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卷三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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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派这次来了三个人。其中明胜子上次来过,也是这次来人中修为最高的一个,还差一线他就能修成金丹,可是不知道什么缘故他总是在凝丹时差了那么一丝,心下烦乱,干脆也不闭关了,正好出关时师门接到明灵子的传信,他就自告奋勇带着两名师弟过来查看。

不来不知道,一来就让他吓了一跳。

这矿洞何时有人会布阵了?竟然能阻止他们的去路,逼迫他们不得不绕路而行。

还有朗国的皇太子竟然入了魔道?当看到矿洞大厅残留的魔阵和魔阵中的尸体时,明胜子感到了一丝不安。

“师兄,我们审问过这里的狱卒和矿奴了,明灵子师弟和朗国皇太子大战了一番,两人互有损伤,之后明灵子师弟受伤败逃,目前下落不明。”

另外一名道士在一边补充道:“据看到的狱卒说,那位皇太子似有帮手。”

“帮手?什么样的帮手?明灵子已经是凝气三阶,跟你们相比也就一线之差,朗国皇太子修魔时间才有多长?他怎么能伤得了明灵子,还能令他败逃?你们两个给我去把事情重问一遍,他们之间说了什么话、用了什么法宝,哪怕对方穿了什么衣服也都给我弄清楚!”

明胜子盛怒,两名道士不敢争辩,立即去重新拷问知情的狱卒和矿奴。

明胜子本想入矿洞寻找,可又怕矿洞中有什么埋伏,一时也不敢轻易动身。如果师祖赐给明灵子的搜神法宝还在就好了,他至少可以先探勘一番。不过人不在了,总要去寻找一番,否则也难以向师门交代。

待两名道士问清了所有经过并禀告给明胜子后,明胜子思量一番,以六个时辰为限,令两位师弟钻入矿洞寻找明灵子的下落,而他则留在大厅研究那个留下的魔阵。

传山和庚二似乎都有意识地暂时忘记了他们正处在随时都有可能被敌人发现的危险情况下。传山是为了不引起大家更多的紧张情绪,庚二则是吃饭皇帝大,什么事都可以留到吃过饭再说。

于是三人在做饭等饭吃的一段时间内,为确定己十四是修魔还是修道、还是修佛好争论了大约小半个时辰。

最后庚二一句话定下乾坤:“随缘。”要修也得等眼前的事解决再说,现在讨论这些毫无意义。

己十四自己对修魔很感兴趣,可庚二却一脸神秘地说:“要看缘法。现在还不到时候。”

于是这个讨论就到此为止了。三人围着石桌,呼啦啦一顿猛吃,总算分别吃了个五成饱。

黑王蛇本来想凑上来打个秋风,结果看清他们吃的东西后立刻不屑地溜到了一旁。

传山捂着肚皮,很是陶醉了一会儿实打实的饭食填在胃里的满足感。这都多少天了?他终于再次尝到了人间烟火味。瞄了瞄那条黑王蛇,暗自打起了主意。

“我说蛇兄,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黑王蛇盘在窝里动都不动。

“你认识它?”庚二好奇地问。

“以前有过那么一点共患难的交情。”

“你要想这条蛇帮助我们,我看还是免了。除非你有大量的灵石提供给它。”

黑王蛇昂起脑袋吐了吐红信,表示庚二没有说错。

“嘶嘶。”

“它说什么?”传山开玩笑地问。

没想到庚二真的回答了他:“它说它刚才救你一次,你已经欠了它十颗中品灵石。”

“……我不认识这货!”传山立刻与黑王蛇划清界限,再也不往它那儿看一眼。

黑王蛇怒了,可一想到这人和庚二是一伙的,它又蔫了。一物克一物,庚二……它惹不起。

休息过后,几人开始谈正事。

“十四兄,庚二弟,兄弟我在此向二位赔罪了。”传山正了正脸色,起身对两人抱拳拱手道。

己十四愣了一下,随即就想到传山指的是什么事情,点点头,没再说别的。

庚二不解,自己看起来就这么像弟弟?拜托,他的年龄真算起来,那得跟这两人差了多少代?庚二开始认真地掰手指计算,一时也忘了要借机狠狠嘲讽姓罗的一顿。

“亚生主仆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们有没有伤害到你?”

