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定道心
齐飞与卓瑾儿各怀心思，二人在阁楼之中击掌为誓，定下了共同对付阴阳道和玄心剑宗的盟约。
沉默了片刻之后，卓瑾儿横了齐飞一眼，说道：“齐飞，也不知你那师父怎么教诲于你的，那一夜你居然敢和武道先天之境的司马延交手。能从司马延手下逃得一命，也真是你福大命大，若非司马延轻敌，怕是你早已死在了他的手下。”
齐飞心有不解，问道：“卓姑娘，那司马延的先天之威确是厉害，不过在下自恃有心魔宗血影遁法诀护身，那司马延想要伤我性命，想来也绝非易事。”
卓瑾儿冷冷道：“你可知这武道修炼，何谓先天之境？”
齐飞怔了一怔，随即缓缓道：“这武道修炼之路乃是武者化天地灵气为己用，淬炼肉身，精炼武魂，以此循序渐进，直达肉身不灭的至高之境。这先天之境想来也是武者武道真气更加雄厚，肉身筋骨更为强横，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奥妙之处？当日我师父大限将至，也未与我细说这先天之境的奥妙，我那丹霞宗师父修为不过武道四重天之境，对那先天之境更是知之甚少，还望卓姑娘不吝赐教。”
卓瑾儿倒了一杯清茶，轻轻抿了一口，皱起秀眉道：“我虽是修炼玄门道法，却对这武道修为的神通也略有所知。招式武学、武道心法不过是武之大道的皮毛，唯有修成先天之境，武魂大开先天灵识，方才算得上初窥武道玄机的奥妙。”
齐飞心中一凛，自然知晓卓瑾儿今日这番话对自己日后修炼武道将大有益处，连忙正容追问道：“卓姑娘可否与在下细说这其中玄机？”
卓瑾儿微微一笑，说道：“他日你修成武道六重天化气归元之境，想要直达武道先天之境，必会遇上难以破开的先天壁障。想要修成武道先天灵识，必先要将自身武魂千锤百炼，修至大成。纵然如此，有人苦思一生，仍破不开这先天壁障，有人不过是在一念之间，便可直达先天之境，这其中的奥妙远超你我二人心中所想。你虽有机缘，想要修成那武道先天之境，却还要明悟自己的道心。”
“道心？”齐飞脸上露出了惊诧不解之色，细想了片刻依然难解心中疑惑，“若是修炼玄门道法，这道心一说我还略能猜出几分大概，这武道修炼的道心一说又从何而来？”
见多识广的卓瑾儿宛若一位武道宗师，朗朗道：“修行之路坎坷艰辛，磨难万千，修士或因畏惧胆寒而心生怯意，或因满腔仇恨而变得心性狠毒，每一个人心境自然而然会随着自身的经历的诸多磨难、杀戮而变幻。想要修成武道先天之境，从而大开武魂先天灵识，你必先要明悟自己为何修炼武道，如何面对在武道修炼之路上遇到的无尽险阻和一场场你死我活的凶险激斗。唯有不动摇心志，方有修成武之大道的希望。反之，若是道心被破，修为势必再难精进。”
齐飞听了之后，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齐飞不禁扪心自问，自己为何要修炼武道？又如何才能坚定心志，破开日后的先天壁障？回想起此前的种种经历，心有余悸的齐飞不禁暗自苦笑。
自己踏入修行之道只是机缘巧合之下，与陷入穷途末路的师尊偶遇，此后出手诛杀马德元乃是为了替友人复仇，思过崖下杀了郭淮不过是为求自保，只是杀那骆长风以及那玄真观弟子，自己心中不免闪过一丝不忍。他日青阳峰上，苍云山外，自己必将面对无尽的杀戮，到时自己会心生不忍从而产生怯意，还是会因此变得冷酷嗜血、麻木不仁呢？想要杀伐决断，以成大道，又谈何容易。
卓瑾儿望着内心不断挣扎的齐飞，心中也不禁闪过一丝苦涩滋味。大道无情，也不知这齐飞能否破开迷雾，坚定道心。
唯恐齐飞会胡思乱想，卓瑾儿连忙出言惊醒了陷入茫然之中的齐飞，“那司马延能修成武道先天之境，早已不是寻常凡人。你能从他手下逃得一命，不是那司马延手下留情，便是大意之下，未尽全力。否则这先天之威暴起之下，武者肉身便可化武魂天威，又岂是你这尚未修成先天之境的家伙所能抗衡？”
