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9 章 赌博输赢为期货
似乎下了某种决心的王维再吃起火锅来就变得非常痛快,各种见过没见过的吃食,每样都尝一尝,甚至把每样东西都涮过后,还让人专门拿来炭火烤生蚝。
命人撬开壳,用铁筷子夹了有肉的一面放在火上烤,又看看桌子上的各种调料,王维暗自对严正撇撇嘴,富贵不是你一个小县令想装便能装出来的,又是虾又是蟹,又是鞭又是蹶,以为自己就能变富贵了?
什么时候有幸吃一次张小宝请的宴,叫什么自助餐方式的,不说琳琅满目的吃食,就是各种调料也能把人给看花眼。
算了,吃烤生蚝,将就点,沾酱油和蒜蓉吧。
王维如是腹诽地连吃了十二个烤生蚝,当然,他不知道张小宝家中请宴的时候调料多是因为张小宝以前就卖那个的,加上在其他国家吃过的东西,还有王鹃的补充,两个人可以弄出来几百种调料,很多现在不当成调料的东西,二人也给变成调料,比如红酒、丁香、鱼骨粉等。
县令严正于一旁看到王维放开了吃,也跟着高兴不已,让婢女歌伎在亭中弹唱,趁着外面的雨『色』,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大人,若觉得此生蚝还能入口,待回京时可装上一车,用水养着,随吃随取,方便之极。”
见王维盯着生蚝吃,还大口的吞咽蒜蓉,严正以为王维最喜欢吃生蚝呢,凑着话送礼。
“好,好,行乐当及早,生蚝好。”王维应着,又是一大口蒜蓉进嘴,他不是喜欢吃蒜,那东西吃多了辣‘心’,他是担心严正准备的吃食不干净,用大蒜杀菌,他不打算病死在当地,要死也是严正去死。
他明白,皇上既然派他与李白过来,就是发现了当地的情况,严正这个县令如今使劲折腾去吧,自己和李白只要把听到的,看到的,如实汇报给皇上,严正就算有翻天的本事也得死,他再厉害,能挡得住如今坐镇京城的张小宝和王鹃的攻势?
王维知道的是这些,还有很多他不知道,李隆基已经等不及他跟李白汇报了,换成以前的话,因消息传递不容易,李隆基管着诺大个国家,可能不会太过关注。
但现在的消息传递非常快,一封封的电报让李隆基想不关注此地的水灾都难,不管是官员疏忽造成的,还是无作为,该收拾的全要收拾。
酒过三巡,王维喝的微醺,眯起眼睛问严正:“严县令可有清净之处?”
“有,有,大人,您这是…..要去休息?哎呀,大人,来一次弘农可不能错过好事,下官带大人去看看好玩的地方。”
严正见王维要去睡觉,连忙劝言,并使了个眼『色』,与另一个妙龄女子一左一右搀扶起王维朝后院行去,自有人举着大大的雨伞给遮挡。
为了弄到更多的证据,王维也不拒绝,跟着转过两处院落,来到一个大的庭院当中,还没等进到某个房间呢,王维便听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哗啦’声响。
此动静熟悉,实在是太熟悉了,从张王两家传出来的麻将嘛,平时家中也玩,几文钱作底,玩的不大,挺有意思的游戏。
难不成严正找自己来赌博?要把自己身上的钱骗光?那不用骗,大部分都给李白了,自己身上只剩下十几个一文的硬币。
严正不晓得王维心中如何想,扶着王维进到一个房间中,过了屏风,内里摆放一张方桌,桌子上是晶莹剔透的麻将子。
王维扫了一眼,有够奢侈,象牙的,怕有人作弊,象牙只是一半,后面还有一层紫竹,纹理上基本相同,打磨的光滑。
屋内檀香缈缈,后窗半敞,好一幅斜雨聆听的景『色』,桌边还有高几相和,几上各『色』时令水果,葡萄酒在玻璃杯中紫红伴映。
桌边随意坐着的四人『摸』牌、打牌,往来不断,不时的有人停下来端起旁边的酒杯抿上一口,惬意非常啊。
严正三人进来的时候,四个人便已瞧见,却没有出声打招呼,只是目光在王维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五饼。”坐在南风口的一人扔出张牌,还不等下家抓牌,对面的人把牌一推,笑着说道:“谢了,等你这张饼子等了四轮。”
南风头的人把身前小匣子里的竹片筹码扔出去两个,站起身道:“累了,不玩了,严县令你来?”
