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众人硬起心肠往回走了半里路,可那女鬼的呻吟声还是钻进耳里。 他们捂住耳朵,不住对自己说——走快点,走远了就听不见了。

突然,马铁成停了下来,道:“我们去帮她一下吧。”听到那种声音他想起当初妻子生小孩时也是叫得这样辛苦的,那时他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分享着她的痛她的喜。可如今那个女鬼却是孤零零一个,怪可怜的。

“是呀,帮帮她也算做件好事。”杨亦刚希望可以为未出世的孩子积点福。

其实他们都挺可怜她的,只是有点害怕,不过既然大家都这样说了,那就去吧。就这样他们又回到那儿。

“要怎么做?”

众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无所适从。让他们冲锋陷阵,二话不说就上了,但这个接生,难了,比叫他们去捏根绣花针来绣花绣草还要难。男士们的目光不约而同都望向那三位女队员。

感觉到别人异样的目光,季丽峰立刻就不满了,恼道:“看着我们干嘛,我们又不会。”

常康宁道:“你们是女的呀。”

三位女队员齐声道:“那又怎样,又不等于我们会接生。”同时瞪了众人一眼,一副你们别指望我们的样子。

朱明华道:“电视剧里好像是先要烧水。”

“你想烫死她呀。”其他人立即反对了。何况这个时候哪来得及去煲水,还不如打盆水来给他们洗洗手洗洗脸还差不多。

那怎么办好呢。众人都在搔头抓耳,这回真是难倒他们了。

马铁成好歹也是两个小孩的爸爸了,有点儿经验,便略略说了一下。而杨亦刚最近也看了不少书籍懂得一点。他们两人走过去左右护着那女鬼,并告诉大家要怎么做。

这时还是夏天,他们都只是穿着单件的衣服,没多余的脱下来给她做床单了。只好随便捡了些树叶垫着,还包着双手,因为她不能接触到太多的阳气。

“用力呀,用力点。”大家在旁边为她打气。

“加油加油……”

“啊……”那个女子不断的大叫着,额头上不断冒出虚汗。

“看到了,快点拉出来。”好不容易看到某个地方露出了一点嫩嫩的肌肤,他们兴奋得大叫起来。

突然马铁成发觉那拉出来的不是头,不由得急叫起来:“不对呀,那是脚,是难产。别拉了。”

什么拉错了?

那只正在往外使劲的手一慌之下竟然猛力把手中的东东塞回去。

“啊……”

刚拉出来,又推进去。真不知他们是不是以为这是在做实验。

看到队友如此粗鲁的动作,那三名女队友简直给吓呆了,三人手拉着手靠在一块,她们的脸色也与女鬼相差无异。佘小婵担心的道:“这样下去,她会不会死呀。”

“她本来就已经死了,还能怎么样。”

没错,那就继续吧,可是怎么也拉不出来。

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顺产是胎儿头下脚上出来的,万一先出的是脚,那就是难产。古时候医学技术不发达,很多孕妇就是因为胎儿难产而死。所以当今才会有产前的检查,一旦发现胎盘不正,就及时扭转过来。然而此时此地,就算他们懂得方法把胎儿转过来,也做不到,因为那个对象并不是人。

有人提议:“不如剖腹吧。”

不错,对付难产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剖腹产。剖腹产就是剖开腹壁及子宫,取出胎儿。若选择得当,施术及时,不但可挽救母子生命,且能使妇女保持正常的生产性能和继续繁殖后代的能力,否则不仅不能收到预期效果,且可造成长期的不良影响,故施术前必须慎重考虑。不过现在已不用考虑了,要把胎儿取出来,看来还是直接开膛破肚,反正这个不是人,不用担心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而挂掉。

可是没刀呀,总不能去捡几根树枝来颇成刀片吧。

“喂,你不是有剑吗?”他们所指的是常康宁的配剑。

常康宁翻着白眼道:“你傻的呀,我这是辟邪之剑,一划下去,她就魂飞魄散了。还生什么生,投胎都省了。”

真是麻烦,G01是来这儿训练的,哪曾想到要用刀的,又不用打野兽,又不用伐木斩树,他们压根子就没有把平日装备里的军刀带上。

是了,军刀。

突然,屠俊毅道:“我有——”他从腰间解下一件东西来,众人一看竟然是瑞士军刀!巴掌大小,与专用的医用刀具差得远了,不过有也好过没有。

符伟超道;“我这也有一个。”说着也从身上掏了出来。

“我也有。”其他几个队员都纷纷取出。大刀他们不会随时带着,但这个却是他们随身之物,为的是应不时之需,刚才只是一时想不到而已。

刀划在那女鬼的肚皮上,冒出一阵白烟,还好不是血。

“啊——”那女鬼惨叫一声。

“掩着她的嘴。”

她这样叫法,让他们下不了手。

女鬼也知道大家在帮她,所以很配合的含着一团带草的泥巴,不过剧痛依然使她喉间发出低沉的声音。

这些人压根子就不知道BB具体在什么地方,只是大概的割下去,横一刀竖一刀,那么制造出来的伤痕真是惨不忍睹。

那三名女队员早就掩着眼睛不敢再看了。

乌云散去,月光洒在墓地上,让他们可以很清楚看到眼前的一切。女鬼的脸部因为痛苦扭成了一团,看上去够可怕的。可是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他们满头大汗,脸上沾满了泥巴,头发夹着杂草,看上去,十足像个野人。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把那个婴儿取出来了。

“呀……”的一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原来鬼BB也会哭的。

“呀、呀、呀……”

众人好奇的围上前看着这个刚出生的婴儿,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几根稀疏的头发垂在额前,双眼紧紧的闭着活像个小老头,抱在手里没有什么重量,更没有温度。如果不是他会哭,还真以为他是个死婴。然而他又何尝是个活人。

常康宁则取出红绳绑在那女子肚上,还画上一道符,那伤口立即奇迹般愈合,甚至连疤痕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