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没有救起那个躺在路边的婴儿,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这种局面?齐羽在内心深处涌出了一种奇怪的情绪,为什么自己当初要多管闲事?如果没有救伊心柔的话,那么所有的事情就都不存在了。
不,或许就算自己不救她的话,该发生的事情也总会发生。只是,人总会在某一个时刻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后悔。
“后悔了?”流木仿佛看穿了齐羽的心思,淡淡地说道,“其实早应该杀死她,在她的野心尚可以控制之前你就应该杀死她。”
“杀死她?”齐羽说道,“我根本做不到,你们知道我根本左做不到。既然你早就知道会是今天的局面,那你为什么不背着我把他杀了?”
看着齐羽近乎歇斯底里的状态,流木说道:“那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你,如果再你出生的那一刻,我把你杀死,同样可保这天下千年太平?”
“什么?”
“在你之前已经有很多位能够统一天下的君主出现了,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被神月宫扼杀了。”流木说道,“因为,君主的出现虽然能够统一天下,但是也会让整个世界毁灭,所以当你出生的那一刻我就在想是不是应该直接掐死了。可是我最后放弃了,我相信你能够完成你的使命,可事实证明我错了……”
“我不相信。”齐羽说道,“不要把这么重的责任全部推到我一个人身上,这个世界不过是虚拟的罢了,不过是可笑的存在罢了。”
“不要在争论这个世界的存在了,无论他是由谁创造出来的,无论这个世界以怎样的形态存在,他就是他,无法改变了。”流木说道,“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他们有血有肉。”
“你在提醒我,数以亿万计的生命就要因为我而死么?”
“不,我并不想把责任推到你身上。因为天下这种事情本就没有对错,事实皆无常。”流木说道,“就如同这池子里的水一样,你想找寻其中的秘密,我现在也告诉你了,那么知道池水秘密的你又准备做些什么?你什么都不能做,你找不到神龙,同样也无法让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复活,事情就是这样,我们无力改变,所谓的命运并不是因为强大所以才无法抗拒,而是命运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你又怎么能够改变不存在的东西呢?”
“流木,是你说的话好深奥。”伊尘说道,“你是想告诉我们,坦然面对最坏的结果么?”
“是的。”流木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你们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虽然说一年之后整个世界就会崩溃,但或许这也是你们能够回到那个世界的唯一方法。因为你们并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当主体毁灭之后你们也许能够逃脱这以劫难。”
“那么你呢?”伊尘问道,“你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流木说道,“但我想,我也不会死去。”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你们一直在寻找的那台电脑,换句话说我就是整个世界。”流木说道,“整个世界全部的程序都在我眉心的这颗红痣中,按照原本来看我应该死亡的,但是苍帝却使用某种方法阻止了问我的死亡,这就让整个世界陷入了不稳定之中,而伊尘你并不适合成为神月宫的主人,这也是我的一个失误。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十年前,突然出现的那个人有机可乘。”
“你说的是御谜?”齐羽问道。
“是的。”流木说道,“你知道我们的这个世界是由他的父亲所创造,但是御谜本身希望这个世界能够尽快毁灭,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他做了什么交易。但十年前的大雪已经预兆了这个世界的终结,就好像我的头发一样,我已经没有多余的能力来维持这个世界了。”
听到这里,齐羽终于明白了。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设计好的。自己也只是个打酱油的草包罢了,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着:“世界毁灭之后,你会去哪里?”
“虚空。”流木说道。
“虚空?”
“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好了,你不用太担心,一切顺其自然吧。”
流木离开之后,齐羽沉默了很久。最初他觉得这是一个不存在于历史中的时代,而现在他知道一切都是人为设计好的,其实存在不存在又怎么样呢。以他位舞台的世界最重还是要落幕了。正如同一本流水账小说般,终于无法再继续下去,只是这样的收场总是让人觉得有些无奈。
“你还好吧。”伊尘问道。
“恩。”齐羽笑了笑,说道,“流木都这么说了,不好也要好啊!嘿嘿,或许从一开始我就真的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安心当我的皇子就好了,正如同我现在是个王爷一样,就应该安心当我的王爷。”
“你真的这么想么?”