己十四斜靠在**摇摇头,“那天庚二没有回来我就知道肯定出事了。亚生那小子的胆子也大,还敢一个人跑回来,谢伯那厮偷偷给他开的门。两人大概是想打那个洞屋的主意,还想趁机弄死我,给我吓走了。”

“他们后来没有回来?”传山心中很不是滋味,人是他执意要救的,结果不但害了自己,还害了自己的伙伴。连害三人,这已经不能用年少无知、一时冲动来掩盖这个叫亚生的少年的罪行。如果以后有机会抓到他和谢伯……

“他们第二天晚上又偷偷溜了回来,似乎对我那个窝还不太死心。”庚二抢过话头,说到这里,他还有点小得意。他那个洞屋在这个矿洞里,如果没有懂行的人,确实称得上最安全一说,也怪不得亚生主仆馋涎。

“不过他们露头的时候正好看到我开门出来,当场就吓呆了。”庚二呵呵笑道。

“你没对他们做什么?”

“没。我就对他们笑笑,他们就吓跑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哎?这么说起来,我在那些被抓的矿奴中似乎也没有看到他们。”

“哦?”传山沉默。

“知人知面不知心,留下他们主仆二人,是我们三人的决定。你不用把什么都担在自己身上,何况我们三个现在也还活的好好的。”己十四淡淡地道。

传山点点头,没有再就亚生主仆的事多说什么,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毕竟这两个人背叛的事情比起他们现在所要面临的,几乎可以说是微不足道。那两人也不值得他们费那么多心思算计、报复他们。如果以后碰上,再把场子找回来就是。

“比起我们这边,我倒对你如何逃脱亚生主仆的谋害、如何修魔、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经历很感兴趣。能说吗?”己十四眼中不掩好奇之色。

传山笑,“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们。”

说罢,便把自己这几天的经历简单向两人述说了一遍,包括他吞噬了磔魇分神一事也没有隐瞒。

己十四对修魔完全不懂,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庚二似乎有不少话想说,却硬生生止了下去。只是一双眉头皱成了一堆。

看庚二眉毛皱得跟座小山一样,就知道肯定有问题,可传山还是压下了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思,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青云派的道士已经找上门来,如果他们再想不出一个好的对策,大概就真的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在对现状经过分析后,三人经过商讨,终于定下了一个计谋。

其间,修为最高的庚二越听越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很重,又怕又激动,不时插嘴给大家浇点冷水触点霉头。

到了后头,传山实在受不了这人三不五时给大家泄气的行为,在另一成员己十四的大力支持下,干脆把这人的嘴巴给堵了起来。

“事情就这样。那些残留下来的狱卒应该有不少曾看见过薛朝元和青云派贼道交手的经过,到时让赶来救援的青云派人发现明灵子的尸体,我会在他的尸体上留下魔气,做出被魔物吞噬真元的假象。”

“恐怕不是假象,是你就打算这么干吧?”吐出布团的庚二在旁边哼唧。

传山一把勒住他的脖子,按在怀里死命揉搓。

庚二被他揉得呜呜叫,终于忍不住发挥了一点前辈修为的威力,把人震到了一边。

传山从地上爬起来,离庚二远远的,继续道:“我负责留下痕迹,把人往磔魇那里引。”

“庚二刚才说青云派的人都是修炼多年的人精,怕是不会那么轻易上钩。”己十四提醒道。

庚二看传山离自己那么远又不爽了,搬着屁股下的石头故意挤到人家面前。

传山绷住脸不让自己笑出声,“我有数,我不会做的那么明显。不过这里就需要庚二来拖他们的后腿。那些道士的修为都比我高,如果让他们先追上我,那就什么都不用谈了。”

庚二还想等传山说出详细内容后推拒一下,好让他们清楚认识到行动中如果缺了他会有多么困难,传山又不提他了。

“磔魇困在困魔阵中,急需增进修为,可又缺乏修炼用的魔石。我想他应该会对送上门来的大补丸很感兴趣。”

“可如果青云派的道士们不肯走入困魔阵,磔魇也出不来对不对?”己十四继续提出疑问。

“到时我来想法引他们进去。”

“我来吧。”己十四坐起身,制止传山道:“听我说完。我感觉已经好了很多,至少逃命不成问题。你的计划虽然不错,但真正执行起来恐怕会有不少漏洞。”

传山皱起眉头,他不希望把己十四给折进去,这可不是普通人和普通人的争斗。

己十四分析道:“首先魔物会只伤害青云派道士一人吗?薛朝元既然在大厅中留下矿奴的干尸,如果一路上没有其他受伤的矿奴不是相当惹人疑惑?而我正好身负重伤,你到时再在我身上做点手脚,由我把他们引往最终目的地,加上你留下的痕迹,这样成功性是否会更高一点?”

