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叫馋猫儿的!她扛着一根木头把门撞开了。”

跟我们冲过来的周娜娜其实是她的生灵。

本尊还在隔壁房间看着监控,控制我们布置好的机关。

此时有异动,第一时间借生灵之口把消息传递给我们。

馋猫儿……她的魂魄不是被封在坛子里了吗?

在我满脑子不解的时候,馋猫儿已经扛着一根木头走进了客厅。

此时的馋猫儿面容僵硬,双眼之中没有半点神采,好似一个傀儡娃娃。

而她肩上扛的那根木头足有两米多长,上面满是灰尘。

冲着我们这头是参差不齐的木茬。

在木头的中段拴了一条绳子。

另一头的绳圈,则是挂在了馋猫儿的脖子上。

一个非常不好的念头从我脑子里浮现了出来。

这莫非就是韩春花上吊时的那根房梁!?

鬼怪这种东西,有时候和足球比赛一样,有主场优势一说。

就好比之前的冯婷婷。

陆玲珑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帮冯婷婷唤醒了神智。

一是因为同学之情,二则是因为招魂的场地在水边,她担心我们对付不了一只发狂的水鬼。

虽然韩春花的手段看起来是化作血水,但是实际上她是一只吊死鬼。

“呼”的一声,刚刚还有些弱气的韩春花在见到这根木头之后,气势顿时暴涨。

黑红色的阴煞之气彷如失控般从她身上狂泻而出。

“集火!”

玻璃破碎,一颗粗长的桃木子弹穿过窗玻璃,率先把韩春花的脑袋打成了齑粉。

刘安泰、水纪和周娜娜同时开火。

尤其是周娜娜,一记手铳下去,就把韩春花的身子打成了一团血雾。

我也没含糊,一把雷击木粉洒了过去。

大片的电光自血雾中出现,紧接着“轰隆”一声,整团血雾直接爆开。

意料之外的巨大冲击力让我倒飞而出后背狠狠的撞在墙上。

当我摇晃着脑袋试图把眼前的金星晃飞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卧室已经被血雾填满,四周迷迷茫茫的什么都看不到。

“水纪!娜娜!大家还好吧?”

我大声呼喊着他们的名字,可是血雾之中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大家怎么了?是撞晕了还是怎么了?不会吧,就算别人会被撞晕,周娜娜也不应该啊!

一个个恐怖的画面在我眼前浮现。

水纪的腰担在**,头部着地,脖子古怪的扭曲着。

刘安泰的脑袋插进了衣柜的穿衣镜里,玻璃碴子割破了他的喉咙,带着气泡的血液不停的从喉管里往出喷涌。

唐暮霜的脑袋撞进了床头铁艺栏杆的缝隙中。

两根变形的铁条不停的挤压着她的脖子。

她的面色涨得通红,眼睛开始上翻,口水不受控制的从嘴角溢出。

不,不!

不会这样的。

之前是我轻敌,害死了馋猫儿,可是这次我没有轻敌啊。

我做了那么多布置,已经足够谨慎了,为什么,为什么还会搞成这个样子?

脑袋,好疼。

我不想的,我不想害死他们的!

“桀桀桀桀……你这个该死的歼夫,也有今天!”

一个充满癫狂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

姚弛矾的身影从血雾中浮现了出来。

他的鼻子被彻底砸扁了,软塌塌的歪在脸蛋子上。

两片血肉模糊的嘴唇中露出了参差不齐的牙齿以及还在淌血的牙床。

他抬起双手用指尖对准了我。

几声“啪啪”的轻响,指尖皮肉陡然崩裂,一张张如七鳃鳗一般满是牙齿的圆形口器出现在指尖上。

“你刚才不是想弄死我吗?你这混蛋没想到现在轮到我弄死你了吧。”

姚弛矾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古怪的鼻音,听起来格外刺耳。

那十根变异了的手指朝着我的脖子探了过来。

我想要反抗,可是整个身子就像中了定身法似的,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恶心的变异手指触到了我的脖子。

我甚至能感觉到那些锋利牙齿间让人反胃的粘腻**。

我不甘心!

我陈长生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可是死在这样一个人渣手里我真的不甘心!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浩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一声咒语,陡然自姚弛矾身后的血雾中响起。

那声音虽然带着几分老迈,却也透着一股子浩然之气。

下一秒钟,一只散发着金光的拳头从血雾深处轰出。

姚弛矾的脑袋直接被这拳头打穿,在拳头抽出之后,整个身子无力地栽倒在地上。

我呆住了。

那一拳,不但打穿了姚弛矾的脑袋,也打穿了我眼前的紅雾。

透过雾墙上的窟窿,我看到一个满眼怜爱的慈祥老人。

“爷……爷爷?”

这怎么可能?打穿血雾的竟然是爷爷?

“满伢子,爷爷来晚了。”

老爷子说着,双手扒住那窟窿两边的血雾用力一分。

血雾就像一团棉花一样被撕成了两半。

更加不可思议的景象出现了。

客厅那边,馋猫儿以鸭子坐的姿势靠坐在墙边一动不动。

三叔划着了一根火柴丢到地上的房梁上,回过头来对我一笑。

卧室里,我那些伙伴一个个靠坐在墙边,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

而在墙角的位置,一个身穿大红色喜服的女人踩着另外一个穿喜服的女人不停地踢踹着。

被踹的自然是韩春花。

踹人的……居然是杜春娥!?

“爷爷,三叔,你,你们……”

“怎么了,满伢子?看见爷爷不高兴吗?”

爷爷走到我面前蹲下,好像小时候那般摸了摸我的脑袋。

“几个月不见,爷爷的满伢子长大了,已经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棒小伙了。”

“爷爷,你不是已经……”

“那只是我们演的一场戏罢了。你只想出来闯**,不愿继承陈家的行当,你三婶就想了这么个法子。满伢子,你可不要怪你三婶啊。”

听到爷爷提及她,杜春娥转回头来对我嫣然一笑。

没有了那种骇人的凶厉,杜春娥笑起来格外的好看。

“这……这是真的?”

我的声音在发颤。

本以为和爷爷、三叔已经天人永隔了。

却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场戏……

“嗯,满伢子,难为你了。今天这事了了,也差不多了,跟爷爷回去吧。”

就像小时候教我走路一样,蹲在地上的爷爷,对着我张开了双臂。

我这是在做梦吗?

不,应该说我的梦变成了现实吗?

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涌出,我同样张开双臂迎向了爷爷。

然而下一刻,我的脖子猛然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提到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