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太子妃离奇死亡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都城,然而让齐帝烦恼的却是应不应该通知太子齐明回到齐国,虽然他的生父已经被废,但齐明却依旧是太子,这是不容置疑的事情。可是他又害怕如果把太子召回来,要以何种身份去见他。是父皇还是叔叔,又或者是乱臣贼子?齐帝很想找一个人商量,可是他又不知道应该去找谁。

永和殿内,齐帝翻阅着关于太子妃一案的最新卷宗,除了繁琐冗长的说辞之外没有任何进展,他合上卷宗叹了一口气说道:“小罗,你说我应不应该把太子召回来?”

“皇上,依奴才来看着这事最好请锦恒王出面。”站在一旁的小罗低声说道。

“为何要请锦恒王出面?”

“这皇上担心的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太子,所以就应该请皇室中比较德高望重同时又和太子比较熟悉的人,那这事情就非锦恒王莫属。锦恒王这几个月来一直住在神月宫,于情于理都不好,现在皇上您不正好能借着这件事情让他重新回到朝廷里来么?”小罗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齐帝的脸色,他必须确定自己的这番话没有惹恼主子才行。

“说得对,锦恒王爷是朕的哥哥,不管怎么说朕都要让他回到朝廷里来,只有这样才能,才能……”齐帝仿佛充满力量一般握紧了拳头,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小罗已经知道他接下去想要说的话。

只要锦恒王重新回到朝廷,那就可以牵制住势力逐渐庞大到一手遮天的赵舜。比起先帝,现在的齐帝明显要软弱许多,小罗心里想道。

但是小罗不知道的却是,他眼前这位软弱的君主却有着极高的城府和谋略,他早已织起一张细密的网,一张旁人无法看清却很容易陷进去的网。

刑度司梅念法独自一人站在偌大的交泰殿内,他想了很久都无法想通到底要怎么将钥匙送入已经上锁了的交泰殿内。随后他又想到,就算破解了钥匙之谜语也未必能找出凶手,然而皇上所下的命令又不能违抗,若是一个月之期到了而自己叫不出凶手,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不知为何,梅念法总觉得忽略了什么,但他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梅念法想着自己到底是忽略了什么东西之时,二皇子齐贤悄走了进来:“梅大人,你在想什么?”

“我还能想什么,自然是在想这案子,对了,听说顺德皇后死得时候你是第一发现者?”

齐贤点点头,说道:“没错。”

“你为什么要去交泰殿呢?交泰殿只有皇后殿才有权使用,除非是遇到什么庆典,平日里交泰殿都是空无一人的,你到那里去做什么?”

齐贤对梅念法近乎质问的口气有些许不快,他有些生气地说道:“没人就不能去么?”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过重,梅念法又说道:“我只是奇怪您为何要到那里去,那晚可还下着大雨。”

“唉,算了,我也不瞒梅大人了。其实那夜我是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于是我就跟着那个奇怪的人一直走,最后走到了交泰殿。你也知道我虽是皇子但却是庶出,没有得到允许是不能够进入交泰殿的,所以我就在门口等了一会,等了好久都不见那人出来,最后我见交泰殿内也没人值守就偷偷溜了进去,谁知刚推开交泰殿的殿门就感觉眼前有图黑影,再一看就发现顺德皇后吊死了。”

“哦?”梅念法吃了一惊,原来顺德皇后死的时候竟然还发生了这种事情,“你说你见到了一个奇怪的人?那人长什么模样?”

“天太黑了,又下着雨,我没看清那个人的模样,但是他穿着一件很奇怪地衣服。”齐贤回忆道,“那衣服像白色的裙子,上面绣着不知道是红色还是黑色的圆点,真的是天气的原因所以我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白色的裙子上绣着圆点?”梅念法实在无法想像拿衣服的样子,问道,“那后来你有没有见到那人出来过?”

“没有,当时发现尸体后我就叫人来了。”齐贤说道这里,有些欲言又止,“你也知道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谁有功夫注意这里?只是来了几个宫人将顺德皇后的尸体放下来,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处理。”

梅念法想起了那个举兵的夜晚,这是齐国皇室都不愿意多说的夜晚。

“唉,皇上下了命令,要我一个月之内破案,可如今什么头绪都没有。”

“是啊,这人海茫茫的上哪抓凶手去?”齐贤附和道,“不过如今让皇上烦恼的可不是这太子妃的案子。”

“皇上不烦恼这案子,那烦恼什么?”

“自然是烦恼要不要把太子给召见回来,这死得可是太子妃,按照规矩太子是肯定要回来的,可你也知道这太子若是回来了,只怕这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朝廷又会卷起一场暴风雨。”

梅念法原本以为齐帝只是着急案子是否破了,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层厉害关系,看来齐帝是想在太子回来之前能够给太子一个交代。做皇上做到这种窝囊的程度,也只怕是古今第一人了。

“如此说来,这案子本官必须要在太子回来之前给破了?”

齐贤稍微靠近了些梅念法,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梅大人,这案子破不破,不过是个说法,最主要的是对上对下都能有个交代,您说是不是?”

“二皇子的意思是?”

“这首要任务是解决这密室之谜,剩下来的么,随便找个替罪羊按个明目不就是了?”

“可这替罪羊也不容易找啊。”

“这替罪羊说难也难,说容易容易,就看大人您要怎么找了。”

“愿闻其详。”

“这太子妃是死是活对于皇上来讲根本无关痛痒,皇上要的就是一个交代,太子要的也是一个交代,既然这样,这替罪羊么自然要选择皇上和太子都痛恨的人才行。”齐羽接着说道,“梅大人,您难道还不明白皇上的用意?”

“用意?”

梅念法刚想继续问下去,却见二皇子悠然一笑说道:“听说菊夏楼的酒可是都城内有名的,梅大人不如我们今晚去喝一杯?”

“好。”梅念法没有丝毫犹豫便答应了,凭借着多年的经验他知道这位二皇子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所以这个酒他必须喝。

离开都城被调任到外职的刘子辰已经离开都城有半个月之久,还有几天他便要到达他地任命之地,巴南。随着一路上所见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刘子辰知道巴商一定是个非常穷困的地方,他突然意识到如果将来赵舜真的从朝廷中被铲除出去,那么自己的岳父林总兵也一定会跟着被铲除,从而就连自己恐怕也难逃厄运。

必须在朝廷找到一个最为有力的靠山才行,到底找谁呢?

掀开马车的帘子,外面阳光好得有些刺眼,在都城居住久了,偶尔来这荒凉之地看看也不错。刘子辰自嘲地笑了笑。不经意间他被路旁的一只小猫所吸引了,再看去只见一只母猫的尸体正躺在旁边,那只小猫不断地舔着母猫的尸体。

一个念头从刘子辰的脑海一闪而过,既然母猫死了,那小猫总是要有人照顾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