬悦耳又略带些**弥之音的楚乐在厅堂中轻柔地激dang开来。舞女们娇柔的腰肢轻轻随之摆动,优美悦目的舞姿霎那间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开去。尤其是中间那一朵火红的玫瑰,娇艳欲滴的俏脸不时的向着扶苏望来,眼神中充满了惊人的媚意。
扶苏心中有素:大概是曹德安排的吧,不过,找来如此美女也的确难为他了,只可惜本君可不是那色中恶鬼!不过,这女子舞跳得确实不错,轻快而飞扬,优美而流畅,是不可多得的舞伎!
扶苏于是只抱着欣赏的目光注注意着眼前这一场艳舞,边看边吃,倒也是十分的惬意!有时眼光微微流转,发现厅中不少男士都看得神摇目眩,沉迷其中,就不觉有些好笑。
良久,一曲艳舞终了,扶苏抚掌大笑道:“不错,不错!沛县这小地方能有这般美丽舞伎,又跳得十分不错,真是难得了!曹大人真是有心之人!”
曹德谄笑道:“能得君上夸奖,是她们的福气,下官何功之有!这些都是下官府中所养得歌舞伎,如果君上喜欢,下官愿全部奉送!”
可怜古代的女子,地位十分低下,被人送来送去只是常事。扶苏怜惜地摇了摇头道:“见到美丽的东西并不是一定要zhan有,本君从不夺他人之爱,曹大人美意本君心领了!我看曹大人等将沛县治理得不错吗,此次又荐贤有功,待本君回咸阳后,自会安排加以擢用!”扶苏也十分圆滑,多收些党羽总归没错的。
曹德等人大喜,连忙起身拜谢道:“多谢君上厚爱,臣等一定竭诚为大秦效力。日后君上旦有所差遣,臣等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扶苏挥了挥手,笑道:“放松点吗,不必搞得像个效忠会似的。来来来,本君就借花献仙,敬曹大人和诸位贤士一杯!”众人同喜,一齐会饮。
就这样,这顿饭吃得十分热闹,边看边饮,倒也愉快!
散宴后,扶苏留住萧何、曹参、刘邦三人,笑道:“萧先生、曹壮士回去准备一下,后天就随本君而行,而家眷本君会让曹大人派人细心送往咸阳凌烟阁,交由方奇大人好生照顾!刘贤士吗,准备一下,后天也举家南下,赴会稽赴任吧!”“喏!”三人听命!
三人走后,扶苏摒退左右,独留下秦虎,脸色阴沉,杀气腾腾地低声道:“调十名好手,留在沛县!待后天一早我等离开沛县后,便尾随刘邦一家南下车辆,至无人处,全部诛绝,不许留下活口,而且要处理得干净些,不准留下任何痕迹。明白了没有!”秦虎愣了一下,若有所悟,点头道:“属下明白!”
看着秦虎匆匆而去的背影,扶苏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刘邦,休怪我心狠,常言道:无毒不丈夫!为了天下,只好让你早早归天了!”
后天的一早,扶苏便率众向齐国进发,萧何、曹参也安排好了家事,随队而行。曹德等人因保密需要,遵扶苏命令,未安排人送行。
军马刚离开沛县县城不到五里,背后尘土飞扬处,十骑快马飞奔而来,踏得地面都隐隐发颤。扶苏心中一惊,急举手停住大队。回头望处,不禁惊疑不定:“这不是秦虎安排好伏杀刘邦一家的死士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复命了?”
领头的少尉马胥飞马来到近前,急跃身下马,伏倒在尘土中,涩声道:“启禀君上,未将死罪!今晨未将带人赶往猎物住处时,发现猎物已不知所踪!向邻里询问后才知,猎物已于昨夜离开沛县,不知所踪!”