齐飞惊出一身冷汗，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当日司马延所言一招便可将自己诛杀，想来也是所言非虚，幸亏自己定计激怒司马延之后，又布局引得其定下三招之约，司马延又大意之下未尽全力，自己这才侥幸从那藏书阁前逃得一命。
察觉到了齐飞心生的惧意，卓瑾儿又冷冷道：“你可是后怕了？”
齐飞猛然惊醒，随即沉声道：“今日听得卓姑娘一番教诲，在下断然不会因身怀机缘而生自负之心，日后未破先天壁障，我定会对先天高手退避忍让，绝不会再轻易出手。”
卓瑾儿缓缓点了点头，叹息道：“这苍云山中武道先天武者与玄门化形期真人可谓是顶尖高手，只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出了这苍云山，天下间先天高手之多远超你心中所想，还有那开宗立派的武道宗师，举手间便可决定天下大势，万千苍生命运的武圣。武道修炼之路漫漫，当务之急你必要先定道心，万不可因强敌在前而心生退意。”
齐飞长舒了一口气，缓缓道：“听得那先天之威和苍云山外武道高人的神通，在下确是有些怕了，只是我并非怕有朝一日会惨死在强敌之手，而是怕自己不够强，白白辜负了师父当日的苦心栽培。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修炼武道不足一年，便有这一身机缘和武道五重天之境的修为，他日我不仅要亲手败了那司马延，还要会会那武道宗师、武圣之流。得卓姑娘点拨，我已然明悟了自己的道心。”
卓瑾儿秀眸发亮的问道：“你不是说笑吧？居然这么快就明悟了自己的道心？可否说来听听？”
齐飞迟疑了一下，随即正容道：“乱世之中，人命贱如蝼蚁，我那双亲当日也是惨死于乱军之中。既然那武圣在举手间便可决定天下大势，万千苍生命运，我便要以此坚定道心，争取修成大道，扫清这乱世之中的万千污垢，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卓瑾儿冷笑道：“你虽有此雄心壮志，可是你日后修炼那心魔宗魔道法诀，又要与正道宗门玄心剑宗为敌，怕是要成为天下正道中人群起而攻的魔头。这正气凛然的豪言壮语，未免有些可笑吧。”
齐飞摇头道：“这正邪之分不过是在一念之间，我也无意成为那挽救苍生于水火的圣人之流，他日我即便修为大成，为定乾坤，免不了要造成诸多杀戮。许多人或许本不该死，只是在这乱世之中，谁都没得选择。玄心剑宗宗主道貌岸然，当年为夺宗主之位，害得我师父家破人亡，纵然是尸山血海，我也定要为师父报仇。我所明悟的道心，便是不滥杀无辜，对敌不心慈手软，行事只要问心无愧，何惧他人如何看我？”
“今日你能说出这番话，看来我卓瑾儿真没找错帮手，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司马延借那阴煞刀诀。日后青阳峰上解决了玄真观，你我二人要对付的，便是隐藏七绝门之中，修成武道先天巅峰之境的楚嫣然。”卓瑾儿眼中杀机毕露，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阴狠之意。
“楚嫣然？此前你所说七绝门之中的另一位先天高手便是此人吗？武道先天巅峰之境？难道她比那司马延还要厉害？”齐飞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安，暗想此前这卓瑾儿还要自己未成先天之前，不要贸然与武道先天高手对阵，此刻怎么又打起了更为厉害的先天巅峰之境高手的主意。
“不错，隐藏七绝门之中的先天高手楚嫣然，正是我来苍云山，冒险助七绝门对付玄真观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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