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像只勤劳的小蜜蜂一般在空间里忙忙碌碌。
她空间里的发电机从家里出来之后一直是开着的, 因为里面的小冰箱里装了好几块肉,空间里的温度大概有零上好几度,要是不放冰箱里会坏的很快。
沈知意用电饭煲把米饭蒸上了, 接着又去旁边摘了两个青菜, 空间里的青椒也长势喜人, 她顺手摘了四五个长的最大的。
今天晚上只有他们两人, 只需要随便炒两个菜就行了,不用像在家里一样还要做一桌子的菜。
从旁边拿了一小块五花肉, 炒了个小炒肉,再炒了个小青菜,旁边保温杯里还有刚刚那女人给的热水, 她汤都不用煮, 直接喝点热水就行。
电饭煲传来“滴滴滴”的声音, 示意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把饭做好了, 沈知意也披上了旁边的外套,准备出空间叫人吃饭。
刚一落地, 她就落入了某人怀里。
“怎么这么热情?”
沈知意给了他的手臂一巴掌,“巧合好吧, 快快快,饭好了,过会儿就凉了。”
虽说空间里温度不算太低,但是相比较夏天, 里面还是很冷的,两盘菜一会儿就能变得凉飕飕的,况且她们这时候做饭用的是猪油, 凉了之后菜全凝结成块,看着就没心情吃。
“好。”
两人进去之后, 沈知意直接坐到了旁边小凳子上吃起来,云牧野也跟着过去了。
吃饭的时候他没告诉沈知意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免得影响她吃饭的心情。
吃完之后他洗碗,沈知意在旁边看了看地里的稻米,自己嘟囔道,“稻米还真能在旱地里长出来,都不用我浇水,也是牛'逼。不过这西瓜种子是真没用啊,一点也不长,我买的西瓜种也没多少了,以后要是想吃西瓜没了怎么办?”
云牧野已经洗完了碗,拿着旁边的镰刀说道,“你先出去把车里的东西看着,我今天把这些稻谷全割了,有时间就打出来,没时间就明天再打。”
刚刚那男人就想靠近他们的车,肯定是存了什么坏心思,所以车里还是得有人看着。
沈知意点头,“好哦,那机器在那旁边,你自己找啊,竹筐啥的都有……”
他点头,“嗯。”
叮嘱完之后,沈知意就出去了。
她缩在车上,手里的保温壶放到了车前,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看了看车子外面,除了白色的雪地里泛着莹莹白光,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一只小动物的身影也没有。
接着她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裹了又裹,斜躺在车座上准备睡一会儿。
这却时候有了声音,她睁开眼看了看,是这房子的男主人,正和另外一个男人走在一起向他们的房子走去。
两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异常清晰。
“怎么还涨价了?”
“老许,你也明白,我媳妇儿可是最近才做起这行,是个干净的,没啥病,这个价格已经不错了,你看看村子里其他做这个生意的,哪个不是四五十了,早就不干净了,睡着可不舒服,没准身上早就染上了病。”
“那三斤粮食一晚上也太贵了,我可拿不出这个价。”
“贵了咱们可以讲价嘛,一个小时一斤,一个晚上三斤,你说说哪个价划得来?我这不是为你着想……”
两人已经进门了,她也听不见在说什么了,不过这段话里透露出的信息让她不寒而栗。
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把他媳妇儿当成了商品明码标价?他一个大男人不想着怎么和媳妇儿一起赚粮食养家,现在更是不要脸的直接趴在女人身上吸血了?
她气的想拿把刀直接去把这两个人渣捅了,不过冷静了一会儿过后她也明白,这世道是真不容易,她现在还根本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态度,想帮人也根本无从下手。
要在以前,还能求助政府,求助妇联,现在什么都没有,想要过的好,只能靠自己。
她叹了口气,坐在车上无奈的喝了口水,要是对方立不起来,说什么都没用。
不过沈知意才刚刚躺下闭上眼睛小觑了一会儿,屋子里就闹了起来。
她警惕的看了看那黑黢黢的屋子,又听了听,骂人的好像是他们村子里的人,还伴随着男人和咒骂和女人的尖叫。
她赶紧进空间,把还在割水稻的云牧野叫了出来。
云牧野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就进门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事说起来也是阴差阳错,女人刚刚和第一个男人完事,浑身都是汗水和一股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她躺在**看到人要走了,赶紧穿衣服爬了起来,问道,“你说的三斤粮食……”
那男人嘴巴一咧,笑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和嘲讽,“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知道?还三斤粮食,你也不看看自己值不值这个价,千人睡的婊'子,还以为自己和黄花闺女一样值钱啊?”
