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一把材质不明的木剑走在刘家洼这种厉鬼遍地的地方,我心里是真的虚啊。

尤其是被打晕过去之前林林已经放出话来了,逃离刘家洼只能靠自己,她不会再帮我。

就之前的情况看,好像整个刘家洼我唯一能干的过的就只有陈蕊蕊了……但是她已经被我干掉了。

小心翼翼的走了十几分钟,我竟然一个鬼怪都没碰到。

这不科学啊!

很快,我再次走到了昨天碰到白裙女鬼的那个路口。

心里面念叨着诸天神佛的名讳,希望他们能保佑我一二。

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鬼怪,只要过了这个路口我基本就算逃出刘家洼了。

然而当我趴在墙边把头探出去想要看看岔路上有没有鬼怪的时候,一张惨白的脸竟然在同一时间从拐角那边探了出来,满是脓液的面孔几乎和我贴在了一起。

不用怀疑,还是那个配方还是那个味道。

这脸对脸的依旧是昨天那个白裙女鬼!

别管今天是死是活了,一方咽气之前,我必须把她八字要过来算算我俩是不是命里犯冲。

“妈呀!”

一声尖叫,夺路而逃。

然而做出这事儿的并不是我,而是那个白裙女鬼!

那速度快的,就好像张天师在后面追着给她玩千年杀似的。

“这丫有病吧,难道昨天我那一藤条抽太狠了?当时也没觉得她受不住啊。”

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不过她不来找麻烦自然是最好的。

当我终于走出村口长出一口气的时候,我在路边的草丛里看到了一个衣衫破碎的辫子男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没错,就是那个清朝老粽子。

白裙女鬼是鬼,受了伤也不怎么显,这老粽子倒是很直观。

两条腿的小腿骨都被打断了,双脚扭曲的厉害,鼻梁彻底被打碎,原本还算高挺的鼻子几乎只有一张皮耷拉在脸上,左眼更是直接被打爆,黄绿色的脓液还在从眼眶里往出流淌。

粽子这种东西对于活人的气息理应是十分敏感的。

可是这老粽子对我的出现毫无反应,只是自顾自的在那里抽抽,看样子,是彻底废了。

带着满脑门子的问号走到当初一头栽进来的水渠边,我看到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女人仰面躺在渠边的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草茎,俏脸上挂着极其少见的得意之色。

显而易见,刚刚那两位的惨状全都是她一人所为。

刘家洼这地方这么神奇的吗?我记得上次分开的时候,我和林林要是干架,谁输谁赢不太好说。现在倒好,她揍我估计也跟揍小鸡子一样。

“那个……你不是说这次不会帮我吗?”

显而易见,把白裙女鬼和清朝老粽子揍成那个模样的肯定是林林。

“我就是觉得吧,给你上的课还不够,就补一课呗。”

“哦?那这算是哪一课?”

“有些人呐,绝对不会把你抛下不管的。你需要确认到底谁是这样的人,并且无条件的相信他们一定会在你危难的时候出手。计划中的保险越多变量越少,计划的成功率就越高。”

“额……那就是说,你在我危难的时候一定会出手的对吗?”

我和林林之间的关系其实有点别扭,她最大的仇人是我的女人,她本应该仇视我才对的。

然而她却一再跑出来教导我,今天还给我上了这么一课。

“奇怪?没必要。你是特别的。”

“特别?”

“你最初喜欢上的是别人模仿的林逸凝,你拉的是林逸凝的手,吻的是林逸凝的额头,你是唯一一个陪林逸凝逛过街的男生。所以,林逸凝一定会帮你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

“好吧,那……再见了。你要是哪天出去玩,记得来看我。”

不说还好,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我感觉更别扭了。

匆忙和林林打了个招呼,俯身一头扎进了水渠里。

在水里的脑袋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反倒是留在外面的身子突然感觉一阵暖洋洋的。

把脑袋从水里拔出来一看,漫天星斗不见了,一轮旭日悬在东方天际。

这……就回来了?

我记得当初我是往路中间的隔离带方向走的,现在看来是被那鬼雾弄得迷失了方向感。

此时身处的位置是路基下的一条水渠边。

在我身边的草地上,散落着凤栖木剑、腰包、手枪等一系列东西。

这事儿就挺神奇的。

时间应该已经过去一整天了吧,不管结果是什么样,附近都应该被打扫过了,这些东西却都留了下来。

这是不是说……其实这些东西并不是当时就被卡在这里,而是被刘家洼那处空间给扣留了?

如今我从里面出来,才把东西都给我吐出来了?

把东西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异常,可是当我爬上公路的时候,目光所及让我有些发呆。

公路显然是被清理过的,路面上并没有留下太多东西,报废的车辆也都拖走了。

但是我从地上看到了很多被子弹打出来的浅坑、嵌在路面缝隙里难以清洗掉的朱砂粉末以及……干涸了的血迹。

我这心啊,多少是离嗓子眼有点近。

好在手机还有一格电,从刘家洼出来信号就恢复了。

我带着些忐忑把电话打给了水纪。

“嘟……嘟……”

一声接一声的忙音让我心口越来越凉。

毕竟,那可是满身鬼蜮伎俩的杜家。

就在我黯然一叹,准备给杜家的血债再添一笔的时候,电话竟然被接通了。

“喂?老陈?是不是你?说话啊!老陈!”

一直压在喉咙里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水纪,是我。”

“卧槽!老陈,真的是你,我的天我的天!我们找遍了周围都没找到你,还以为你出事了!兄弟们!老陈没事!老陈打电话来了!咳咳咳咳……”

前半句是对我说的,后半句,则是跑到了不知什么地方扯着嗓子开始喊。

“水纪,你先别发疯啊,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兄弟们还好吗?”

水纪还活着,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我真挺好奇后来发生了什么的。

然而听到我的问话,水纪情绪突然低落了下来。

“老陈,任务……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