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情况可比二楼混乱多了。
这里关的都是重症病人,其中不乏有暴力倾向的。
如果说二楼是鬼怪们单方面的攻击患者,三楼就是一场混战,甚至有一对连衣服都撕烂了的家伙,我都把符纸拍到其中一个脑门上才发现占据上风的竟然是个病人,被压在地上的才是鬼怪。
更搞笑的是有个身材比较瘦小的鬼怪竟然被一个穿病号服的壮汉堵在墙角狂踹,嘴里不停地嚎叫着救命。这真是有够给鬼怪丢人的。
用了足足二十分钟,我和卢静才把三楼的这帮家伙都给摆平了。
想要休息一下的时候才发现护士站里竟然还有一个,就是何淑雅变成的背头姐。
好在背头姐并没有像其他鬼怪那样抓狂,而是依旧坐在她的座位上,见到我和卢医生走进去,她甚至还抬手跟我打了个招呼。
“什么情况?”
卢静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桌上冷冰冰的朝背头姐问道。
“嘿嘿,卢医生,也没什么情况,只是到点了,大家过来以后发现护士长不在。”
“我们就等啊等啊,等了二十分钟,护士长还没有来。”
“嘿嘿,老吴就说,护士长肯定是被什么人抓去吃了,以后没有管我们了。”
“然后老周就说那我们可以去把病院里的病人都吃了啊,那样就可以出去了。”
“嘿嘿嘿嘻嘻嘻……所以,他们就都出去了。”
背头姐的声音也很阴森,好在话语中的癫狂味道比其他的鬼魂轻了不少。
“该死的东西,她去哪了!”
卢静的牙齿已经咬的咯咯作响了。
“嘻嘻嘻……护士长那种大人物,怎么会给我汇报行踪呢?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背头姐说的那叫一个漫不经心,连看都没朝我多看一眼,显然是打算帮我隐瞒下护士长的事情了。
“你暂代护士长。去清理一下。”
卢静似乎是给背头姐下了个命令,然后一把揪着我的脖领子就把我拽出护士站,直到楼外的空地才停下来。
我想她跟我一样,也是脑袋里充满了问号吧。
“你,什么人?”
卢静很不客气,甚至是以近乎于壁咚的姿势把我推到了一棵树上。
“我就是我呗,陈长生,卢医生你又不是不知道。”
“装病,进来干嘛?”
“哎卢医生,你不能这么说啊,我真的是个抑郁症患者,我是有病例的。而且我这入院时也是梁医生检测过……喂喂,冷静!你冷静点!”
好么,我这三句话都还没说呢,卢静就抄起输液瓶子了。
“说!”
“好好好,我说,我是受人之托来找人的。”
这个卢静不简单,刚刚那个“说”字出口的时候,一大股浓黑的阴气从她身体里喷了出来,显然我再打哈哈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给我开瓢。
“谁?”
“是一个叫伍梅的女鬼,托我过来帮她找你的。不过她也记不得什么了,只记得陆清筝这个名字。所以我在里外里找了这么多天。”
“什么事?”
“哦,那个啥,伍梅说她不想做鬼了,想做人,只有你能帮她。”
“想做人?”
卢静用那双阴鸷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老半天,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是啊是啊,卢医生,你们这里到底是啥地方啊,本事这么大的,还能管投胎?你们都是怎么个流程啊,能不能给我安排一个好胎啊?”
“你不怕?”
“瞧您说的,我这明显也是个吃阴阳饭的,怕啥?这辈子五弊三缺,过的够苦的了,要是像伍梅那样,给我安排成个富婆的老公,或者小白脸也行,那我就谢谢你了。”
手心里已经冒汗了。
通过眼角的余光,我发现那个蹲在厕所窗户下面等待我开窗放他进去的人正蹑手蹑脚的往围墙那边走。
只要卢静一回头,就能发现他的存在。
卢静咧了咧嘴,给了我一个冷笑。
“简单。”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把手术刀突然从她袖管里滑了出手,素手一握就抹向了我的脖子。
娘的,老子早就盯着她的肩膀了,奈何身后是树,根本没法退,只能迅速蹲下躲避。
刀锋擦着我的头发扫了过去,我一个前扑脑袋狠狠顶在卢静的肚子上。
女医生被我顶的踉跄后退时,又被我一记手刀切在的腕脉上,手术刀脱手落下,手腕被我反手扣住,然后一个电炮朝她眼睛打了过去。
这娘们有点身手,不过跟我比还差了些。
“卢医生,我就是想知道下你们是怎么让鬼魂复活的,捞点好处,没必要下手这么狠吧。”
拳头贴着她的眼皮停了下来。
卢静几次三番警告我,却并没真的把我赶走,这就算是给她的报答吧。
“骗我。”
卢静完全没有被我拿捏的自觉,依旧在用那副冰冷傲慢的语气对我说话。
“炙手可热的小花旦突然入院,然后又突然半夜失踪。紧接着我们的院领导集体失踪,你就住了进来。你有什么图谋?是不是想破坏这里的秩序!”
卢静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个冰疙瘩。
不热情但也绝不会失态。
可是现在,她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青筋,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只被毁了容的厉鬼。
漂亮的眸子也不复之前的冰冷,而是浮现出了两抹狂战士一般的猩红。
“破坏……不行!”
原本只是低语的她,此时却像一头母狼般嚎叫了起来,抱住我的身体疯狂往前推。
我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竟然被这娘们儿推得收不住脚。
“保护他们……是我的……使命!”
后背重重的撞在墙上,我的咳嗽声还没出口,卢静的一记头槌就砸了过来。
我被砸的两只眼前飞满了金星,脑门上铁定已经出了个青皮大包。
紧接着,卢静竟然双手拽着我的衣服把我提了起来。
“卢医生,冷静,咱们可以好好谈的。”
“谈?个屁!破坏者……都要死!”
一股白沫子从她嘴角喷了出来,就好像狂犬病发作似的。
然而就在她张嘴要咬我的时候,身后的病院大楼突然传来一阵“哗啦”声响。
三楼的一扇窗子被从里面撞破了,一个人影倒飞了出来。
我勒个去的,那飞出来的不正是背头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