传山说不出反驳的话。

“到了地头,如果他们还不肯进去,你和庚二再想办法逼他们进去就是。”

“你们想让我怎么拖延?”庚二总算逮到了说话的机会。

“你不是会阵法吗?布个什么迷踪阵,拖延他们一阵总可以吧?”传山冷着脸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你知道这次来的道士都是什么修为?虽然没有金丹期的高手,可都是凝气三阶好不好?其中有一人与金丹也就一线之隔。”庚二抱怨道。

“他们一共来了几个?”

庚二想了想,“三个。”

“你做不到?”传山的脸色更冷。

“呃……也不是做不到……”庚二缩了缩脖子,声音先降低了八度,“不过我可能支持不了多长时间。”

传山习惯性地抬手就在他后脑勺上甩了一巴掌,“别跟个娘们似的,事情还没开始做呢就开始怕了。有我在你怕什么?只要你能支持半个时辰就够。”

庚二暴怒,捂着后脑勺狠狠瞪着传山,嘴唇动了好几下,终于憋出一句话:“就是有你,我才害怕。”

霉星传山斜眼:“你说什么?”

庚二一下把脖子缩到最短程度,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

己十四看看这样的庚二,摇了摇头。不是说庚二的修为比传山高的吗?看他这模样,哪有一丝高手的风范?

这货,看来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性格决定一切啊。

三人设想了各种可能,不敢确定万无一失,但总算制定下了计划一二三。为保持最佳状态,三人啥都不管安心睡了个大觉。

而就在他们在石室中闷头大睡时,离他们不远的矿道上出现了两名道士。

两名道士神色凝重,盯着地面上那个一看就是人工挖掘出来的土坑,一人问另一人道:

“明清子师弟你怎么看?”

被叫做明清子的青年道士皱眉道:“这里有魔物待过,毫无疑问。但是……”

“但是魔物呢?而且这坑挖来又是干什么用的?”另一名道士接口道。

两人面面相觑,想不透其中蹊跷。

就在两人背后约两尺远的一个狭窄洞穴内,赤/裸的明灵子正蜷缩在内,魂魄不知何处。

“这里有痕迹,你看,那魔物往那个方向去了。”

“走,跟上去看看。”

两名道士跟着地上的痕迹,一点点向石室的方向靠近。

薛朝元脚步踉跄地往矿洞大厅的方向摸。

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感觉往前走,甚至不知道走的方向对不对。

他的魔功没有了。

他又成了一个普通人,还是一个连走路都成问题的衰弱至极的普通人。如果不是那个坑埋得浅、盖的土又少,他可能连爬出来的力气都没有。最可恨的是他还给人扒了个精光!

这样的侮辱,这样的打击!让他想哭嚎、让他想发狂,让他想撕扯着头发往洞壁上撞,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杀死千万人来泄愤。

他努力了这么久!

他怎能忍受得了转眼间他的帝王长生梦都成了一场空?

罗、传、山!我和你不共戴天!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去,回去找那个百纳衣道士,他一定有办法把自己救回来。就跟上次他修炼走火入魔一样,他一定能让自己再次修魔。

这次他一定会更加隐秘,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增加修为。

给我机会。我不要死,我怎么能死?我怎么会死?

我是朗国的皇太子,我是未来的朗国皇帝,我是真龙天子,死谁也不应该死我!

这只是在我走上霸皇之路上的磨练,是老天爷给我的考验,一定是这样,我不会死,一定不会死……!

不知死了多久,摸着洞壁往前走的手掌也被划破了,淡淡的血腥味充入鼻间。

就在薛朝元以为自己会在黑暗中走到天荒地老时,他看到了远处亮起的一点灯火。

有光!薛朝元大喜,故足全身的力气快步向光源走去。

薛朝亚贪婪地望着火堆上正烤着的一块肉,嘴中口水泛滥,焦急地等待烤熟的那一刻。

谢伯坐在一边用棍子插着肉慢慢地翻转着。

如果换做以前,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自己会有吃人肉的一天。

可当人饿到极点的时候,别说他人的肉,就是自己的肉也会忍不住想要啃下来一块。

第一次吃,他的少爷吐得天昏地暗。他硬是捂着嘴,逼迫着翻涌到喉间的肉糜再次滑回胃中;第二次,第三次……渐渐也就习惯了。

薛朝亚忽然抬起头。

“少爷?”