扶苏猛然吃了一惊,面孔瞬间变色:“该死,昨夜就溜了,这分明是知道我有加害之意了!不可能啊,我掩饰得相当好啊,更何况以刘邦那痞子的智慧,怎么可能猜知我的真意!”眼光瞬间扫过身边的萧何、曹参二人,萧何面无表情,曹参却隐有兴奋之色,不禁立有所悟。
扶苏挥了挥手,对马胥道:“你下去吧,任务就此结束!”“喏!”马胥松了口气。
扶苏跃身下马,对萧何和曹参道:“你们俩跟本君来一下!”二人互视一眼,跃身下马,跟随扶苏而行。
扶苏来到路边的溪岸旁,远离了大队,扶苏没有回头,只是沉声道:“为什么?”
身后二人一阵沉默,萧何装糊涂道:“君上何意,属下不太明白?”
扶苏冷笑一声:“别跟本君打马虎眼,说吧,你们怎么知道我想杀刘邦的?又是谁向刘邦通风报信的?”
萧、曹二人看了看,面目上都有些惊疑之色,萧何咬了咬牙,忽地下拜道:“君上恕罪!前日宴席之上,刘邦说到‘乘长风,破万里浪’时,君上眼光中闪过一抹杀意,而且手指突然剧烈颤动,属下就知道刘邦锋芒过露,让君上起了杀意!后来,又要安排刘邦去会稽任职,更是蹊跷。君上要擢用刘邦,何处不行,为什么要让刘邦跑到千里之外的会稽?所以属下认为,君上可能是想在途中下手,这样就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干净而无痕迹!属下既知此点,因和刘邦有兄弟之交、朋友之谊,所以不忍其死于非命,故舍命相告!此皆是属下一人所为,不关曹参之事,君上若要惩罚,请杀萧某一人!”
曹参闻言虬鬃怒张,怒道:“萧何,你胡说什么,这分明是我的主意,你怎可和我抢死!君上,要杀就杀曹参,此事和萧何无关!”
扶苏心中虽怒,面上却笑咪咪地道:“你二人纯粹是胡思乱想过了头,我要杀刘邦,为什么还要向会稽太守至都大人写举荐信呢?”
萧何闻言,低头沉声道:“君上恕罪,装信的锦盒属下早就看过了,竹简上一个字都没有!”
扶苏一愣,胸中腾起一股怒火,眼神中杀气顿时汹涌如潮,曹参、萧何二人跪伏在地,禁不住感到汗毛倒竖,冷汗如浆!
扶苏不知不觉间,已然握住了剑柄,只须顿息之间,豪曹剑一出,便可将二人立斩于地。
忽地,扶苏想到了这两人都是杰出的大才,杀之实在可惜,眼神中的怒火这才渐渐消退下去,手也离开了剑柄。突然,扶苏大笑道:“都起来吧,本君恕你们无罪!”
曹参、萧何二人惊魂初定,连忙站了起来。曹参还好些,只是脸色微变,额头上冷汗却也直冒;萧何的面色就显得十分苍白,双腿也微微有些发抖,豆大的汗浆几乎瞬间就将薄衫湿透!看来,扶苏适才强大的杀意将二人吓得不轻!
扶苏转过头去,看了看清澈的溪水,平静了一下仍有些澎湃的心田,淡淡地道:“你们二人很聪明,这点我很喜欢!但过于聪明的属下,往往会自取其祸,这点想必你们也明白!这一次我看在你们还算有点才能的面子上放过你们,如果再有下次,你们想必也知道后果!”
萧何、曹参二人闻言,额头上立时又有冷汗冒出,恭身道:“属下明白!日后定然小心办事,不敢有违!”
“好吧,回去吧!记住了,此事必须守口如瓶,如有泄露,你二人提头来见!”“喏!”
扶苏大步返回队中,萧何、曹参二人满脸虚汗的也紧紧跟随。这奇怪的一幕,让队伍中大部分人感到有些奇怪,除秦虎等知**外,只有范天石嘴角微微笑出一股笑意,看来他也看明白了此事。
扶苏也不点破,只是挥了挥手,命大队继续前进。心中却有些遗憾:“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没想到却因为我小小的一个疏漏,以致功败垂成!萧何啊,萧何,你可真是让我爱,又让我恨啊!不过也无所谓了,韩信在我手,萧何、曹参也在我手,刘邦这孤家寡人一个,又能掀得起多大浪花呢!”想到此,扶苏也不禁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