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唧吧唧……”

“吧唧吧唧……”

刘邦扭头看向坐在自己旁边吃早餐的刘乐,一时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这不是因为刘乐这种豪放的吃法,而是因为太安静了!

毕竟从前他和刘乐吃饭,刘乐仿佛拥有两张嘴一样,一张嘴吧唧吧唧,另一张嘴逼逼赖赖……

好不习惯啊……刘邦皱皱眉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刘盈:“今天有什么安排?”

刘盈抬眼:“安排?爹你不晕了?我看还是在行宫休息吧,要是实在闷得慌,不如去行宫东边钓鱼,现在这鱼可肥啦!”

“乃公早好了!”

“不信你看!”

刘邦拿起自己面前空****蒸笼,示意自己吃了整整一笼鲜肉包!

刘盈点点头:“不错,比在家吃的还多呢!”

刘邦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但坐在他旁边满脑子都是‘鲤鱼精’、‘龙门山’的刘乐却突然说道:“那可不,在家的时候爹手就不闲,果脯小点心从来没有断过,吃正餐的时候可不就吃不下咯?”

“但他昨天晕火车,饿了整整一个晚上,早上自然胃口大开啦!”

刘邦:“……”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小棉袄不光黑心,还漏风……刘盈低着头肩膀耸动,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过了一会,刘邦缓了过来。

他自顾自说道:“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现在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来一次少一次,我可不愿意就这么一直窝在这小小的行宫里!”

刘盈沉默,心中莫名闪过几分哀伤。

刘乐也是如此。

她抬起头看向刘盈:“要不,等下让医士过来给爹瞧瞧?要是医士说没问题,弟弟你就带着咱爹出去溜达溜达?”

刘邦大喜,伸手摸了摸刘乐胖乎乎的脑袋:“还是我宝贝女儿贴心啊!”

刘乐则眯着眼睛,装出一脸享受的露出父慈女孝的恶心样子。

哼!好人都叫她当了……刘盈咬牙切齿。

卢虞也在一旁说道:“皇帝哥哥,你就让咱爹出去转转吧……嗯,到时候叫上我爹一起,也有个照应!”

刘邦用力点头。

我呸,一个老头就够呛了,还俩老头一起?真没事找事……刘盈怒视卢虞。

刘邦见到刘盈满脸油盐不进的样子,叹气说道:“哎……本来以为咱禅让之后,可以过一段快快乐乐的日子,谁曾想这连出门溜达溜达都需要看别人脸色了!”

“真就是民间唱的戏曲里说的那样,天家无父子啊……”

他边说,边一眨不眨的盯着刘盈。

这老头在哪学的道德绑架?呵呵哒……刘盈摇了摇头:“我这不是担心爹你的身体嘛?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还能说什么?”

“这样吧,咱们先吃饭,我让人去安排一下……”

刘邦压下脸上的笑容,得寸进尺:“安排了还有什么意思?到时候你把沛县的百姓都赶走,换上那些宫门卫士、虎贲卫士还有侍中郎官在那表演?”

“要这样,我为啥不去长安大剧院?”

“最起码人家那些演员比你的甲士要专业的多!”

刘盈摊摊手,一脸无奈:“微服就微服。但先说好啊,要是觉得累了,身体不舒服了一定说啊?我可是答应过的,要把你和卢叔都全须全尾的带回关中!”

刘邦点头:“放心吧,乃公的身体乃公清楚的很!你看看咱这肌肉!不是我夸口,别看你小子现在年轻,每天举着那石锁和大铁疙瘩锻炼身体,可你那是死肉,未必能胜过乃公这个老汉!”

刘·保国·邦一脸自信的撸起袖子,炫耀着自己的肱二头肌。

他年少时是一个曾经仗剑诛暴的游侠儿,后来中年时期又做了捕盗的亭长,再后来又征战天下,身体素质没的说!

刘盈转头看向‘吃瓜’中的卢虞,笑眯眯地说道:“今儿再教你一句话,叫做老不以筋骨为能!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人老了之后呢,就不应该凭筋骨逞能!”

刘邦大怒:“好你个臭小子,看不起人是吧!来,有本事和乃公掰掰手腕!告诉你,二十年前乃公能赢你,今天也能赢你!不信,你试试?”

刘盈:“……”

刘乐满脸黑线。

今年是大圣七年,刘邦在位十八年,而汉元年的时候刘盈四岁,因此,十八加四加七等于二十九,刘盈今年虚岁不超过三十岁。

所以,一个成年人,一个从小练剑的成年人,掰手腕赢了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有什么值得吹嘘的?