女人被侮辱了也没生气,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骂,还会哭,还会在晚上夜深人静的发疯想自杀,但是听的多了之后,她已经麻木了,只是说道,“两斤,不能再少了,没有两斤粮食我明天就去你家里告诉你媳妇儿。”
男人咧着的嘴角放了下来,他是县里长大的,没有农村老家。因为运气好,娶了一个农村媳妇儿,带着他的老爸老妈现在一家人住在农村媳妇儿家里。要是嫖C这事被家里的女人知道了,肯定得把他赶走,他可不想再过以前那种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他开始指着女人的鼻子骂,什么字眼脏就怎么骂,不过她就像一个聋子,只认粮食,其余的什么都不理会。
最后他还是害怕了,只得回家去取粮食。
女人也不怕他一去不回,那男人怕什么她早就明白了,要是他不把粮食带回来,她就是拼着被他媳妇儿打死的风险也得去一趟。
还没休息,家里的男人又带了一个老熟人过来。
她轻声叹了口气,接着又扯出了笑脸开始和男人调笑。
男人在屋子里逛了一圈就发现了这屋子里浓重的味道,充满着浓浓的嫌弃,“怎么才接完客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迎接我啊?真是晦气……”
女人看着人要走了,当即拉住他的手,“哥,别气啊,我马上去洗洗,你等等,等等啊,我马上就来。”
男人是来满足自己的欲望的,也不是真的要走,毕竟这一块做这生意的,还真只有这女人长的最好看,身材最好,其他人睡着干瘪瘪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趁着女人烧水洗澡的空档,他到处走了走,他按照平常的路线,上了二楼,准备到房间里等着那女人,接着就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背影正背对着他喝水。
房间里黑黢黢的,加上身材差不多,他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就抱了上去,双手直接往她胸口上摸。
“怎么洗澡这么快啊,妹妹,哥哥来了~”
正在喝水的沈静突然就被一个男人抱了,还是一个臭烘烘的男人,对方还在她身上动手动脚。
她还从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当即被吓得尖叫出声。
村里的男人可不管她和蔡国兰是不是女的,这时候可不分男人女人,跟着一起来就是要受苦的,于是这家人给的两间房间他们也不准备分一间给女人,两间房间里都有男人。
沈静这一声尖叫,把房间里睡着的男人都给叫醒了。
“怎么了怎么了?”
他们拿出来了手电筒,看到了一个从没有见过的男人,他还在对沈静动手动脚。
虽然他们没打算让着沈静,但是怎么说也是一个村的,肯定不能看着人受欺负,他们直接上前把人给揍趴下了。
沈知意上来的时候,沈静一个人站在墙角死死拽着自己的衣服发抖,其他人正在打人。
她瞥见了男人穿着的衣服,是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个,明白了这男人是谁,也就没阻止。
皱着眉向沈静走去。
“怎么了?”
沈静慢慢平复了心情,深吸了一口气,抹了抹眼睛,不过说话还带着鼻音,“没事,我没事了。”
她得坚强,在来的那天晚上她就已经想过可能会发生的任何意外了,现在这种情况并不算坏,只是被抱了一下而已,何况她穿的也厚实,让她害怕的其实主要是刚刚那漆黑的环境和未知的恐惧。
现在看到对方只是一个瘦弱又丑陋的男人之后,她倒是没那么害怕了,毕竟只要自己冷静下来,房间里不止有这么多村里人,自己旁边还放着一把菜刀,怎么说都能保护自己。
男主人在厨房吃着家里的女人给他温着的晚饭,听到楼上的动静也跑了上来,“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哎呦哎呦,别打了别打了,要出人命了!”
