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过,这村名有点古古怪怪的。”

运头塘村……意思是住在这里的人就会吉星高照鸿运当头吗?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就这地方的阴冷劲儿,你说是乱葬岗改的我就信,可真的不像是个让人鸿运当头的地方。

“你不是吧?你吃阴阳饭的没听说过这地方?港城十大邪地啊喂。”

刘茜茜做出了一个十分夸张的表情,就好像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邪地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

全国各地,几乎每一座有点历史的城市,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恐怖传说。

港城的人比较信鬼神之说,闹鬼地也多。

其中最出名的十个分别是:必列者士街、薄扶林道的港大宿舍、长洲东堤、高街、猛鬼桥、西贡荔枝庄、清水湾电视城、金钟兵房、天后大坑,以及我们所在的大浦运头塘。

据说在民国年间,许多无辜的港城人被倭寇送到刑场斩头。

但由于人头太多,不能存放在刑场,所以每天都总会有工人把人头用木头车运到远处的荒野去埋葬。

而运头塘村就是这个运送过程中必经的地方。

可能太多人死得不明不白,死后的灵魂无处可去,只可以跟着自己的人头走,这条路久而久之便聚集了许多死者的亡灵。

据说在几十年前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有人在运头塘附近遇到灵异事件。

这种“几十年前这里经常闹鬼”的话,要是说给个外人听,一定会得到人家一个白眼说你句瞎说什么的。

可是我却觉得这里是真的有可能闹鬼。

“话说你们拍戏的都这么勇的吗?拍鬼片就要找个闹鬼的凶地来拍?”

不太理解。

要是一帮小年轻无知无畏的找这么个地方来拍戏还说的过去。

刘茜茜也是入行快二十年的老人了,剧组里的禁忌难道还不懂吗?

“我当初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人家导演不乐意啊。”

刘茜茜摆出了一个手上拿着导筒的姿势,以一种古怪到有些滑稽的腔调说道。

“拍鬼片,就是要到闹鬼的地方去拍,不然的话,怎么能拍出来鬼的感觉?你们不要怕,我有的是钱,会请全港最好的师傅会来给大家镇场,你们就放心上工吧。”

听这语气,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这位导演要么就是个屁也不懂拿着家里的钱出来到处撒的二世祖,要么就是另有目的,比如想借着闹鬼地来泡刘茜茜什么的。

任何一个理智的老牌导演都不会这么瞎折腾。

“结果他没请来大师?还是他请的大师不灵?”

“都不是,我们这位大导演啊,自以为懂得人情世故,和片场的工作人员商量了一下,觉得人多阳气旺,压得住,不请镇场师傅也没什么。就把请师傅的钱给大家分了。”

无了个大语了。

有些钱可不是说省就能省的。

走进楼里,我发现这是一棟连教室带宿舍的楼。

刘茜茜说这楼早年间是一所大学的,后来学校被合并了,这楼空下来一直都卖不出去,就这么空着了。

一直卖不出去啊?那就对了。

我随手推开旁边一间宿舍的门先看看房间里面是什么样的布局。

结果门刚打开,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脖子上套着绳套从上面垂落了下来。

在她身子被拽住的一瞬间,我甚至听到了一声类似于颈骨折断时的“格拉”声。

然后那女人就翻着白眼吐着舌头在我面前晃啊晃的,一双手还绷成鸡爪一样在那抽搐着。

刘茜茜被吓得一声尖叫躲到了我的身后。

“弟弟弟弟这这真的有鬼啊!怎么白天出来了?”

“鬼你妹呀,快救人!”

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通常鬼从房梁上掉下来之后都是比较安静的垂在那里,用一双死鱼眼看着你。

而眼前这位,一开始的时候还像那么回事,两只手绷着,有点吓人的感觉。

可是刘茜茜一尖叫,那女鬼立马就开始手刨脚蹬。

这吊着的是个活人,屏住的那口气显然是被刘茜茜给吓出来了。

我抱着腿把那女人从绳套上救下来,放在了一边的床板上。

这女人看起来也就二十二三的样子,没有上妆,一头栗色长发,长得蛮漂亮的,就是吧……一看就是个很好骗的傻白甜。

刘茜茜拧着眉看了女孩好几眼,然后一个爆栗敲在了她的脑门上。

“艾美丽!什么情况?谁欺负你了跟我说!有事儿茜茜姐给你扛,上什么吊啊?”

我不知道刘茜茜这是在演还是真情流露,反正看起来她挺在意这个女孩的。

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的艾美丽翻了个白眼。

“郁闷,茜茜姐,我不是上吊,我……我这找拍戏的感觉呢。”

“你找个屁的感觉,好好的财务不做,你做女鬼?知不知道我们要是晚来一会儿你就真变鬼了!”

听了她的解释,刘茜茜更火了。

“茜茜姐你别生气啊,我也郁闷。”

艾美丽絮絮叨叨的给刘茜茜解释了一下她为啥在这里当女鬼。

他们这部无头凶宅里有一个不太重要却也不可或缺的女鬼角色。

可是昨天早上开工的时候,演女鬼的那个演员没来。

场务也联系不到人。

可是就要拍她的戏份了,剧组不能等着她一个人。

导演发现艾美丽的身材和发型都和原本的女鬼相似,索性就临时拉壮丁,把这位财务小姑娘拉来演女鬼了。

“我说,就算让你演女鬼你也不用这么敬业吧?在没人的地方自己上吊找感觉?”

“不是啊,我怎么可能在没人的地方练嘛。刚刚导演在门外说他拉开门我就可以跳了的。导演……”

说到激动的地方,艾美丽似乎想要把导演喊过来证明她不是一个人瞎吊的,可是身子刚扬起来一半就整个僵住了,一只手撑着床板,另外一只按着自己的脖子。

“郁闷,茜茜姐,我落枕了。”

神他娘的落枕啊,你那是上吊的时候扯到颈椎了好不!?

咱能不能别这么单纯啊?

心里疯狂吐槽的同时,我也不由得朝门外看了一眼。

刚刚她说,导演刚在门外吩咐完她有人推门就跳。

可是我和刘茜茜进来的时候,楼道里别说导演和摄影师了,就连跑龙套的都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