严正也跟着呵呵笑道:“怎么,手气不好,不会是把十月份要过来的银子都输了吧?”
“早着呢,我去旁边看看。”刚才坐南风头的人不在乎地摇摇头,朝着旁边一个垂帘的地方走去。
“王大人,您来。”严正笑着把王维朝南风头的地方扶去。
王维面『色』微红,道:“这个……本官随身只带了不多钱财,银两更是没有,不如……。”
“无妨,无妨,大人只管玩,不是钱财,而是货,他们玩的是今年十二月末前能到我大唐的货,就算是赢了,也不是说货就归谁,还要出钱,准确地说,赢的是买货的机会和权力。”
严正从旁边另一个地方拿出来一个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竹筹,王维仔细看去,只见上面有的写银一百斤,硫磺二十斤,海参三十头等等字样,略一盘算,想明白了,可还有不解之处,遂问:“既然花钱,赢与不赢有何关系?”
“自是不同,从海外过来的货,价钱有高有低,想买者需提前定价,或买或卖,高买者待货物到来,价钱低时是为赔,低卖者待货物到来价高也为赔,此时赢了以后,所买的自然就是最低的价钱了,大人知否?”
严正解说时,把盒子中的筹码全放到了王维的面前小抽屉里,又补充道:“大人只管玩,等赢了算我们二人的,输了算我一人,大不了我不去买。”
王维还是有点『迷』糊,他想不通,一个买卖而已,何必弄成『乱』七八糟的样子,又是提前定价买卖,又是赌一个最低价钱的购买资格,不是闲的么。
也好,见识见识,回去跟皇上说说,张小宝不是凌驾于大富翁顶级排行榜之外的存在么,看看他能不能绕清楚。
王维安稳下来,坐端正了,开始与其他三人打『色』子抓牌,这也算是证据中的一步。
严正笑眯眯地站在王维身后看,也不出声,看着王维自『摸』一把,又胡了下家一次,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王维能赢可不是另外三家放水,一个是他打的确实不错,会算计,另一个可能是跟运气有关,他心态放松,反正输赢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
严县令正看着高兴的时候,外面匆匆走进来一个衙役,低声在其耳边嘀咕了几句,严正的脸『色』登时变了,吃惊道:“什么,他们真……真的来了?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哦,出去,出去说。”
严正此时才想起自己还在屋子中呆着,有外人,拉着过来的衙役朝另一间屋子所在走去,走的时候脸『色』明显不如刚才,变得苍白苍白的,几乎看不见血『色』。
同样脸『色』变了的人是王维,他再也不复先前那般轻松,方才他仅仅听到了两个字,‘小贝’,但就这两个字却会让某些人浮想连篇。
王维就是有想法中的一个,小贝两个字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尤其是在京城做事的官员,都懂,它代表了肆无忌惮,它代表了有理说不清,它代表了被逮到谁也捂不住,最主要的是,它代表了一个庞大的势力,它可以化作金钱千万亿,也可以化做滚滚铁蹄。
于是王维的心便无法平静,他回想了一下刚才严正离开时的脸『色』,回想了衙役进来时的焦急,一个让其震惊的猜想出现了……小贝来了?
“张小贝来了?真的是她,确定了?”严正把王维想的话问出来,身上的寒『毛』孔全开,汗『毛』根根立了起来,鸡皮疙瘩也布满整个身体。
“确定了,我们在万年县的人传来的消息,就是不知道她行踪何处,火车站的粮食就是她带的,怎么办?”