男主人把男人救了出来,气急败坏的说道,“为什么要打人,你们是强盗吗?真是晦气收留了你们。”
这可是他家的老主顾,要是把人打坏了,再也不来了,他可就损失了一大笔粮食。
“老板,这人一上来就对着我们的人动手动脚,怎么,我们还不能自卫了?”
男主人被这么多人看着,刚刚冲昏头脑的怒气小了下去,冷汗就出来了,这时候可不比以前,这要是惹怒了这群人,没准他也没好果子吃。
“对不起对不起,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大家休息,我马上带着人走。”
被打的男人却生气了,“我白白被打了一顿就这样算了?齐建平,我艹你玛,刚刚那个婊'子在哪里,劳资……”
还没说完他就停下了,因为他们站起来的时候都看到了角落里没有遮掩的沈知意和沈静。
平心而论,沈静也是一个文静清秀小美人,在这种人人吃不饱穿不暖没时间整理自己的时候,能直接升级称得上一个大美人了,不过在明艳的沈知意旁边,还是黯然失色。
男主人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看到这两个女人之后,第一时间觉得这群男人好艳福,还以为沈知意和沈静是这群男人养着的消遣玩意儿,当即色心就上来了,
“大哥们,咱们有话好好说啊,这两个女人是你们养着的小玩意儿吧,你们看看这样行不行,我也不要你们的粮食当住宿费了,还能给你们倒贴三百斤粮食,把这两个女人卖给我们怎么样?反正你们也玩过了对吧,玩久了也腻了,我还能把我老婆和你们换……”
“建平,我可算是你兄弟对吧,你把这两人买下来了,我就天天照顾你生意,给你五斤一晚上的价……”
刚上楼的云牧野可受不了沈知意被人这么侮辱,直接上手,一个过肩摔直接把其中一个人摔在了水泥地上,一脚踩到了他胸口,骨骼断裂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响起。
这一连串的动作丝滑流畅,一分钟没到就放倒了一个人。另外一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倒在了地上,接着自己的下巴传来“咔”的一声,他好像就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巴了。
云牧野直接卸了对方的下巴,下巴被卸了之后又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云牧野站起身之后,身上的气势还没散去,往地上那人腿上一踩,关节直接扭曲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云牧野站起来准备走的时候,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往他们的腿间狠狠的踢了几脚,直接把他们的作案工具给废了,这下看他们以后还怎么起色心。
看的在场的男人惊吓的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下半身。
云牧野手上到处都是血,于是没碰沈知意,只是说道,“走了。”
沈知意冷眼看着地上打滚的男人,跟着过来踢了两脚,“畜牲。”
刚刚上楼看到这一幕的女主人被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里面的嘲讽声传来,一声声的敲击在她身上、心上,“怎么敢的啊?我们村花也是你能觊觎的?也不看看自己那熊样。”
“什么东西把我们和你这种人渣比,还养的玩意儿,那可是活生生的人!”
“这两男人真搞笑,知道刚刚惹的是谁吗?那可是我们村里的活阎王,还敢嘴他老婆,嫌命长了吧。”
“那可是活阎王捧在手心里的人,知道上一次这么说咱们村花的,怎么样了吗?被他下油锅炸了!”
