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地下兵营

烟尘过后,我们被呛得灰头土脸,咳嗽不停。

爆炸引起的塌方将回头路彻底封死,虽然解决了鼠患,却也使我们不得不一直向前。

好在我们并没有偏离地图,在线路上还能找到几条迂回的路线,虽然不确定那些路是否能够通行,但还是缓解了没有回头路的焦虑。

这次危机损失不大,安安丢了一些装备,而我只是一件外套而已。实属不幸中的万幸。

地下世界是恒温,不穿外衣只着一件衬衣也不觉得冷。

我们没做休整就继续向前,没走多远,忽然发现前面隧道灯火闪烁,想必是蝠一帮人良心没有丧尽,又回来接应我们。

谁料走了半天也不见蝠这几个货出现,直到我们前行几百米才终于再次看见了他们。

这是一个硕大的天然岩洞,但是被若干尸骸填充,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不知道码了多层。而且有很多尸骸是没有腐烂的干尸,但是经氧化只剩下了躯壳,不过丑陋得令人瞩目惊心。

众多尸骸将巨大的洞~穴拥挤得只剩下一个狭小的空间,但是这个半间房大小的空间尽头却又是三条狭窄的洞门,蝠和他们的小伙伴就在这三个洞门前徘徊犹豫。

脾气暴躁的青凤看见这几个临阵脱的货,就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开骂!

鼹鼠和黑人乔治尴尬不已,而蝠却脸皮厚如花岗岩,无辜的表示,自己天大的冤枉!他们之所以没在窄口处等待,只因为早就料到我会炸路已决鼠患,怕那里地域狭窄,人多无法腾挪,这才先向前探路。如果真是临阵脱逃,怎么会在这儿专程等候,早就走得没影了。

面对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我也是醉了。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他,要不是这里有三条路,这些贪生怕死的鸟人早就跑得看不见了。看来没有把地图完全交到他的手上,还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毕竟以后的路还要一起走,彼此弄得太尴尬需不好看,于是我装聋作哑,参照着地图选择一条对的路才是正经。不过我看了半天,忽然觉得不太对劲,怎么在地图上找不到我们所在位置呢。这可怎么办?

蝠早就把脑袋伸过来,他在一旁瞧了半天,忽然脸色一变,有些恐慌地说,“坏了,咱们走错路了!”

“何以见得?”我看不明白哪里出错了,歪过头问道。

蝠指了指地图的一个点说,“刚才咱们在这儿,遇到的鼠群,往前应该有一个弯转,但是在咱们似乎是一直向前,所以现在咱们的位置应该是在这儿!”

我看他手所指的位置不由得眉头一皱,这条路线分明就是在地下河道中,他所说的走不得那条路线的旁边。这地下隧道纵横交错,谁能保证不会拐到那条路上去?

看我们举棋不定,青凤有些不耐烦,指着鼹鼠说道,“你,以前走过这条路吗?”

“没有,”鼹鼠倒是听话,直接摇头否定。

青凤闻听有些恼怒,嫌鼹鼠和黑人乔治碍事,直接把他们推一边去,上前走到三岔路口,掏出狼眼手电分别看了看,三条路分别通向三个方向,每一条都似乎一模一样,看不出差异。

“既然不知道走哪里,扔硬币选一条不就结了!”青凤倒是看得开。

袁梦走过来相了相,一指洞门的门楣处,“看,有字!”

鼹鼠嘴快,“我们刚才已经……”话还未说完,脚面就被美杜莎狠狠地跺了一脚,痛得他眼泪差点流下来。

蝠笑呵呵地赶紧接了话头过去,“说也奇怪,我们刚才在这儿转了半天,也没发现上面的字,我们真是睁眼瞎。”

青凤没好气地一语双关地说,“你们不是睁眼瞎,我们才是!”