真就是不要脸了是吧……刘乐豆豆眼中满是对自家的老爹的鄙夷。

但刘邦却将这种鄙夷当做奖励。

毕竟脸这种东西,他生下来的时候就跟胎盘一起扔了……

刘盈撸起袖子,摆了一个健美运动员的姿势,向在场所有人展示了一下自己那蔚为可观的肱二头肌。

“爹,你确定?”

刘邦哼了一声:“乃公说过了,你那是死肉,比不得乃公这练剑练出来的这膀子力气!”

其实他心虚的一批!

这时候的人以宽袍大袖为主,他是真的没有料到刘盈的身材这么好!

毕竟自家小崽子自家晓得,刘盈从小就好吃懒做,能坐着就绝对不站着,能躺着就一定不坐着,一贯宣扬的理念也是君子斗智不斗力!

所以,他哪里会知道如今的刘盈是个肌肉男,而且手臂还辣么粗!

夭寿了!

这要是输了老脸往哪放?后悔,总之就是非常后悔……刘邦内心惊涛骇浪,心如电转,但脸上却一副乃公赢定了的样子。

毕竟汉高祖。

另一边,卢虞眼神有些迷离。

她发誓,如果这里是卧室,她一定会扑过去搂着刘盈的手臂**秋千!

许负也是如此。

虽然她看上去青春靓丽,如同二八佳人,这主要因为她是个妩媚天成的妖娆尤物,年龄很难用肉眼推断,但其实她已经是个如狼似虎的年纪,故此当刘盈展露肌肉,她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只觉口干舌燥,连忙端起水杯掩饰内心的冲动。

刘盈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也发誓,如果现在旁边没有坐着吧唧嘴啃包子的刘乐,他定然要向自家老爹展示一下自己雄壮的胸大肌,以及形状完美的八块腹肌!

嗯,这一切都是防范历史线的突然收束。

虽然这时候刘如意依旧经常蹦跶着气他,而刘如意那个没什么逼数的娘也蹦跶着气吕雉,但在刘盈的强力干涉下,历史发生改写,并没有刷出‘人彘’词条。

而历史上的汉惠帝死于酒色,刘盈现在虽然戒酒,但也不得不防黑天鹅事件的出现!

故此他需要有一个强健有力,百病不侵的身体!

至于因为锻炼身体而导致别的什么事情因此更加和谐,只不过顺带为之罢了……

所以,他俯视心中已经开始打退堂鼓的刘邦,问道:“爹,你是认真的?”

刘邦很想打个哈哈转移话题,但他那个黑心小棉袄则看热闹不嫌事大,站起身又盛了满满一碗豆浆,笑眯眯地说道:“弟弟,得饶人处且饶人!”

“谁都会老,你将来也会有这么一天!”

“你想想,若是异地而处,刘炎在你面前咄咄逼人,你心中作何感想?”

没关系,我抽他……卢虞暗暗攥了攥拳头。

毕竟她和刘盈之间那叫伉俪情深,那是爱情,儿子神马的都是意外!

当然了,女儿另说!

因此,听到自家‘贴心小棉袄’这么说,刘邦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他瞪着刘乐:“乃公现在咋那么不想听你说话呢?真是越来越像你娘了,烦死个人,从前继承乃公的优良品质哪去了?真就是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坏人瞎胡混,肯定是被张不疑给带坏了!”

“哼,早知如此,当初说啥也不能让你嫁给张不疑那混账!”

刘乐:“……”

999啊老刘!这回旋镖最后总能扎到张不疑身上,一个字,绝……刘盈满脸赞叹。

下一秒钟,刘邦将视线投向刘盈,用力将袖子撸到肩膀上,满脸怒气冲冲。

“把手伸过来,让乃公再教育教育你!”

刘盈看看刘乐。

毕竟她刚才上蹿下跳煽风点火,如今老刘下不来了,台阶自然应该由她去递!

但刘乐却仿佛受到了刺激。

她啪的一下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大声说道:“比就比!弟弟你上,你要是赢了咱爹,这几天在沛县的所有花销我全包了!”

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

张不疑是她的附庸,要打要骂自然由她来,哪怕老刘也不行!

刘盈沉默。

良久之后他才慢悠悠说道:“那可是我最最敬爱的父亲……要加钱!”

刘邦差点没气晕过去。

刘乐重重点头:“好,钱不是问题!”

刘盈看向对面的刘邦:“那,我可就不让了哦!”

于是,两只大手慢慢握在一起。

刘邦抢先发力,但却丝毫不能撼动刘盈的手臂,就在他满是黯然的准备认输的时候,突然觉得之前那股和他根本无法抗衡的力量消失不见。

啪!

刘盈的手背,重重砸在桌面之上。

“乃公……赢了?”

