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去看看。”

女孩的身子哆嗦的厉害,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冻得,似乎短时间内没有行动能力了。

而她塞给我的那把钥匙显然就是四号楼的楼门钥匙。

外面的风比刚才更大了。

短短十几步的距离,我足足用了两分钟才挪到了对面的门口。

打开楼门,一行人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四号楼的门廊。

没错,一行人。

不知道是出于看热闹的心态还是什么,左翔和另外两个男的跟我一起冲了过来。

蒋方正则是和包括求救者在内的三个女孩留在了三号楼。

我们四个男的坐在门边喘了几口气,然后一个个都有意识的放轻了呼吸。

四号楼不对劲。

首先,这楼里黑漆漆的,连个灯也没开。

刚在三号楼,杨小锦打了我一记闷棍,那响动都把所有人给吸引过来了。

四号楼死了人了本应该闹腾的更厉害,怎么会如此安静?

而且我们进门时的动静也不算小了,就没一个人出来看看?

还是说……那女孩过去求助不是因为这里只死了一个柯菱,而是死了很多人,她不得已才去对面求助的?

“注意安全。”

低声吩咐了跟我一个过来的三个男的一句,我率先走上了楼梯。

不过没没直接走上二楼,而是在楼梯口的位置蹲下侧耳倾听了起来。

走廊里静悄悄的,因为离外窗较远,风雨声不大,静下心来,我很快就捕捉到了不对劲的声音。

那是一种“刺啦”“刺啦”的轻响,就好像是在从什么东西上往下撕胶带似的。

这个声音由远及近,我本来打算等它从楼梯口过的时候看看是何方神圣的,谁知道发出声音的那东西偏偏就停在和我隔了一个墙角的地方不动了。

蹲在我身后的左翔捅了捅我的后腰,握了下拳头晃了晃。

那意思是问我要不要莽一波冲上去干丫的。

我思索了一下,给他比了三个数,然后率先冲上了二楼走廊。

和我一墙角之隔的,是一个古怪的人形玩意。

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面孔,只能看到它穿着一身宽松的衣服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左臂贴着身体自然垂下,右臂则是半蜷着做出一个招财猫般的动作。

而这东西眼睛的位置,是两团足有乒乓球大小的荧光,在黑暗中看到还真有点吓人。

“我勒个去的!什么东西!”

左翔是紧跟着我冲上来的,看到那人形黑影,惊叫一声后并没有退后,而是冲上去抬脚就踹。

我本来想拉住他的,可是手伸到一半又停下了。

群里那个陈长生说让我当心身边的人,危险一直潜伏在我身边。

那个所谓身边的人会不会指的就是左翔呢?

“咣当!”

“哎哟!”

那人影吃了左翔一脚,直挺挺的朝后倒了下去,然后就是一声惨叫,抱着后脑勺在地上翻滚。

附近几间房间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打开门朝外面张望,借着房间里透出的灯光我才看清在地上打滚的是一个穿着睡衣的小伙。

至于那两颗乒乓球大小闪着荧光的眼珠子,是他戴了个熊猫眼罩在脸上,发光的位置是熊猫的眼睛。

“怎么回事?姓陈的,还有左翔,你们怎么到我们楼里来了?谁给你们开的门啊?”

好巧不巧的,从最近那扇门里出来的正是之前被我修理过的钱鸿儒。

“你以为我想过来吗?一边待着去,别碍事。”

对这货我是没有半点好脸色的。

走到那睡衣小伙面前检查了一下他的情况。

摘下眼罩的睡衣小伙虽然满脸蒙圈,身上却并没有什么阴气。

询问了一下才知道,这货竟然有梦游症。

刚刚就是在梦游的,至于撕胶带的声音,不过是他的汗脚踩在木地板上的正常现象。

麻蛋的,虚惊一场。

我先是长出了一口气,很快就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我们过来是干嘛的?

不是说什么柯菱死了吗?

可是看从房间里出来的这几位的样子,哪有同伴死了的感觉?

“柯菱呢?她的房间在哪里?”

“柯菱?我隔壁啊。”

被我揪住衣领的钱鸿儒颇有点不耐烦的指了指旁边一间没有开门的房间。

“你们这栋楼一共几男几女?”

不安感不停地在心头涌动着。

左翔等三个男人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五男一女,本来有还有几个从岛上找来的女的,我们休息的时候就把她们打发到六号楼去了。怎么?你勾搭了杨彩玉又来勾搭江雪橙,还嫌不够是吗?”

钱鸿儒没好气的对我翻着白眼。

我则转头一脚踢开柯菱的房门。

柯菱的房间里放了一些女孩子的随身物品,却并没有尸体。

上当了!

我气急败坏的从里面冲了出来就要下楼回对面。

这楼里住了五男一女,就柯菱一个女的。

给我们报信的女人是谁?

她身上肯定有问题!

然而刚冲到楼梯口,我又停下了脚步,用力抽了抽鼻子。

这走廊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股极其淡薄的血腥味,不仔细闻根本都发现不了。

难道报信的没说谎,这边真的有死人?

循着血腥味,我走到了走廊尽头,那里有一扇深褐色的防盗门,门把手上还用绳子挂着一把钥匙。

“这是谁的房间?”

“这不是房间,四号楼和六号楼其实更像是一栋楼的两个单元,门后面就是六号楼的走廊。”

不明所以的钱鸿儒一边说一边翻着白眼,好像是在嘲笑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可惜我现在已经没时间跟他计较这个了。

当我用钥匙打开防盗门后,一股更加浓烈的血腥味就从门那边冲了过来。

六号楼的走廊上,明灭不定的灯光凭空增添了几分诡异的味道。

二楼四间房间的门都大敞着,四条触目惊心的血色拖痕由房门一直延伸到楼梯口的位置。

在木质地板上,甚至能看到一些半干涸的血块,以及指甲在地板上抓挠后留下的痕迹。

“我……我的天呐,这到底经历了什么?”

钱鸿儒狠狠吞下一口口水,扶住了旁边的墙壁。

这血腥的场面让他连站都站不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