“外面有声音。”

谢伯立刻握紧手边锄头。

薛朝亚也拿起铁锹紧张地望向洞口。

洞口那里他们简单布置了一个机关,如果运气好,可能会用不着他们出手。

薛朝元已经小心再小心,看到火光越来越近,他的脚步也越放越慢、越放越轻。

冒出火光的洞口就在眼前,薛朝元努力在脸上做出了一个最没有危险性的笑容。

“咔嚓。”

薛朝元带着这个笑容踩上了洞前的土地。

“咻!”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砰”一声,头顶一块大石狠狠砸在了他的脑顶上。

“中了!”薛朝亚高兴地跳了起来,他们的粮食又有着落了。正好上次好不容易找到的两脚羊已经快吃光了。

谢伯在前,薛朝亚在后,两人握着武器从洞口探出头。

“哈哈,这人穿得不错,看来……啊!”薛朝亚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谢伯死盯着地上的男子,喃喃道:“太子殿下?”

薛朝元觉得自己死得好冤枉。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最后死在了谁手上。

他竟然真的死了?他堂堂朗国太子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了一块石头下?死在了一个黑暗、肮脏、臭味熏天的矿洞中?这让他实在无法接受。

最后的最后,薛朝元的脑中冒出了很多念头,其中最清晰的就是……

如果他没有迫不及待地想要进阶就好了,如果他没有来过这个煤矿就好了,该死的,如果他没有听那穿百纳衣的道士进言而决定修魔,是不是他现在就不会死?

其实自从步入魔道开始,他的内心不是不怕的。一面感受杀人嗜血给他带来的快/感,一面也在心中微微惶恐不安。

内心深处他何尝不知道他不应该这样做,可是他控制不住,自从开了杀戒、品食了人心后,他就上瘾了,想戒也戒不掉。

贪心吗?司斐好像就是这样骂他的吧?

是啊,他很贪心,得了太子之位还不够,他还想要长生不老无上法力。为了夺得修仙之法,他使计逼死小皇子的亲娘、迫害小皇子薛朝亚进入煤矿为奴,可是他使尽心机得到的却是一份假的修仙之法。

如果没有那个身穿百纳衣的道士,他现在已经废掉了吧?

不,他没有错!他是不得不修魔,难道要让他受身体之累而把皇位拱手相让吗?他修魔有什么不好?他是皇太子,是未来的朗国皇帝,也是未来的这个天下的主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只不过取了自己应得的东西,那些贱民为他而死应该感到光荣。

对,他没有错!

司斐,我没有错!你不应该因此逃离我,你不应该抗拒我,司斐,尹司斐……

想到那人厌恶、害怕、抗拒的眼神,薛朝元怀着满心不愿和愤恨,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他死了?”

薛朝亚表情相当古怪,似解恨又似嘲讽,还带着一点惊疑不定,倒是没有一点伤心的痕迹。就像死的这个人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仇敌一般。

谢伯把手指从薛朝元鼻下移开,点点头。

薛朝亚的表情变来变去,最后全部化为了浓浓的讽刺,“死得还真没面子,连衣服都给人扒光了。先别埋他。”说到这里,少年转身走入藏身的洞穴,他相信谢伯明白他的意思。

谢伯怎么可能不明白?在默默执行小主子命令的同时,也不禁有点心寒。如果有一天他死了……

摸了摸脖子上原来挂聚灵珠的位置,这宝物在四天前就被他“主动”献给了少年。他还记得当时少年盯着他脖子时的目光……

放开那对心思各异的主仆不谈,这边努力养精蓄锐的三人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日落时分。自觉精神饱满的三人很快地收拾一番,随即开始按计划分头行事。

一路零星丢了几具作了手脚的矿奴的尸体,最后在离矿洞大厅约一里地的矿道中两人停下脚步。

“这道士就丢在这儿了,到时候我会引青云派的贼道往这里来,你从这里往前五十尺开始布阵。记得自己小心。”

传山丢下昏迷的明灵子,与庚二一起把四周布置了一番,看起来就像是有一道一魔在此大战后的样子。

“你真的要取他真元?”庚二犹豫。

“你还有更好的惹怒他们的方法吗?”传山已经翻找过磔魇的记忆,知道了如何吸取他人真元并炼化的方法,可是却比较麻烦。想了想,他尝试性地把自己的左手放到了明灵子的丹田上方。