……
外面的女人怔忡的看着两人的背影,眼泪突然就从眼角滑了下来,为什么别的男人就能知道爱自己的家人和爱人,她嫁的这个就是个畜牲?不止把自己推向了深渊,还动不动对孩子拳打脚踢,最近这个披着人皮的东西好像还在计划着卖了她孩子……
里面的□□声音把她叫醒了,她抹了抹眼泪,进去把人拉了出来。
看到他满脸的血污,脸色扭曲的模样,她看了直犯恶心。
对方完全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了的样子,她心里毫无波澜,甚至还想笑。
把人像拖死猪一样直接拖到了楼梯口,像推沙包一样把人推了下去,好像没看到他眼里的憎恨和阴狠一般,继续把人拉着走,最后把人拉到了他们家后院的空猪圈里。
“还记得你把我和儿子关在这里的事吗?摇什么头啊,不记得了?那我替你回忆回忆,我不同意赚这种脏钱,你就把儿子关在这里了,还说要把他杀了当猪肉……
算了,现在不说这些扫兴事了,现在你也进来体会体会吧,对了,儿子可能吓着了,我先回去看看他去。”
她刚一出来,就看到里面的男人自己爬了出来,身体都出来了一半,下半身还没出来。
“呀,手还能动呢,是我错了,没注意到。”
她挽了挽自己的头发,四处看了看,看到猪圈门口有一块石头,于是走过去抱了起来。狠狠的往他手上一砸,一下不够砸两下,她越砸越顺畅,回想起自己以往受过的苦痛,都是这个男人带给自己的,她就想砸死他!
接着她面无表情的又把人给拉进了猪圈,“自己造的孽,就在这里受着吧。”
沈知意主动上前把人拉住了,上车之后,把车上的灯和暖气全关了,她带着人一个闪身进了空间。
她牵着云牧野的手,把他带到了水潭边,找了个毛巾,把他的手一根一根的清洗干净,接着又拿着盆给自己洗了脚。
两人心情都不怎么好,天灾之后,人的欲望和下限被放大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仅仅是出来的第一天,他们就已经被影响到了。
两人什么都没说,洗干净手之后,她靠近了云牧野,脸颊在他脖颈边蹭了蹭,呼吸像小猫毛茸茸的尾巴似的,在他脖子边左右晃动。
“今天累了吧,洗洗就睡吧。”
沈知意沉默着点点头,但是还是赖在他身上不肯起来。
他看着对自己撒娇的沈知意,心里软的像棉花糖,“怎么了?还是不开心?那我出去再去教训他们……”
沈知意拉住了要跑的人,摇摇头,“只是有一点点心情不好,不过我也知道,我们要慢慢适应,外面都是这样的。”
“懂事了?”
“我早知道这些事了好吧,不过就是觉得心里难受而已……”
“没关系,我们会一直陪着你,和你一起成长,一起慢慢适应这个新社会。”
她慢悠悠的点头。
这时候其实已经到了她平时的睡觉时间了,沈知意打了个哈欠,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他等了一会儿,发现怀里人没动静了,低头一看,竟然已经睡着了。
他把人抱到了旁边的竹屋里,把人外套脱掉之后,给她盖上棉被就继续去忙着割水稻了。
无论外面的生活怎么黑暗不堪,他们还是要过自己的小日子的,享受完软玉温香之后,他今天还是得把水稻割完。
因为这床足够大,云牧野也没把沈知意叫醒,把自己洗干净之后,也睡到了**。
第二天醒来之后,沈知意在被子里拱啊拱,最后终于把脑袋拱出来了,抬头就是性感的侧脸和如寒星的眸子。
他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醒了?咱们得出去了。”
沈知意觉得今天非常适合赖床,就是有点不想动。
摸摸他的喉结,摸摸他的手腕、摸摸他的锁骨、摸摸他的耳朵、摸摸他的嘴唇,自己一个人嘟囔,“你的锁骨怎么看起来还挺好看?不知道能不能养鱼,嘴巴也软,平时看起来挺冷硬一个人,嘴巴也软乎乎的,不过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嘿嘿。”
云牧野被她傻乎乎的自白逗笑了,“七点了,天要亮了,你先把我送出去,我去把车里的暖气开着,等暖和了你再出来。”
她亲了亲他的嘴巴,再砸吧砸吧嘴,“还真是软乎乎的,好像和昨天不一样。”
大早上的,迷糊的沈知意看起来就像白的耀眼的雪媚娘一般诱人,还这么可爱,他恨不得把人按在怀里亲。
可是沈知意说完这句话之后,直接翻脸不认人的把云牧野扔了出去,他出来之后,被冷风吹的一时间什么想法都没了。
“唉。”
自己选的媳妇儿,还是得宠着。
他刚把暖气打开,座椅上突然又出现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
他眼含笑意的把衣服穿上了,媳妇儿还是爱自己的,还关心自己冷不冷,怕他受冻,只不过有时候比较调皮而已。
他在把车门关闭之后,向屋子里走去,旁边的猪圈里传来一声声的敲击声,他脚步停顿了一秒钟,走过去看了看。
一个满脸血污的男人正在用脑袋敲着猪圈的木门,嘴巴冻的乌紫,脸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不过下巴和脚还是扭曲的形状,除此之外手也变得血肉模糊。
他拧着眉,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马上走了,门口的女人看到他之后,笑着说道,“大哥,起来了?要热水吗?我去给你倒。”
他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看到她身后亦步亦趋跟着妈妈的瘦的伶仃的小孩,他睁着大的出奇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云牧野想了想,又说道,“你家的锅能不能用?”