蝠被当面揭短,脸皮再厚也觉得讪讪地,干笑一下,不再作声。

我走过去顺着袁梦手指看去,果然三个洞门上方都有一行小字,分别是“无常”,“鬼境”和“往生”。看完之后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难怪蝠这帮人在这儿犹豫不决,任谁看见这三条通往亡灵鬼路的著名,都会踌躇不前。

这三个名字,没有一个是生门,而且我们在逃跑的时候,偏离了原来的路线,虽然还没有偏离的太远,但是我们应该沿着一条通向最终目标方向的路来走才对。

心中是这么想得,可是当我掏出指北针拉一看,当时就傻了眼!

指北针像个陀螺一般在胡乱旋转。

这下可惨了!附近一定有强大的磁场,所以指北针才会被~干扰。但转念一想,附近的干尸何止千万,阴气所产生的磁场绝不会小了。指北针不能正常工作,倒也正常。

可是没了方向,那怎么走,难道真如清风所说,掷硬币不成。

正在无计可施,安安站在三岔路口,忽然说道,“这三条路,只有这条有明显的气流流动,另外两条都是死气沉沉。”

我走过去伸手~感受了一下,还真是的。刻有“往生”的这条路,手~感有风,另外两条确实毫无反应。

蝠说,“既然有气流,那么这条路前面一定有很大的空间,要不就是和外面相同,走这条路还是比较保险。”

他说的是专业意见,我无可反驳,也不准备反驳,没有人愿意选一条没有生气的路。于是点点头,“现在咱们民~主投票,选这条路的请举手。”

不出意外的群体通过,“好,出发!”我大手一挥。

毕竟还是心里不踏实,这次我走在了最前面。毕竟以我的身手,哪怕就是遇到险情,我做出的反应也比蝠他们快得多。

当我迈步走进往生门之后,顿时身上一寒,一股冷气直往汗毛孔里钻。但走上几步,就好得多了。

但是往前走了不到一百米,隧道忽然变得狭窄,最窄的地方我们需要侧过身子才能通过。

就在我们觉得走错了路的时候,前面豁然开朗起来,我们走出隧道,居然身在一个溶洞中。

而且周围全是古老的坍塌建筑,虽说看不出原来的建筑式样,更看不出是何年代,但是规模却是不小。到处都是倒塌的废墟,中央是一个十几米高的神坛,但是上面供奉的神像却已经倒下摔成了无数段,仅仅剩下个底座在上面。

我们一行人,悄悄地在废墟中走过,都觉得不可思议。谁能想到在地底居然尚存上古时期的文明遗迹。如果在这儿发掘一下,一定能够有重大发现。

不过我们不是考古人员,而且不久前就是因为好奇心重,差点死在鼠口之下,这次还是算了吧。

我们虽然觉得惊奇,但是没有过多的停留,径直穿过废墟,沿着地势向上走去。走到最高处,我们停了下来,纷纷用狼眼手电回身照了照,这才看清废墟的全貌。这儿应该是一个古老神庙的废墟,但是怎么被毁坏得就只有天知道了。

既然这里有神庙废墟,那么就一定有出去的路,我们顿觉精神一振,暗自觉得走对了路。

我们在最高处发现了一条宽阔的隧道,想必是当年修建神庙运输石料的通道。我们沿着这条大路,一直走去。

没成想,这条路居然上下起伏,颇为曲折。而且左右岔路无数。好在到了这里,指北针又恢复了正常,我们依照着方向指引一路向前。终于没有再出事故。

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我们走了整整六个小时,此时已经是夜里的七八点钟了。

我们人困马乏,急需休息。就在我们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宿营的时候,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些战争工事。

看见这个蝠兴奋地说,“二战遗址!我以前见过的,这下有地方睡觉了。”

我们现在走的路是一条能容纳两辆卡车通行的宽阔隧道,前面不远出现了一排沙包筑起的矮墙,走过去之后,还能看见腐蚀得很厉害的铁丝网被扔在路边上。隧道两侧一边一个巨大的纳粹符号。

