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我深吸了一口气,带着水纪和顾校长走进一楼教师办公室。
李沐清则是和刘安泰一起上了艺体楼的楼顶。
一旦发现办公室情况不对,他们就会把那块布撤下,恢复天斩煞的格局。
其他一些警员在教学楼外待命。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灌满了加料黑狗血的水枪,随时准备进来支援。
“我说……你们这阵仗搞的挺大,像那么回事。”
顾校长透过走廊的窗子朝外看了一眼,满脸的哭笑不得。
“你以为我想啊?我巴不得无神论是真理呢。”
“那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要画一个五芒星法阵,浇点人血啥的?”
顾思存显然还是不相信这世上有鬼,话语中满是揶揄。
“顾校长你驱魔人看多了,你以为召唤路西法呢?来,搭把手。”
我没有开灯,从随身包里取出一支蜡烛放在课桌上点燃了。
烛火昏黄中微带着点幽绿。
丝丝黑色气流从烛火中散逸而出,给办公室的空气添上了几分凉意。
这是用从火葬场要来的尸油做的蜡烛,专门用来招灵。
一本书,摆在课桌中间。
并不是什么魔法书,而是一本从街边买来的《三字经》绘本。
“跟我念。人之初,性本恶。性相远,习相殊。狗不叫,猫不跳。教之道,真可笑……”
顾思存愣了一下,不太明白我的意思,
不过见到水纪开始跟我瞎念,他也念了起来。
丝丝缕缕的黑气,开始从地面渗出。
随着我们的念诵,越来越浓重。
依旧穿着连衣裙的水纪搓起了胳膊。
顾校长则是疑神疑鬼的东张西望。
“啪!”
一声脆响,水纪惨叫一声捂着屁股就往前窜,直接扑进了我的怀里。
顾思存正纳闷,响声再起,疼得他连连甩手,面部肌肉都有点扭曲了。
凑到烛火下一看,顾思存手掌上凭空多出了一条一寸多宽横贯手掌的红痕。
想必水纪屁股上的模样也和这差不多吧。
“这……这是怎么回事,谁打得我?”
顾思存不由自主的四下乱瞄着。
手上挨的这一下着实有些颠覆他的认知了。
“你说呢?”
义塾比不的正经官学和私塾。
不收费,只是义务教穷人家的孩子识字。
教材无非就是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这些东西。
现在的孩子们上课不好好念书肆意捣蛋老师没辙。
放在过去,那就是戒尺伺候。
显然,在失去了天斩煞的压制,某位沉眠地底的老师被我们唤醒了。
“不要紧张……老师,人之初性本善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能不能给我讲讲?”
我双手捧起绘本,用一种虚心求教的姿态对着空气说道。
然而……空气中并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是它不想给我讲解,还是在我们停止乱念之后,它又回地下去了呢?
“老师……”
“啊!”
我刚要开口再问。
水纪那边又发出了一声尖叫,探手朝下好像在拽什么东西。
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传来,水纪被闪了一下,再次撞进我的怀里。
我瞄到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急忙抄起蜡烛照去。
“别看!”
水纪连忙抬手捂我的眼睛,可惜已经晚了。
那落在地上的竟然是一条黑色蕾丝小内内。
看不出来啊,这大大咧咧的女汉子竟然会穿这么性感的款式。
“喂!老陈你怎么这样,都说了让你别看了!啊!”
女性的本能让水纪忘了身处何方,撅着嘴巴刚要跟我大吵一架。
谁知道她刚一开口,又是一声惨叫,跌在了我怀里。
原本要来捶我的小拳头则是捂在了自己的屁股上。
不对劲啊。
故意乱念三字经引那老师出来,是我开的头。
按理说要打也应该先打我才对。
可是现在我没事儿,顾思存挨了一手板。
水纪不光屁股上挨了两板子,连小内内都给扯掉了……
这特娘的为人师表为得有点不正经啊!
“喂!你过分了啊,还有没有点师德了,撕人家女孩子的衣服算怎么回事!”
我本是试探性的喝骂了一声。
却不曾想话刚出口,后脖领子就是一紧,身子不由得一个后仰。
一股无形的力量卡住了我的后脚跟,让我直接摔了个仰面朝天,手上的尸油蜡烛也摔飞了出去。
好在蜡烛并没有熄灭,还引燃了一小片槐木粉。
怀里的水纪更是顺势砸在了我身上。
还好有背包垫着,后脑勺没直接砸在地上。
不过当我想要爬起来时,手腕和脚踝同时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
“小心!”
顾思存被这突发状况弄得有点愣神。
那张之前放蜡烛的课桌突然腾空飞起,桌面正砸在他的脑门子上。
顾校长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给砸晕了过去。
“呀!”
又是一声尖叫,水纪被一股无形力量从我身上拽起,按在了墙上。
紧接着,她脚边的地面好像水面一样波动了起来。
一只挂着些许烂肉的白骨手臂从地下探出,抓住了水纪的左小腿。
“什么东西?放开!快放开我!”
水纪哪经历过这个,慌乱之中抬起右脚就要踹那只骨手。
而这时候,另外一只皮肉稍全,却没有大拇指的手从地下冒了出来,连她的右小腿也给抓住了。
“这是什么东西!老陈,你快想想办法啊!外面的,外面的快进来啊!”
水纪吓坏了,扯着嗓子叫喊了起来。
然而我被抓着手脚,怎么也无法挣脱。
外面那些警员好像聋了一样。
我甚至看到其中一个还凑到窗边往里看了一眼,然后没事人一样走开了。
十有八九,从外面往里看时,我们三个还在桌边念三字经吧。
那双鬼手好像爬梯子一样抓着水纪的双腿缓缓向上爬动。
一颗脑袋,从地面之下钻了出来。
该怎么形容那颗脑袋呢?
挺惨的。
就我能看到的后脑勺部分而言,只有三分之一左右的皮肉是完好的。
其余部分布满了啃食的痕迹,好几处都露出了森森白骨。
“嘿嘿嘿……好香啊。”
“女人的味道,真的好想尝尝啊。”
随着头颅完全浮出地面,怪笑声传了出来。
“喂!老陈,快救我啊!”
“它在偷看我裙底,还在留哈喇子……”
“我去,鼻血都出来了!老陈,你快点啊,它要钻我裙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