她用手摸了摸身上的围裙,“能,我就是出来抱柴火的,大哥等一下。”
接着她就从猪圈上面的阁板上抱了一捆柴火,好像没看到下面的人一般,对着云牧野笑了笑,“大哥,进屋吧,外面冷。”
云牧野又转头回到了车子上,多拿了两个饼出来,借着她家的锅,加热了五个酸菜烙饼。
饼子慢慢加热之后,幽幽的香味慢慢飘了出来,小孩子扒拉着桌子腿,捂住肚子就要爬上去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香,他想吃。
女人也咽了咽口水,不好意思的把还在抱了下来,准备出去,云牧野说道,“等一下。”
接着把两张饼给了孩子,孩子吃不完,她知道这是给她们母子俩的。
她张了张嘴,想让孩子把饼还回去却说不出口。
眼眶湿润的她直接跪下了,“谢谢。”
除了这种没用的感谢方式,她现在什么都拿不出来。
刚进门的沈知意就看到女人对着自家男人又跪又拜,吓得赶紧把人拉了起来,瞪着眼睛对着云牧野,“你干什么呢?这是要发展什么□□吗?”
女人却又对着沈知意也要跪,因为她听出来这是昨天晚上给她家孩子蒸糕的女孩子。
沈知意又忙着拉人,“别别别,别客气。”
女人满脸泪痕,话语里有他们不能理解的心酸和疲惫,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是一件随手的事,对她来说,这就是拯救自己语水火的恩人。
“谢谢你们,真的谢谢……”
要不是他们,她根本不能鼓起勇气把那个人渣打的扔进猪圈。
现在虽然家里没男人了,但是以前有也相当于没有,以后只要自己和儿子两人了,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日子总不会比以前还要差了。
云牧野没再和对方交谈,把锅里热好的饼给了沈知意一个。
沈知意啃完这饼之后,肚子也饱的差不多了,楼上的人才陆陆续续的下来。
女人早已经把热水准备好了。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他们也没浪费时间,混着热水吃完了饼就要走了。
虽然这家男主人不是个东西,但是他们说好了的报酬还是要给,毕竟人家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而且昨天晚上他们也勉强听到了楼下的动静,知道这家人缺粮食,走的时候,还是一家凑了两三把米面,最后合起来也有个两三斤了,给了她。
她站在门口看着这四辆车开走了,手里提着米面的手紧了紧,最后把自己的孩子抱了起来,回了家把门紧紧关上了。
回头之后,她在家里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编织袋,里面有满满的一麻袋的稻米,要是她们母子俩省着吃,这些稻米足够他们吃几个月了。
她当即打开门想要把那两个人叫住,把粮食还给他们,不过这时候早已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了,她开始抱着孩子失声痛哭。
云牧野开着车,眼睛时不时看看车道外,没有森林的地方全是雪地,碎石林立,没什么绿色。
沈知意也看看手里的地图,“咱们是不是到这里了?我看看路标,对,就是这里,再顺着高速走两千米就能下高速了。”
刚刚随手放下的云牧野昨天晚上刚割出来的稻米,对他们两人来说,这不算是能放在心上的事。
两千米说长不长,不过他们的车速不快,还是花了几分钟才到,云牧野在后面按了按喇叭。
前面的车停了,几个村里人走到了云牧野的越野车前,“怎么了?”
