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干爹!那个阿姨,那个别人看不到的阿姨!”

就在我和松云子相顾无言两脸黑线的时候,因为怕打扰我们而主动跑到床边看风景的默默突然指着窗外喊了起来。

我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赵美芝。

于是忍着疼下床凑到窗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谁知道这一眼看去,我立刻就想骂娘了。

我的病房是在三楼,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楼下院子里站着三个人。

那三个人好像知道我会往下看一样,全都仰头看着我的窗子,那三张脸,真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中间那个女人,正是赵美芝。

不,或者说她顶着一张赵美芝的脸,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真正的赵美芝早就应该烟消云散了,尸首都是我亲手埋的。

现在回想起之前在小河村检查点那边的事情,那个被“赵美芝”害死的兄弟尸体我也看到了。

浑身干枯彷如干尸一般,站在活尸群的最后面摇来晃去的。

先前我并没有多想,可是现在想起来,除了不会动,古宏大街理发店那个女店主不就和那兄弟一模一样吗?

说不定,女店主的死就是这个“赵美芝”的杰作。

而之所以现在想到理发店,是因为“赵美芝”的左手边上站着的正是当时提醒我女店主可能出事了,并且首先提起孤魂庙街这个词的老环卫工!

而在“赵美芝”的右手边站着的则是那个咬断了舌头的小伙子。

见到我出现在窗边,赵美芝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老清洁工拿着一叠钞票扇扇子一样在脸旁扇动着。

而那小伙子则是冲我一呲牙,吐出舌头做起了鬼脸。

他们二大爷的,这是在跟我挑衅!吃果果的挑衅!

“枪呢!我枪呢!”

我这个血压啊,一下子就窜上去了,回身就要去枕头下拿枪,水纪一个健步窜到窗边拔出自己的配枪指向窗外。

然而紧接着她满眼疑惑的看向了我。

“你看我干嘛?打啊!把那三个混蛋都给我……给我……”

我愤怒的叫喊着。

以水纪的枪法,在三楼打几个楼下的人毫无问题吧,不开枪看我干嘛?

然而我再次看向楼下时却诧异的发现楼下早已没有了那三人的踪迹。

“麻蛋的!这帮王八蛋!”

狠狠一拳,把眼前的玻璃打出了一片蛛网般的裂纹。

大意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我特娘的居然被这几个家伙给利用了!

我就说当初那股暗中的势力把我的支援都拖在路上一定是有什么所图!

我忍着剧痛冲进厕所,在地上摆了个聚阴的法阵把收在玉坠里的任玥给放了出来。

任玥的魂魄还很虚弱,脸上带着几分茫然显然不明白我为什么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我也没跟她绕弯子,直接质问我这位有过一夜夫妻之实的老同学,那天晚上她到底为什么会和我在圆周率酒店碰面。

任玥的表情很是懵懂,她说没有为什么,只是魂魄在那里飘**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心悸感。

似乎是在提醒她,有个很重要人即将出现在酒店了,所以她才跑到一楼,然后就看到了我。

任玥当时并没有想别的,只是想要倾诉想要发泄,也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不过她在完事之后是有些后悔的。

她并不喜欢我,当时可能只是情绪上头了才和我做了那事,时候她自己都感觉很不可思议。

至于后来我和松云子斗法的那天晚上,她也是一阵莫名的心悸,冥冥之中好像有个声音在对她说我要出事了。

她说……她其实对我不怎么在意的。

睡一次就睡一次,也没想过再续前缘什么的。

可是当时她竟然就莫名的激动,跑到站点去等通勤车,听车上下来的同类说了我在影视城杀人的事情,她一下子就变得火烧火燎的。

现在回想起来,连自己都无法理解当时为什么会那么着急,在见到我陷入幻境之后又为什么那么拼命。

听完了任玥的话,我真的是想狠狠抽自己一耳光。

任玥明显被人控制了,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

从始至终,我都在被人算计。

光是街上那些奇装异服的人未必能把我引到影视城,所以他们动用了小伙子和我的老同学,让我对影视城加深印象。

然后让我和松云子产生矛盾。

从而使信息和行动力产生了割裂。

如果早知道孤魂庙下的法坛是镇压着一脉尸龙,而不仅仅是那些装着鬼魂的坛子,我根本就不可能贸然下去。

哪怕水纪被那孤魂爷的塑像给锁住,我都未必能决绝的抡起大锤救水纪。

“快,快,轮椅!送我回玛钢厂!让曹署长封锁玛钢厂,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包括他的手下!”

我疯了一样收起玉坠冲出厕所,结果脚下一趔斜,一头撞在了对面的墙上。

就算满眼金星乱冒我现在也顾不得了。

挣扎着爬起来,就往门外冲。

水纪没有像电视里那种傻缺女人一样说什么“你受伤了不能乱跑”之类的,而是冲过来搀住我的胳膊,带着我冲到了走廊上。

两名干员很快就带回了轮椅,连带着松云子,我们一起上车到了玛钢厂。

玛钢厂四周现在被曹署长的手下封锁着,每个人都是一脸悲愤的表情。

我很是不解,见到曹署长一问才知道就在刚刚他的一名手下上厕所的时候在里面发现了一具被抹了脖子的尸体。

那是他们的同事。

更恶劣的是,死者身上的衣服都被扒掉了,就那么光溜溜的丢在地上。

曹署长的肺管子都要气炸了,现在手下人正在疯狂的调监控,想看看是哪儿来的恶徒竟然敢在这么多干员的身边杀人。

听到这话,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那帮混蛋把我和松云子分开,诱导我把石室挖出来,把塑像砸了,费这么大功夫可绝不会是因为好玩!

很大可能,这石室里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想要的。

我本以为得等这边处理完了他们才能下去拿东西。

可是有干员遇害被扒了衣服……说不定在往出搬坛子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