“原来这里是德军驻扎的暗所。”蝠像看见古墓的摸金校尉一般兴奋的说。

我是第一次见到二战遗址,十分新奇,举着手电到处乱看。

沙包矮墙上有架机枪的枪眼,墙后面有几个腐朽的木头箱子,我们以为里面还遗落武器,但是一脚踢翻,里面却啥都没有。

在战时,这里是关卡,关卡的后面哨所,而哨所的后面则是一排排窑洞一般的营房。

我们一个个地走过,只见营房里面除了纳粹标志和满地的垃圾,几乎什么都没有。看来当时纳粹德军撤离的并不匆忙。

终于我们在一个看似病房的营房里看见了几张行军床。鼹鼠立刻说道,“这不错呀,还有床呢!”于是第一个走了进去。

我们进来以后,发现这里不但遗落了几张行军床,靠边上还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而且桌子上还有一部古老的电话。走过去看,只见桌椅和电话上全是厚厚地灰尘,想必几十年来没人再动过了。

地上还遗落着几张当年的报纸,我捡起来,一看日期,是一九四三年,整整七十年前。全是德文,我也看不懂。于是信手扔掉了。

我又翻了翻桌子,里面除了一些写满德文的纸片和一只没有水的钢笔之外,没有任何遗落。

蝠说,在别的地方,他曾经发现过盟军的兵营,而且里盟军兵营不到五十米,就有德军的哨所。但是由于太过隐蔽谁也没发现了谁。

不过我却在想,一九四三年德军的战况。

当年纳粹德军,在四三年的时候,就已经很不好了。著名的斯大林格勒保卫战就是在四三年二月结束了。德军损失惨重,不仅终结了德国南方集群自1941年以来保持的攻势局面,而且直接造成了苏联与德国总体力量对比的根本变化。二年之后纳粹德国就投降了。

不过四三年,那时还不到德军全面溃败的时候,怎么这里的德军就先撤离了呢?

我正在琢磨,身后传来拍打灰尘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是鼹鼠等人正在清理行军床~上的灰尘,准备直接睡在行军床~上。

在我看来这事可是大大的不吉利,不过我们中国的讲究对他们讲未必行得通,犹豫了一下就没去理会。

我数了一下,行军床就四张,他们刚好一人一床,我们打地铺就好。

本来蝠鼹鼠和乔治想让出来,但是袁梦坚决不睡,只说睡太古老的床不吉利。

这话在他们听来就是笑话,一致认为我们中国人太迷信了。

我不理会他们,暗想,等他们梦魇的时候,就知道我们所言非虚了。

累了一天,大家点起无烟炉,吃了点热汤饭,黑人乔治又捡来些破碎的木头燃起一堆篝火,顺便去去这里的晦气。

吃了热饭,喝着热水,又有火光,很有野营的味道。我和袁梦姐妹,以及安安在篝火旁打了地铺,一边把腿垫高让血液回流解乏,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时间很快到了夜里的十点多,鼹鼠和黑人乔治早已经鼾声大作,我也是昏昏欲睡。虽说地下德军废弃军营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还是轮流睡比较安全。

安安说,越到晚上她越精神,让我们睡就好,她自己守着,等明天谁先醒,替她一会儿就行。

我说,这怎行,我是男人,怎么好让女人打更。坚持让她先睡。

安安拗不过我,只好去睡了。

我则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让自己清醒一下。我四下一看,大家全睡了。蝠和他的小伙伴在行军床~上翻来覆去,想必是正在做噩梦。

我笑了一下,古老的床~上阴气重,怎么能睡在上面。让你们坐一夜的噩梦也是对他们白天临阵脱逃的惩罚。

篝火不太旺了,我走过添了一点柴,忽然有些尿急,正要出去找地方解个手,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儿。双眼一闪,一下看见在营房墙角的桌子那边,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正背对着我坐在椅子上。

我顿时觉得咽喉被什么掐住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但是心中却惊骇得大叫,“这个女人是什么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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