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境有致,如所有致,万生万象,伏此恶魔!”

咒语出口,四张符纸脱手飞出落在那血手四方,四张符纸之间连出了一片光幕,覆盖在血面上,试图用这种方式阻止那血手的主人出现。

然而血手只是被稍稍阻隔了一下,很快,另一只手从下面伸了出来,双手抓住光幕向两边一扯,“刺啦”一声,光幕瞬间破碎,四张符纸同时燃烧了起来。

下一秒,一个半米多高浑身上下由鲜血组成的婴儿从血泊中冒了出来。

那血婴顶着一张怒脸,一出来就对我呲着牙齿无声的嘶吼。

“炎天!”

我迅速在木剑上加了一道剑符。

那血婴感受到了我的恶意,双眼一瞪,手脚并用的朝我扑了过来。

金红色的光芒一闪,血婴小小的身子被我凌空斩为两段,化作一篷血雨,从头到脚把我浇得好像一条斑点狗不说,一阵比之前更加强烈的酥麻感从沾了血水的地方传了过来。

他二大爷的,这些血水竟然是由那些散魂碎魄组成的吗!?

金光咒的威力竟然有些难以抵挡了!

“诛邪!”

无奈之下,我单手扯开上身的衣服,在胸膛上画了一道诛邪剑符。

这种以身为剑的感觉说实话很不好。

体内所有灵气都躁动了起来,想要涌出体外和某些存在来个殊死搏斗。

奈何现在我只能想到这个方法来对抗侵蚀了。

一双手再次从身后伸出按在我的肩膀上。

白芷这妮子也太会找时间捣乱了吧,竟然来给我按摩。

再怎么跟我亲近,她毕竟是个粽子,隔着一层猪皮还是能感受到一些阴气的。

我体内的灵气受到激发,两道气刃不受控制的从双肩喷出,把白芷的两个手掌从掌心削成两段。

粽子无惧疼痛,看着手掌掉落地上也没什么特别感觉,我则是觉得体内一阵空虚,险些没站稳倒进白芷怀里。

现在的场面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血泊之中又有两个血婴爬了出来,而我身后靠着的白芷身子开始微微颤抖,抬头一看,她双手被气刃斩破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断面处的血肉正在不停地增生蠕动,一股股青灰色的气流从那断面不停涌出。

这特娘的,是散魂碎魄开始侵蚀白芷了!

“退回坑洞下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咬着牙,狠狠踹了白芷一脚。

粽子是有魄无魂之物,行事全凭本能,如果她被侵蚀了,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白芷显然有些不愿,但是终究没有忤逆我的意思,向后蹦了几下,蹦回到阳光照射之处。

希望她能撑的久一点,等到林九把上面那金发女孩解决了下来帮我吧。

金红色剑芒再次斩出,两只新生的血婴再次化作血雨把我浑身上下浇了个通透。

灵气不受控制的化刃外泄,我感觉两条腿开始发软,有一种整个身子被掏空的感觉。

可是棺材里那位明显不想给我喘息的机会,血泊中不停的有血婴扑出,不到三分钟的功夫,我和棺材间的地面上已经撒满了血液。

而我体内所剩的灵气已经不足平时的十分之一,连站立都有些难以维持了。

“喂!你够了没有!有种自己跟我出来碰碰啊,弄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算什么本事!呼……呼……”

让我找到那混蛋院长,我一定要抽干他的血不可。这特娘的到底害了多少人啊,怎么下面的散魂碎魄像是无穷无尽似的。

我这正主都还没见到呢,就已经连站都快站不住了。

“咯咯咯……”

棺材里那位正主似乎是在回应我的话,发出了一阵不知道概算是坏笑还是什么的声音,紧接着随着一阵布料摩擦声,一个人影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刚刚扔出去的火符现在都已经熄灭了,照明全靠凤栖木剑上的火光,以至于我没法看清四五米外那人的样貌,只知道背对着我的他有一头长发。

“你是……什么人?和院长有什么关系?”

做了两个深呼吸,我试图和那人交谈。

以我现在的情况,必须想办法拖住他,等林九下来帮忙。

“爱……丽……丝……爱……丽丝……我的爱丽丝……”

棺材里那人终于说了句我能听懂的话。

这是个女的,听声音年纪不是很大。

她口中的爱丽丝……莫非就是藏在田力身后上去的那个金发女孩?

“爱丽丝?你是说那个金发女孩?她是你女儿吗?”

“爱丽丝……女儿……我的女儿……你在哪?”

这是好现象,女人能听懂我的话,还会跟着一起念叨。

那就是可以聊了。

“你别担心,你女儿在地上,和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小朋友在一起玩呢。她很久没有和小伙伴一起玩了吧。我女儿和她差不多大。”

“你……女儿?”

棺材里那女人好像卡壳一样停顿了一下,然后猛地人立而起转身面对我的方向。

我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凤栖木剑上,剑身烈焰再次升腾,把地下密室又照亮了几分,让我看清了那女人的样子。

和上面的爱丽丝一样,这是个满头金发的西洋女人,只不过她的双眼中一片惨白,看不到碧蓝色的眸子。

女人容貌端丽,体态丰腴,一身蓝紫色的晚礼服此时变成了一堆破烂布条,很多地方还在冒着烟。

我滴个乖乖,刚才那把大火竟然只是烧坏了她的衣服,本体一点都没受损吗?

不,不对,她的两条胳膊也都是完好的。

可是刚刚我明明看到她的手臂被烧烂了。

也就是说……这鬼娘们有着非同寻常的恢复能力?

除此之外,我发现她那套晚礼服也有问题。

虽然被烧的破破烂烂只剩一些布片挂在身上,可是依旧能看得出晚礼服的材质很好,甚至可以武断的说很新。

要知道青湖精神病院建成六十多年了,她身上的晚礼服应该很老旧才对,沾到火怕是要直接化灰才合理。

可实际上并不是。

难道说……这地下密室并非封死的,而是有出入的方法,只是我们并没有找到。

而且还有人会下来看她,给她换新衣服?

副院长都振宇是不知道下来的密道的,卢静还不如都振宇,她甚至连地下有东西都不知道。

那么会下来的就只可能是……院长!?

“你说……你女儿……在和爱丽丝玩?”

女人站在棺材里并没有动,但是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阴风却把她面前的长发吹的不停飞舞,让她显得格外阴森。

“对啊,我女儿很喜欢爱丽丝,想要邀请她去家里做客,只是不知道你们家里人同不同意,所以……我就下来问问。小孩子嘛,有几个朋友总是好的,不知道您……”

“住嘴!”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一声尖利的吼叫给打断了。

“爱丽丝是我的女儿!我的!她只需要我就够了!其他人,都去死!全都去死!不准靠近我的女儿!”

嘶吼声中,一只拳头朝着我的面门狠狠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