在刘乐气急败坏的声音中,刘盈无声笑笑,端着碗继续吃早饭。

第102章 刘盈:少小离家老大回……不对,是老头离家更老时回!

后悔。

总之就是非常后悔。

这就是刘盈此刻惟一的想法。

无他,另一边的刘邦正在大肆炫耀自己和刘盈在掰手腕比赛中大获全胜的高光时刻……

这老头完全没有逼数,早知道不让了……刘盈冷哼一声,将脑袋扭到一边。

刘邦越发神采飞扬,撸起袖子在卢绾面前炫耀。

“你看我牛逼不?”

“不看。”

刘盈突然笑喷。

但下一秒钟,他敛起笑容,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可刘邦不答应。

“你笑甚?”

“爹你定然是听错了。”

见到刘盈不认账,刘邦哼了一声,抓住没来及走开的刘濞:“你说,那小子笑了吗?”

刘盈顿时目光炯炯的望了过去。

刘濞左右为难,踌躇许久才拱手说道:“回叔父的话,侄儿这些时日突发耳疾,时不时就会失聪,故此什么都没有听到……”

开玩笑,那俩人他哪个都得罪不起!

但刘盈却默默给他记了一笔。

老话说的好,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刘邦鄙夷的瞪了刘濞一眼,上前半步抓住再度无辜躺枪的张不疑:“他不说,你说!”

张不疑:“……”

他满是求救的看向穿着男装,和卢虞东看西看的刘乐。

刘乐敏锐的接受到了这个讯号,敦敦敦敦的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爹,你要干嘛?”

刘邦看了看被刘乐护在身后的张不疑,怒哼一声:“瓜怂!”

刘乐双手叉腰:“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骂人的话!等回去之后我就找娘告状!”

刘邦:“……”

卢绾站在旁边,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直到他看到了自家小棉袄搂着刘盈手臂正在窃窃私语……

重要的是卢虞脸上的那种崇拜之情,即便是面对着他这个父亲也从来没有流露过!

顷刻间,卢绾的好心情**然无存!

于是,他的视线就从人的身上,慢慢转移到了周边的景色。

这一看可不要紧。

“嗯?”

“乃公当年抓虾的那条小溪怎么不见了?”

卢绾眉头紧皱。

刘邦也慢慢走了过来,左看右看:“你是不是记错了?”

“没有!”

“绝对没有!”

卢绾满是笃定地说道:“你看那边的石桥,是不是就是当年咱俩经常躲的地方?”

刘邦手搭额头望了过去,反复确认:“好像是哦……”

“躲?”卢虞走到卢绾边上:“为何要躲?”

卢绾摸着下巴,脸上满是对往昔的缅怀:“你大父……嗯,我说的是刘盈的大父。当年每次我俩闯祸,要被你大父追着打的时候,我都带着他藏到石桥下面,哪怕是冬天也是如此。”

刘邦扭头冷哼一声,没有拆穿卢绾。

毕竟他这人奉行的是挨打要站直,根本不会躲!

重要的是他那时候年少轻狂,甚至在刘太公暴怒的时候还要出言讥讽,主打的就是一个铁骨铮铮……

所以,东躲西藏的只有卢绾一人而已!

过了一会,刘邦皱眉问道:“是啊,那条小溪哪去了?嗯,说是小溪,但那水流量若是放在关中,只怕也能算作是河流了!”

“如此多的水,怎会不见?”

另一边的代王刘喜也频频点头。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中阳里很近,刘喜清楚记得当年刘氏在丰邑的田产中,有一块水浇田就在那条溪流旁边!

毕竟当年在沛县的时候,刘太公是将管家的权力交在了他的手上。

刘盈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可能,是跟我有关吧。”

刘邦顿时将食指无名指并在一起,戟指刘盈:“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干好事!”

卢绾则不屑地说道:“听他吹!那么大条溪流,是他能弄走的?难不成那帮秃驴吹嘘这竖子有担山赶月,翻江倒海之能,他就真的有了?”

刘盈沉默不语。

但刘喜却一脸温和地说道:“哎……难道你俩忘了,刘盈可是咱们刘氏的麒麟子,只是填平一条溪流又有何难?”

马屁精,孤立你……卢绾一脸鄙视,默默和刘喜拉开距离。

刘盈摇摇头:“不是填平,而是溪流自然干涸。”

“自然干涸?”刘邦眉头紧锁:“怎会如此?你小子别瞎说啊!”

他自小生于斯长于斯,即便是从前那种最旱最旱的年份,那条溪流也仅是见底,从来没有过一日断流!