“前面的天桥已经被毁了,不能再走高速,得下高速走公路。”
沈知意也把她手机照下来的地图给他们看了看,上面大大的叉明晃晃的摆在他们面前。
“都要到了却出这种事……”
“昨天知意不是已经说了这事了?没事,就绕一点路,不出意外的话,咱们今天下午就能到省里,没关系的。”
知道云牧野有枪之后,他们有的人虽然不怎么想听云牧野的,但是因为害怕,也不得不听他的。
于是四辆车便从高速下来了。
云牧野的车开到最前方,开到岔路口沈知意就看看地图,一路上也能称得上畅通无阻。
不过他们要过河的时候,突然出了意外。
他们都过了一大半桥了,桥那边却又来了一波拦路的。
这些人和他们遇到的第一波人不一样,他们穿的更好,衣着也讲究,明显是有组织的拦路。
云牧野下车了,站到他们面前,“你们要什么?”
对方打量了云牧野片刻,看出来对方不是普通人,也笑了,“哥们,我们也只是求点粮食,不想为难你们,把你们所有粮食留下,你们就可以走了。”
云牧野冷笑一声,“你们胃口不小啊?”
村里人有经验了,直接带着东西下来了,跟着云牧野站在了一起。
“这年头,都是为了活着嘛。”
接着对方的老大出来了,拿着一把枪在云牧野这边的人面前晃了晃,“你们确定不给?”
沈知意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在车里看到对面拿着一把枪威胁他们,心里瞬间不得劲了,有枪就能得瑟了?谁没有似的。
她也下车了,从兜里掏出两个手榴弹,直接在对面面前晃了晃。
云牧野把东西拿了过来,沈知意拿着他不放心,没准把自己炸了都有可能。
沈知意手里没东西了,又假装从兜里掏了掏,掏出来两把枪,手里还把玩着一大把的子弹。
对方这群人不说话了,看着这瘦小的人包里像军火库一般,一掏就是大家伙,他们好像根本敌不过。
他们老大虽然有枪,那是因为他们花了大力气趁着三个军人出来执行任务,落单的时候下手的,到他们手里的时候,枪只有三把,子弹更不用提,少的可怜,打一枪都得精打细算。
要是真打起来,对面直接一个手榴弹就能创飞他们所有人,根本用不着枪。
那老大也是个见风使舵的好手,当即挥了挥手,还说了几句软话,打开桥上的路障,把人放了过去。
云牧野把东西又递给了沈知意,不过留下了一把枪,放在兜里防身。
沈知意把东西收到了空间里,其他的还好,两个手榴弹揣兜里,她还是有点害怕的。
他们原计划是下午到省里,没想到走到晚上才到地方,一方面是因为地图没有这么细的路线,有几条小岔路地图上没有,二是因为路上的好几处地标也被破坏的破破烂烂,他们看不清,所以走了好几个小时的冤枉路,不过因为发现的及时,还是改回来了。
南城市现在是整个省里人口聚居最多的城市,整个城市在军队和政府的联合管控下,虽然生活困苦,吃不饱穿不暖的,远远比不上以前,但是治安相比较外面无人管控的地方来说还不错,至少没有随时随地敢□□杀人的现象。
南城市现在大致还有两三百多万人的人口,为了方便管理,整个市的人都被汇集到了城市的东部,那里原来是大学城,地势是山地,边缘地区土地又广阔,在暴雨来临时至少淹不到他们,还能在这里发展农业,种粮食。
而且南城市的大学城里的好学校很多,每个学校年年申请的经费也很多,所以学校的楼房翻修、建造的勤快,质量都不错,这里也是地震来临之后建筑保存的最多的地方,更加方便军队和政府的管控和重建。
城里的政府军方并没有对人严加管控,随便这些人走走留留,只不过留下来的人,他们都尽量的在让他们不忍饥挨饿。
他们穿过被整理干净的道路,到了南城市大学城这片区域,终于看到了这时候的城市。
离南城越来越近,他们周围的人和车也就越来越多,里面有军队执行任务回来的车辆,也有其他普通车队,不知道是从其他地方回城市的,还是和他们一样从村里来的。
这些车都是成群结队,抱团结伴而行,毕竟这时候外面实在是危险,凭他们单人单车,很难有那个实力在路上不翻车。