很快,一股清流从左手通过左臂流入自己的丹田中。这股清流没有薛朝元时的那股阴冷感,提取的时间也长了不少。

明灵子的身体眼看着就变成了不健康的灰白色,身上没有痊愈的伤口更是呈现出一副快要*的情形。

庚二自然也看到了明灵子身上的变化,不由偏头看了看半蹲闭目的罗传山。

吸食他人真元并不是简单的事情,尤其在提炼消化时。每个人的修炼方法都不一样,身体属性更是各不相同,就连以吞噬他人真元来增进修为的魔修也忌讳直接把他人的真元直接摄入体内,通常都会通过阵法或法宝来提炼出适合自身修为的精华再行纳入体内消化。

为什么姓罗的只是把左手放在小道士的丹田上,其他什么都没有做?可看那小道士的样子,明明是被吸取了真元后的模样啊?

庚二不解,伸手在明灵子的身上探视一番。果然,小道士辛苦多年修炼的真元力已经全部消失,甚至连本源都被破坏了,以后就算不死也别再想修炼。

传山移开左手,突然盘膝坐地就地入定修炼起来。

“喂……”庚二傻眼了。

传山也是无法,当他接收了那道士的真元后,一开始还没怎样,可当他运气查看时,丹田中的魔元突然变得活跃万分,竟然开始顺着他的脉络乱窜起来。如果他不能及时收纳,他不敢想象这个后果。

于是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情况下,他还是入定了。

幸好他这次入定的时间并不长,就在庚二考虑要不要给他布阵护法时,传山睁开了眼睛。

进阶的感觉很美妙,青云派贼道的真元助他生生进了一阶,如今他已是练气三阶。

抬起右手骨,几乎没怎么经过思想,五根指骨化成了五柄利刃。

“恭喜。”庚二口中说着恭喜,可脸上并没有喜悦之情,反而显出了一些不安。

传山刚刚冒出头的喜悦立时给庚二脸上的不安给浇灭了,可他逼着自己不去想如此快速进阶的后果,一跃而起道:

“剩下的交给你了,别办砸了。”刚要转身走,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回头伸手道:“给我。”

“给你什么?”庚二不爽。

“魔石。”

“凭什么?”庚二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气得咬牙,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传山瞄瞄他,冲上去就抢。

庚二想要高声叫,又怕引起青云派道士的注意,气得脸红脖子粗,不停地小声叫骂:“你这个强盗!无耻!不会自己去找?就知道抢我的!”

“给不给?”无耻的强盗勒住他的脖子威胁道。

“不……”

“庚二。”传山笑眯眯地用骷髅爪子在庚二的脸上戳来戳去,慢慢的爪子爬到了庚二的脖子上。

“一句话,给还是不给?”

“你、你得用东西来换,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没有了,就剩下几颗了。”

传山用骷髅爪子扣住人家的脖子,温柔地笑:“要东西没有,要命一条。你看着办吧。喂,再吵下去,你就来不及布置了。到时候我们计划完蛋,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

“你要魔石干什么用?要修炼也不用现在啊。”

“我答应那个大魔头磔魇送魔石给他修炼。”

“你答应他?”庚二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突然变了。

“是啊,这是他教给我魔功的代价。”

“你有没有发誓?”

“什么?”

“我问你有没有发誓?”庚二紧张地小声叫道。

传山心下也觉得有点不妙,“发了。怎么了?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你这个白痴,谁叫你发誓了?你发了什么誓?对方让你以什么起誓?”

谈到正事,传山也没有在意庚二的口气,收起笑脸道:“他让我以灵魂起誓,发誓帮他寻找魔石直到他脱困为止。”

“……”庚二傻了,“你竟然以灵魂起誓,你还能再白痴一点吗?”

“喂!”传山斜眼瞅他。一边赶紧在磔魇的记忆中翻找关于用灵魂起誓的内容。

庚二苦着脸,考虑来考虑去,忍痛从怀里摸出了两颗魔石,“这个你先拿着。用灵魂起誓的誓言一般叫做心誓,这种誓言违背的后果没有人能够承受,尤其是你这种才到练气三阶、连自保也难的小魔头。”

传山也从磔魇的记忆中翻找出了违背心誓的后果,竟是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如果修为够高,还能用修为来硬扛,可金丹以下就只有用命来偿了。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甚至把不远处的敌人都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