刘盈挠挠头解释道:“我之所以这么说,肯定是有我的理由。”

“从前老家这边种地,方便浇灌的地方种水稻,不方便浇灌的地方种粟米,而且是春种秋收,一年一季。”

“因此,庄稼对于水的需求量并不大。”

“但现在不同了,除了很北方那些缺水的郡县之外,北方大多是小麦玉米、黄豆玉米这样的轮种,因此一年两熟。”

刘邦点头:“但这和溪流干涸有何关联?”

“当然有关。”刘盈接着说道:“小麦,是一种耗水量很大的农作物,基本上需要消耗一千斤水,才能种出一斤的麦子,当小麦播种面积几何倍增之时,首先被大量消耗的就是地表水。”

“也就是江河湖泊,乃至于溪流。”

“但有很多农田远离水源,因此需要打井,用桔槔取水,灌溉农田。”

“然后,地下水就会被大量消耗,直接表现就是土壤变干,地表水加速向下渗透。”

“最终导致原本的河流成为在地下流淌的暗河。”

“嗯,暗河,在关中很常见。”

“当年的壤乡之战,曹相率军假装被章邯、董翳重重围困,他所驻扎的地方下面就有一条暗河,因此即便是章邯、董翳截断了大军水源,汉军也并不缺水可用!”(第二卷第一四三章)

“毕竟暗河,只要向下挖上几米,就能见到汩汩流动的水源。”

刘邦暗暗点头,举目四望,见到的并不是自己印象中的荒野,而是一片片很是规整的农田!

如今夏粮已经收割,因此他目之所及全是半人多高的玉米。

青纱帐连绵不绝,仿佛一直延伸到天之尽头!

“这么多地?种的过来吗?”刘邦挠了挠头轻声呢喃。

“当然种的过来!”刘盈笑眯眯地说道:“如今哪个里聚没有集体采购七八台马拉收割机,以及那些高效的多合一脱粒机?”

“对了!满载着爹和卢叔童年记忆的溪流消失的锅,有一大半要扣在爹你的头上!”

听到刘盈的话,卢绾顿时怒视刘邦。

这老头虽然各种口头上鄙视刘盈,但其实对于刘盈的判断深信不疑!

刘邦愣住,勃然大怒:“你这竖子莫要污蔑乃公!乃公自从昔日平定英布那厮的叛乱,就再也没有踏足过沛县,这口锅如何能由乃公来背?”

刘盈满脸你莫要抵赖的表情:“对啊,根源就是那次大胜!爹你不计前嫌的学了一把项籍,富贵还乡,然后颁布了一道什么样的诏书,你可还记得?”

刘邦回想了一下,眼中闪过几分躲闪,但依旧嘴硬:“乃公年岁大了,记不得了!”

刘盈顿时嘚瑟了起来,抖着腿:“抵赖无用!须知天子者金口玉言,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在册供后世子孙查阅,况且那是一道诏书,一道盖了传国玉玺,上面有既寿永昌字样的诏书!”

谜语人都得死……卢绾满脸疑惑,左看右看:“你俩说啥呢?有什么就直说,别兜兜转转的,烦人!”

刘邦和刘盈相视一笑,心中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了几许优越感。

尤其是刘邦的视线还在露出父女同款迷茫表情的卢虞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再向刘盈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

媳妇,一定不能找聪明的,就要找这种笨的!

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毕竟他家里有个名垂青史,将他拿捏的死死的吕后……

刘盈秒懂,摇摇头看向满脸茫然中的卢绾:“那一年我爹在沛县小住数日,招来了沛县父老陪他聊天,一时高兴,说是什么‘游子悲故乡。吾虽都关中,万岁后吾魂魄犹乐思沛。且朕自沛公以诛暴逆,遂有天下,其以沛为朕汤沐邑,复其民,世世无有所与’……”

“从那天之后,沛县的百姓就免除了一切赋税徭役。”

“不仅如此,我爹离开沛县的时候,又一高兴,赐予了隔壁新升级为‘县’的丰邑百姓同样的待遇!”

“于是,拥有了特权,没有负担之后,丰沛两县的人口数量从那年的两万多户,一下子增加到了现在的五十万户,近两百万口人!”

“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田,别说只是干了一条小溪,那边的微山湖能不干涸,就算是谢天谢地咯!”

在卢绾的惊诧中,刘邦得意洋洋。

丰沛的巨变,彰显的是天子的权柄!

他大往昔时曾发过赞叹,曰:嗟乎,大丈夫当如此也!

如今他兑现了当初的誓言!

此生,无憾矣!

但卢绾皱了皱眉头:“我不理解,难不成这人都是地里长出来的?这才几年啊,怎么会多了这许多人?”

刘盈笑着解释:“可能是因为穷山恶水出刁民吧。”

“毕竟诏书有漏洞,没说招赘的女婿不能享受这种特权,也没有规定赘婿入赘后带来的子女不能享受这种特权……”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