“真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齐羽说道,“我觉得自己以前想要的东西太多,其实要那么多有什么用?就算一统天下又能如何?”
“感觉你好像遁入空门了。”伊尘说道,“你该不会有轻生的念头吧。”
“呵呵,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可不会傻到去轻生。”齐羽说道,“剩下的一年我们就好吃好玩吧,说不定真的就像流木说的那样,这个世界崩溃之后我们能够回到原本的事情,有这个希望也不错,你说是不是?”
皇宫。
“你是说近日来齐羽都没有去你哪里么?”齐帝看着刘子辰,语气略微有些阴沉地说道。
“是的,皇上。”刘子辰说道,“王爷最近似乎在忙着什么事情。”
“哦?是什么事情?”
“这个下官不知道。”刘子辰说道。
“恩。”齐帝点点头,“没事里,你下去吧。”
刘子辰离开之后,齐帝陷入了沉思。他本以为齐羽会大肆改革钱庄以及国库,但弄了半天却丝毫动静都没有,难道他另有打算?还是说真的有什么事情让他无暇顾及?
“皇上,您在想什么?”伊心柔从侧殿缓缓走了出来。
“皇后,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齐帝说道,“这齐羽既然和我立下了约定,现在却又放手不管,难道不奇怪么?”
“他天生善于逃避,这次恐怕也是退缩了。”伊心柔说道,“一年之后,他若是兑现不了承诺大不了让他走人就是了。对了,皇上我想跟你说件事情。”
“什么事?”
“不如册封刘大人为宰相如何?”
“刘子辰?”齐帝问道,“为何这么说?”
“皇上,你相信我的没错。”伊心柔说道,“其实这里面还有个小故事,但是我现在不能告诉皇上。”
“哦?可是朕很想知道。”
“皇上你不相信我?”
“好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齐帝虽然不知道伊心柔为什么要让刘子辰来当宰相,但是从他的内心深处来讲,原本也就想让刘子辰坐上宰相的位子。这源于他必须打听清楚齐羽究竟在做些什么,所以必要时必须给刘子辰一些好处,而空缺的宰相位子就是最好的。
“多谢皇上。”伊心柔说道,“皇上,您是不是耶应该修习些巫术?”
“巫术?”齐帝说道,“我不喜欢那些东西。”
“为什么?”
“不知道,总之就是不喜欢。”其实就连齐帝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讨厌那些。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不喜欢。
“可是如果皇上您遇到危险的话要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么?”齐帝说道,“皇后你就是很厉害的巫术啊,而且太后连九死凤凰都给你了,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你说是不是?”
事实上伊心柔的内心并不希望齐帝学习巫术,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只是试探齐帝罢了。如果君主太过强大,她又如何能够权倾天下呢。
“皇上,您还在为齐羽的事情担忧么?”
“是啊,我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皇上放心,没事的。”
太后殿。
“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忘川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感情。
“什么事?”
“时间来不急了。”忘川说道,“现在正有一股很庞大的力量,在吞噬着这个世界,没有人能够阻止。最多还有一年,虚空就要吞噬这个世界了。”
“虚空?”
“是的,我想提早告诉您。”
“你确定没任何办法?”
“确定。”忘川说道,“恐怕就连神月宫那边都没有任何办法。”
“也就是说我们都只能等死?”仁辰太后说道,“神应该能够活下来才对。”
“恐怕不行。”
“为什么。”
“不知道。”忘川说道,“我只是告诉你,这个世界即将完蛋了。”
“那就完蛋吧。”仁辰太后说道,“既然无力改变,那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面对他了。”
“你一点也不担心?”
“你不是说没有任何办法么,既然如此我还担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