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还真是怪了。

明明刘茜茜那个司机手脚挺麻利的,可是我蹲在路边足足抽了三支烟,他都还没有出现。

这不应该啊。

难道是我刚才躲避木头车队,距离大楼远了点,他停在旮旯里了?

这么想着,我扔掉烟头朝大楼那边走了几步。

然后突然感觉好像撞破了一层肥皂泡似的。

脑袋有点微晕,不过持续的时间非常短,一两秒钟就结束了。

再次抬眼看去,昏暗的路灯恢复了之前的明亮。

不远处,大楼对面的路旁停着一辆小轿车,昨天见过的司机,此时正和我刚才一样蹲在路边抽着香烟。

“师傅,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走到司机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司机被吓得一哆嗦,看清是我之后才长出了一口气。

按照他的说法,他过来已经有十几分钟了。

没见到我在路边,还以为我在楼里没出来,就蹲在那等我了。

“十几分钟?你从哪边过来的?”

“那边啊。陈生,唉?陈生,你也是从那边过来的?你刚才去什么地方了吗?我过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你?”

“我也纳闷,算了,走吧。先回去再说。”

今天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坐在车上想了老半天都没想明白。

回到酒店之后,刘茜茜已经在**睡着了。

我抱着笔记本到沙发上给怒脸女孩做了个拼图。

本想躺在沙发上先睡一觉再说的,可是闭上眼睛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死活睡不着。

思索了许久,我摸出电话拨给了还在武城的松云子。

本事大不大不说,最起码在理论这方面,松云子是我认识的人里最强的。

“福生无量天尊,陈道友,你知道武当接受踢馆吗?”

电话足足等了二十多秒才接通,松云子那老道没等我说话就带着睡腔念了句道号,然后问了我一个四六不挨的问题。

“武当接受踢馆?额,啥意思?”

“之前有个小伙,赶着午睡的时候跑去武当踢馆,结果被一位带着起床气的道友给打到吐血你可知道?”

“额……道长,你啥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你这……你也打不过我啊,咱俩斗的时候吐血的不是你么。”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继续就寝了。”

“哎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行吗?等我办完事回去,给您置办一身新的道袍赔罪。”

听到老道士要挂电话,我忙不迭的出声阻止。

我的熟人基本上都是自学成才,就个苗妮算是有传承的,不过凭她的见识,恐怕也懂不了什么。

“哼,再加二两雨前龙井。”

哎,人心不古啊,连老道都学会敲诈勒索了。

我把今天晚上遇到的事情从头到尾给松云子说了一遍。

老道士说大楼里那俩鬼没啥大不了的,应该是两个有同源怨念的鬼魂遇到了一起,被怨气粘合成了个怪物。

至于运头的队伍,麻烦就有点大了。

按照运头塘的传说,这条路上徘徊着成百上千的死灵,而且死因也是相似。

聚集在一起的怨念非常庞大,甚至能做到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

就比如我和司机相互都没看到那事。

松云子说我感觉一阵头晕后才看到司机,是因为我被那些鬼魂拉进了一个类似于阳差路的地方。

所谓的阳差路,就是阳差走的路。

地府里虽然阴差众多,但是有些事情阴差不方便做,这时候就需要一些在阳间的人来协助。

这些人就是阳差。

这些人在阳间办阴事,积累功德,等过世之后就会直接成为阴差,免去十八层地狱之苦。

阳差有的时候也需要下去地府。

可是人走人道,鬼走鬼道,活人之身如果走了鬼道下到地府,那再想回来就只能走六道轮回了。

于是乎酆都大帝特意为这些阳差加持了神力,让他们出入地府之时,可以走在一条非阴非阳的阳差路上。

这条路与阴阳二路虽然重合却不相交,除非以法力打通壁垒,否则阳差路上的人可以和阴阳两路上的人鬼交流,却又相互隔绝无法相互碰触。

从我的描述来看,运头塘的鬼魂怨气已经强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一般来说,一群闲散鬼怪凑到一起就是一些团在一起的散碎阴气,没什么可怕。

可是运头塘的这些鬼魂除了拉扯的都是被集体砍头的,怨念几乎是统一的,所以才能开辟出类似于阳差路的空间来。

至于我出手之后拉车的汉子和那些鬼头会怕我,是因为那时候的它们并非是代表那个庞大的怨念集团,而是以个人的身份过来祸害我。

所以很轻易的就被我吓跑了。

至于欣桐的事情,松云子直言这事很难办。

阳差办事,不过三七之术。

每隔七天,阳差路上阴阳不清的混沌之气就会磨掉阳差的一盏阳灯。

当三盏阳灯全灭的时候,也就返回乏术了。

欣桐现在所处的那条路并非是阳差所开,里面阴气肯定更重,阳灯的耗损绝对比在阳差路上还要快。

以松云子的预计,欣桐一盏灯最多能撑个五天。

我要是想救她,必须在一周之内把她从那条路里拽出来。

至于怎么踏上那条路……老牛鼻子说他也不知道。

毕竟,他是那种理论知识学得不错,实战经验很少的类型。

如此偏门的事情从来没有遇到过,需要等天亮了打电话回龙虎山给我问一下。

好吧,有个帮忙问的,就比没有强。

挂断电话,我仰躺在沙发上准备试着入睡。

可是就在躺下的瞬间,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窥视感猛然从窗户那边传了过来。

我连忙起身看去,却见一道红影在床边一闪而过。

等我冲过去的时候,窗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走到卧室门口朝里张望了一下。

刘茜茜好好的躺在**睡得正香,房间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了怪了。

我们的房间在酒店的十五楼,窗外闪过的红影肯定不是人了。

可是我在港城有招惹什么红衣服的吗?

卓美?别逗了,以卓美那姐妹俩的阴气,能离开那座大楼就怪了。

该不会……这就是所谓杜家的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