报信的衙役也受到严正的影响,声音颤抖地说道。
“怎么会?怎么会?为什么是她??查,给我查,查出她到哪里了,把人手全放出去也要查到。”
严正终于是无法保持一直以来的平静了。
衙役连连点头,用手在脖子上一划,道:“大人,到时是不是?嗯?”
“放屁,你当她是一个人来的?查到了告诉我,本官亲自去见她,一定要把她稳住了,怎么能是她过来?我已经封锁消息了,快去呀。”
严正一副要恼羞成怒的架势,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个就是肉罐头的仓库啊?摆的真整齐,把这个鱼的打开我看看,会不会全是鱼头鱼尾巴鱼刺鱼肚囊?”
洗了个澡,换过一身衣服的小贝正在学堂参观各个仓库,首先来到的是肉类罐头的所在,小手指着一个没有商标的鱼罐头要人打开。
开罐头的工具就在旁边摆着,摆了不少,有人拿过来在罐头上一按一拉,罐头便被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小贝凑到最近的地方仔细观瞧,点点头道:“嗯~!果然是个鱼头罐头,胖头鱼的,一部分鱼头,还有不少肉,做的不错,都快成鱼胶了,放在锅里,再放点菜,可以当成鱼头火锅吃,不算偷工减料,再开一个我看看。”
旁边的人依言又启开一个鱼罐头,这回小贝不用离太近也能看清楚,“居然是豆豉鱼的罐头,上锅蒸一下,夹在馒头里面吃,很好的,开个鸡肉罐头。”
鸡肉罐头被打开,小贝伸手“筷子。”
有人递过来筷子,小贝用筷子在罐头里面搅和两下,又分辨一番,道:“红烧鸡中翅,不错,骨头已经酥了,再来个红烧猪肉的,我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血脖子的烂肉?”
小贝的话被坚定地执行下去,猪肉罐头也被打开,小贝看到里面的东西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商人怎么总说谎,这哪是红烧猪肉,分明就是糖醋精排嘛,以为我认不出来?”
“我还真认不出来。”小远觉得看所有东西都是一个做法,排骨他知道,至于什么叫精排,什么糖醋他就不清楚了。
“不懂靠边站,好啦,我总结一下肉罐头仓库的事情。”小贝见到罐头全是好的,很高兴,发言这方面她比较擅长,把小远给扒拉到一边去,开始作‘报告’。
“在皇上伯伯的精神指导下,各地商人的实际拥护下,黎民百姓的认真监督下,我们学堂的肉罐头储备达到了一个令人满意的,令各方震惊的,令……。”
“行啦,小贝,我求你办点正事,学堂还被水淹着呢,咱家工程队修的大坝都让人给刨开了,你还有闲心……。”
不等小贝发表完讲话,小远就皱着脸给打断了。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我不是在鼓舞士气么,真是的,咱家盖的学堂又泡不塌,说两句振奋人心的话还不行,去下一个仓库。”
小贝也不生气,朝着下一个仓库走去,下一个仓库是麦子和稻子的,没有脱壳的那种,这样的粮食保存的时间长。
接着又连续看了几个其他的仓库,每一个仓库都让人非常满意,里面的东西数量多,质量好,尤其是一个『药』品仓库,里面竟然有不少设备,打个点滴什么的很容易。
“看样子商人还是有良心的。”小贝找了一盒大山楂丸,捏了一丸扔嘴里嚼着当零食,夸赞一句,又问那个夫子“老爷爷,您知道那个什么县令为啥要刨咱家修的大坝不?”
“还不是为了冲掉整个弘农县。”老夫子没好气地说道。
“是呀,为了冲地方,那又是为什么呢?总要有原因,难道他有病?脑袋里的病?”小贝还是不明白,要刨根问底。
老夫子叹息道:“钱啊,都是钱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