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现在怎么办?”

曹署长凑到我身边,面色凝重的问道。

“没办法,让人拿三防服吧,现在只能我自己下去了。”

下面的情况可能比我想象的更加凶险。

我之所以让水纪下去并不是说需要个炮灰探路。

实际上水纪比在场绝大多数人都强,甚至比我强。

她的子弹全都是特制的,不管对人还是对鬼,杀伤力都很大。

而且还有她姐姐水薇存在可以帮她。

水纪连一枪都没开就没声了,只能说明下面的麻烦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大。

“可是……如果你也出事了呢?”

“那就用毁灭计划吧。用朱砂漫灌,试着把下面的空间填满。”

朱砂漫灌这个计划是在这地下密室挖开的时候就已经出现在我脑子里的了。

只是想到影视城里那些鬼商人,我暂且放弃了。

他们的魂魄肯定也不是无根的。

如果这里是所有事情的关键所在,那么它们的尸骨很可能就在这下面。

朱砂撒到尸骨而不是鬼体上,虽然能对他们造成伤害,却并不能真正消灭那些鬼魂。

到时候把他们弄得发狂了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就很难说了。

“如果真的到那一步,记得立刻封锁清河影视城,对整个影视城进行对鬼魂消杀。你要不知道怎么做的话,问那些零处的干员。”

“好……那你多保重。”

穿上三防服,我把凤栖木剑背在身后,一手捏着符纸,一手握着手电坐上吊篮沉进了地下密室之中。

当我整个人浸入到那层迷雾的时候,那感觉很神奇。

就好像在缓缓的进入一个松软的雪坑一般。

雾气从下向上渐渐吞没了我的身子,用手在雾气中划啦了一下,并不像有形有质的存在,但是偏偏带给人一种凝滞感。

而且越往下,这种凝滞感就越重、

手电光在这迷雾中的穿透力极差,连半米都照不出去。

“呼——”

左手上捏着的符纸突然自燃,吓了我一跳,赶紧扔了出去。

那一叠至少有二十张的符纸燃成了一个火球,在迷雾中烧出了一个人头大小的窟窿。

可还没等我欣喜,四周的迷雾就好像感觉到了入侵者一样,猛地一下合围了过去,把那火球和它烧出来的空间瞬间吞没。

这玩意好凶啊,好像还有自我意识似的。

要不……抽出凤栖木剑来往迷雾里捅捅试试?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我的眼前突然一亮。

诧异的举着手电朝四周看去,原来那迷雾就是贴在密室顶上一米多厚的一层。

随着竹篮的下降我已经脱离了迷雾区。

这下面是个类似于法坛的地下空间。

四十多平米大小。

在密室正中的地上,画着一副太极八卦图。

两具身着道袍的枯骨以打坐的姿势矗立在太极图的阴阳双眼上。

而在太极图的正中,很突兀的有着一座青面獠牙的恶鬼塑像。

恶鬼的双手前伸呈擒拿状。

而水纪此时正站在那恶鬼像前,双手高举,手腕被那恶鬼像牢牢抓住,呈Y字形悬吊在半空。

我刚刚看到的亮光是掉在水纪脚边的手电筒发出来的。

隔着三防服,我看不清水纪具体是什么情况。

不过我并没有叫喊,从背后摘下木剑缓步朝那法坛走去。

当我的脚即将踏上法坛的时候,一阵强烈的不安感突然涌上心头。

我下来以后并没有遇到什么凶险,水纪应该也是一样的,可是她为什么就被吊起来了呢?

难道说……这个法坛本身有问题?

没有急于救人,我退回到篮子边用随身携带的朱笔在黄纸上写了一行字,拉拉篮子让他们收上去,十几分钟之后,两只绑住翅膀的活鸡被篮子送了下来。

我穿着三防服,那团迷雾对我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可是这两只鸡却没有。

从篮子里拿出来时,明显有些萎靡。

看来那雾气确实会对活物产生影响。

“鸡哥,你勇敢的去吧,要是因公牺牲了,我会给你唱一首鸡你太美的。”

拎着一只鸡走到法坛边上,我解开它翅膀的绳子,在鸡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公鸡本能的向前窜了两步,踏到地面上那个“?”符号上。

四周的气场轻微波动了一下,紧接着,两股黑红色的阴煞之气从符号下面冒了出来钻进了公鸡的身体。

那公鸡感觉到了危险,梗梗着脖子本能的想要叫上一声,可惜嘴巴刚张开,就被阴煞之气堵在了喉咙里。

又艰难的往前迈了几步,公鸡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

不过这货并没有死,而是一直梗梗着脖子想要站起来,只是一直没成功罢了。

“还好多了个心眼,险些让老子着了道。”

玄学中八卦除了表示天、地、水、火、风、雷、山、泽外,还代表着奇门遁甲的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

上面开口的地方虽然是那些石板的南面,可是参照系不同,方位也就不那么一样了。

?这个符号是距离我们下来的地方最近的,代表的正西兑卦。

而兑卦在奇门遁甲中代表惊门,是为三凶门之一。

这法坛非同小可,显然是有高人做过布置的。

水纪虽然也在看一些阴阳风水方面的书,可是显然还没入门,上来就着了道。

围着法坛转了半圈,找到代表艮卦的?符号。

先用另外一只鸡探了探路,眼见着鸡哥毫无反应,我这才踏了上去。

“呼”的一声,四周的墙壁上,一盏盏油灯随着我这脚踏下而燃了起来。

在火光的照耀下,地下石室也不显得那么阴森了。

此时我才发现,石室四周的墙壁边竟然摆着一层层的货架。

那些货架上放着一个又一个小坛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水纪,你怎么样了?醒醒。”

提着十二分小心走到祭坛中间,我轻轻拍了拍水纪的脸。

我都折腾这么半天了,水纪要是还清醒着,肯定会有点反应的,她此时双目紧闭,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给弄昏了过去。

对于我的拍打,水纪没有任何反应。

我只好开始检查她身后那座恶鬼像打算先把她放下来。

可是看了几眼我就蒙圈了。

那恶鬼石像的两只手竟然是整体雕出来的,根本没见有开口。

而在灯火的照耀下,我隐约看到几条淡淡的黑色锁链把石像和水纪链接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