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这位叫苗妮的新成员还真是有点拽,不但不给我面子,大明星的面子也是一样不给。
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她冷冰冰的指了下桌子对面,连个称呼都懒得用。
“哦。”
刘茜茜很是犹豫,不过最后还是坐了过去。
“八字。”
苗妮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刘茜茜低声报出了自己的八字之后,她就开始默默叨叨的念着什么,同时从叠成一叠的符纸里开始挑选要用的放在桌上。
“我说,这位新成员你是从哪儿找来的?靠谱吗?”
“不是我找的,是刘老大。”
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继续卖关子的必要了,水纪告诉我这个苗妮是大学城那边冀北服装学院的大一新生。
石嘉市这块地方一直不怎么太平。
之前水纪带队到武城驰援我的时候,冀北服装学院出了一件案子。
一个叫肖梨的大一女生跳楼自杀了。
原因让人很无语。
她的遗书里说宿舍的舍友们孤立她,在精神上霸凌她。
在遗书上,她列举了舍友的几宗罪。
不肯帮她打饭、打水;不肯帮她洗衣服;不肯替她值日;熄灯后她用手机追剧会被呵斥影响他人休息等等。
其实从这些罪状就能看的出来,这女生并非什么被霸凌,而是之前在家里娇生惯养给养废了。
到了学校还以为舍友会像家里人一样惯着她,结果被社会给上了一课。
女生死后,家人到学校就是一顿大闹,要学校给个说法。
为了给学校施压,他们甚至把女生的遗书发布到了网上。
然而让女生家属没想到的是她那满是控诉的遗书反而起了反效果。
毕竟那遗书就差没明白写着“我没公主的命,但有公主的病”了。想靠这个来博取同情真的是想瞎了心了。
评论区里叫骂声一片,八成以上都在说那死掉的女孩活该。
而学校方面原本还算温和的和他们商量给与一些人道主义的抚慰,结果被他们这行为给惹恼了,直接言明,一个子都别想从学校得到。
不管女生的家人怎么闹,结果都已经注定了。
作为一个成年人,因为个人心理扭曲而在学校自杀,学校行为无不当之处,是不用负任何责任的。
本来大家都觉得这只是个笑柄,笑完了就过去了。
然而在肖梨死去的第七天晚上,又有一个女生跳楼了。
这次跳楼的女生同样留下了遗书。
遗书上写满“我错了”。
一开始的时候人们还以为她过于圣母了,觉得室友的死和她有关而感到愧疚。
可是当她做语文老师的母亲来学校安排后事时看到那封遗书,就一口推翻了女儿是自杀的说法,坚称女儿是被人害死的。
原因很简单,遗书上根本就不是她女儿的字迹。
干员们对遗书进行了笔迹鉴定,最后得出了一个荒谬的结论——那封遗书是已经死去七天的肖梨的笔迹。
这下可闹大了。
肖梨的家人一口咬定,女孩之前霸凌过自家孩子,所以自家孩子变了鬼也要来报复。
女孩家认定了一定是肖梨的家人死了女儿也不想让别人好过,拉自家女儿陪葬。
干员一边控制他们两家,一边调查案子,忙的不亦乐乎。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折腾都找不出来那肖梨笔迹的遗书是谁弄出来的。
三方扯皮中,又过了七天。
宿舍里又一个女孩跳了楼。
和上次一样,依旧有一封肖梨笔迹的遗书,不一样的是……女孩跳楼时溅出去的脑浆子呼在了苗妮下自习回来时顺手买来做宵夜的手抓饼上。
苗妮当场就怒了,把饼扔了冲回宿舍抄家伙就冲到了接连死人的那间宿舍,硬是把肖梨的鬼魂请了上来当场给手撕了。
那场面,把闻讯赶到的警员们都给镇住了。
苗妮和之前的我一样,手头非常不宽裕,于是在高额津贴的**下,被刘安泰招进了零处。
刘安泰特别交代水纪,这姑娘的本事不错,就是脾气不太好,让我包含一点。
有本事的人脾气古怪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是被水纪这么一说,我对她的本事好奇了起来。
会请鬼上身之术的人并不罕见。
但是通常的灵媒请鬼上身之后,身体都会被鬼魂短时间占据。
他们最多也就是用些秘法提前把身上的鬼魂送走。
至于这种把鬼魂请上来手撕了的,还真是闻所未闻。
“噌——噌——噌——”
苗妮左手不停的掐算着什么,右手用短刀在那米碗四周呈辐射状来回划着,桌上的黄布都给划破了,在桌面上划出了一条条刻痕,
“死者姓名,跟你什么关系。”
“死者叫郑小刚,和我……没关系,就是一个喜欢纠缠我的神经病。”
“郑小刚……烂桃花……”
苗妮嘴里默默念叨着,一根手指在米碗周围那些划痕上轻轻抚过。
顺时针摸了一圈以后,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确定他叫这名字?”
“确定啊。”
“不可能!”
“你试试戴维德。”
眼见着刘茜茜满脸蒙圈,苗妮阴鸷的脸上多了几分怒意,我琢磨了一下,报出了那货的洋名。
执念这种东西,很可怕的。
戴维德这个家伙,每天都在和大家说他叫戴维德,是刘茜茜的未婚夫。
时间长了,即便一开始时知道那是不切实际的妄想,可是经过了反复的暗示强化后,这个年头恐怕也已经渗入到他灵魂深处了。
“洋鬼子的名字,古里古怪。”
苗妮没好气的应了一句,继续在那些刻痕上摸着。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其中一条刻痕在她的抚摸下竟然渐渐的染上了一抹桃花般的颜色。
“关门,熄灯,起烛。”
三道指令,竟然是给我和水纪下的。
这小妞是一点都不懂得尊重前辈。
罢了,就当是交参观费了。
我按照她说的把房门关好,熄灯,点燃了法台上的烛台。
苗妮别说道谢了,连看都没多看我一眼,闭上眼睛开始念叨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两只手更是在米碗两边的桌面上不停轻拍着。
片刻之后一股阴寒之感从脚下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