沈知意凑到车窗前,努力的看着他们其他人的车队,发现他们的车多多少少都有些伤痕和剐蹭,证明这一路走来确实不容易。
像他们这样到了市里还没一点损失的,那更是凤毛麟角一般的存在。
他们跟着前方的车辆把车开到了一个类似露天坝的停车场,里面的停着的车非常多,他们也找个角落把车停了,接着就跟着人流下车准备找地方休息一晚上。
他们的人算不上太多,也绝对不少,还是引起了一部分人的注意,毕竟从他们的穿着和脸色看起来就能看出他们在现在还过的不错,在大部分人朝不保夕的现在,他们这种精神头确实能引人注意。
沈知意也注意观察了一下这里的人,他们衣着脏旧,大多脸色蜡黄,而且麻木,连街上的小孩也是战战兢兢,眼睛里充满的是戒备和惶恐。
这年头就是这样,人与人之间充满了戒备,即使是相处了几十年的老邻居,甚至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不一定能相信,并不是因为这些人草木皆兵,而是因为前车之鉴太多了。
在南城市,虽然有军队镇压,表面上治安还过得去,但是这种朝不保夕、道德法律被弃之如履的日子里,在暗处的犯罪率居高不下那是肯定的。
比如前几天就有邻居趁着一家人的父母外出工作,把孩子从家里骗了出来,最后怎么都找不到了,是卖了还是杀了,谁都不知道,即使这家父母把眼睛哭瞎了,孩子也回不来了。
沈知意和云牧野一行人靠近了人越来越多的市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打量他们,看着他们鲜亮干净的衣服,还有乌黑的头发,饱满的脸颊,都能看出这群人不愁吃穿,生活的很不错的样子。
一个男人终于按耐不住了,他眼尖的向云牧野走去,“兄弟,你们是从外面来的?来城南市有事?我能给你们带路,什么信息都知道,而且物美价廉,只要三斤粮食就……”
“什么东西值三斤粮食?别听这狗东西瞎掰,根本要不了这么多,我只要一斤粮食就行。”
云牧野看向了后来的这个年轻男人,他做了个自我介绍,“你们好,叫我阿七就行,我在南城大学城这边待了四年多了,对这片区域熟悉的很,相信我没错的。”
云牧野说道,“那行,我们今天晚上想要安顿一下,附近有什么地方能住吗?”
阿七问道,“你们是想要住的好还是只求个地方住就行?”
云牧野说道,“不用太好,只要能住就行。”
他们最多明后两天把事情办妥了就回去,没必要在市里多待。
“那行,我们这里供你们外来人的住所没多少,毕竟我们自己都不够住的,很多地方条件并不好,你们可能要习惯一下。最好的地方就是我们市中心那边,有一小片专门用于出租的房子,按天收费。如果没那么高的要求就住附近一片的旅馆吧,那里环境差了点,但是晚上也有两个小时的供暖,你们一群大男人大概也不怕。”
在路上,云牧野直接就他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发问了,毕竟这一斤粮食也不能白花,该知道的信息他还是要知道。
“你们是外面村里来的吧,早猜到你们是为这个来的,毕竟最近就有不少人为了那东西来,要春耕了,没有那东西,什么都种不出来,迟早得饿死。”
旁边有急脾气的,直接打断了他,让他说重点。
“行行行,你们说的应该是去年上面研发出来的‘黎明’,和以前一样,取的名字官里官方的。把这东西埋在地里,大概能影响方圆一亩地的距离,在这个范围内,叶虫不会靠近,作物也能正常生长。”
“咱们市里去年开始试点实验了,确实能长出东西了,不过没啥用,天气这么冷,刚长出来的粮食没多久,就被这鬼天气又给冻死了。”
不过村里的人却开始高兴起来,能长出来就好,说明这东西真有用,他们终于不用担心明年的春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