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鬼吹灯》午夜十二点开播,节目时间是三十分钟,索性医院距离广播中心不远,我赶到这里的时候是十二点十分。

在节目结束之前,应该是不会出事的,我现在倒也不是很急了。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值夜大爷口中那个会把脑袋摘下来扔着玩的厉鬼了。

可能是我的运气比较好吧,扔脑袋的厉鬼并没有出现,我安安稳稳的摸到了程敏的直播间。

直播间分内外两间,里面是用隔音材料包裹的直播间,外面是导播室。

电台的导播室并不像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很复杂的。

实际上就是一张桌子上放着两部热线电话,如果有观众来电,直接给切进去就行。

在导播室和直播间之间,有一扇大大的观察窗,并不需要什么电子仪器,直接透过窗户就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此时程敏笔直的坐在机器前面,头上戴着耳麦,面带微笑的讲着故事。

直播间里通常都是不亮大灯的,只在她面前的工作台上有一个小灯,灯光只照亮了她鼻子下面的半边脸。

这也让她的微笑显得极其诡异。

我推了一下通往里间的那道隔音门,然而那扇门就像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一脚狠踹在门锁的位置房门依旧未动分毫。倒是把我还没彻底痊愈的小腿震得麻痒不已。

无奈间我把两张破煞符按在门缝的位置,符纸顿时“呼”的一声燃烧了起来。

这绝对不是因为落了锁。而是有什么力量在阻止我开门。

我摸了摸被衣服遮着的手枪,最终还是没选择开枪。

毕竟,她这里还在开播呢,用枪打门的话,枪声会传出去的。

到时候不好对公众解释。

深吸一口气,我坐在观察窗前的椅子上看着里面的程敏,现在只能等她讲完故事自己开门了。

为了知道故事的发展,我一路上都是拿着默默的收音机听着广播的。

程敏今天故事的主角叫做小敏,身份是一名卧底警员。

只是她这个卧底并不是卧在什么强盗窝,而是卧在广播中心。

她的任务是通过主持一档节目,把杀害这节目之前的三位主持人的凶手揪出来。

这是一档午夜的鬼故事栏目,很多人都说那些主持人是被鬼魂杀死的,可是小敏却不以为然。

“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相信鬼神。”

每天上播之前,小敏都会嘀嘀咕咕念叨一番,以发泄自己的愤懑。

她做警员是为了打击犯罪的,可不是为了做神棍的,这工作真让她厌烦。

启动机器,小敏做了个深呼吸等待着窗边那个代表上档的绿灯亮起。

“这些听众真是挺无聊的,还什么真实事件投稿,就这加油站的纸车,我在网上都看过好多遍了。真亏他们投的出来。”

吐糟的同时,小敏打开了放着文稿的蓝色文件夹。然而当她准备再理一遍稿子的时候,却发现稿子有些不对劲。

她的稿子是A4纸打印出来的,可是此时文件夹里那一叠竟然是老式的稿纸,上面的内容全都是手写的。

而且那些字的颜色也不是常见的蓝、黑,而是血红色。

小敏心里有点犯怵。

稿子是刚刚才在办公室里打印出来的,怎么就被调换了呢?

这是谁做的?

这个点台里怕是除了自己就只剩下看门大爷了吧。

至于导播……她这节目又没有热线电话根本就不需要……

小敏猛地扭头看向分割直播间和导播室的那扇观察窗,就在一秒钟之前,她眼角的余光似乎扫到导播室里有个人影。

呼,虚惊一场。

导播室空****的什么都没有。

小敏不由得暗骂了一句。

这该死的栏目,播什么不好非要播鬼故事,弄得自己都有点神经兮兮的了。

提示灯从红色跳转为了绿色,小敏做了个深呼吸,念出了开播的套词。

至于故事,打印出来的找不到了,也只能用这篇莫名其妙的稿子来应应急了。

这稿子里写的,是一个电台主持人在午夜下班后被厉鬼杀害的故事。

小敏一边播,一边在心里暗骂,这不是故意膈应人吗?

好死不死的,今天眼睛好像还出问题了。

眼角的余光一次又一次扫到窗外有人,正眼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

小敏开始有些心神不宁,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紧接着,她就在稿子里读到了类似的内容。

故事里的那个女主持人同样是在直播的时候瞄到窗外有人。

而且,那故事明明白白的写着窗外站着一个穿着二战时倭寇军官服饰的男人。

那男人面色阴冷,左半边的脸宛如常人一般,右半边脸却是腐烂不堪,上面布满了正在蠕动的蛆虫什么的。

这描述让小敏很是不安,匆匆念罢了稿子,眼看着还没到下播的时间,她打算把今天准备的稿子凭记忆讲出来凑下时长。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提示灯就突然从绿灯跳到了红灯。

“搞什么啊!”

小敏有些愤怒的把文件夹砸在了工作台上。

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掉了包的恶心稿件还是因为这让她提前下档的指示灯。

算了,提前下播就提前下播吧,反正她只是个卧底,还真把自己当主持人了吗?

嘴里不停的碎碎念着,小敏抱着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电台了。

挎包、水杯、文件夹,东西还是挺多的。

整个电台,小敏最讨厌的就是直播间的这扇门。

因为需要隔音,这扇门做的特别厚重严实。

每次进来的时候,她都是用肩膀把门顶开,而出去的时候,就不得不用手使劲拉一下才能把门拉开了。

这玩意对她们这种东西多的女孩子来说非常的不友好。

当她站在门前琢磨着要怎么腾出手开门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来吧。”

这声音很是生硬,有点其他亚洲国家的人刚学会华夏语时的那种腔调。

紧接着,直播间的门就打开了。

“谢谢啊。”

满肚子牢骚的小敏一边抱怨着,一边走出了直播间,然而走出去以后,她才感觉后脊梁一阵的发凉。

直播间里始终都只有自己一个人啊,那个替她开门的男人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