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温柔贤淑呢?”

“说好的柔情似水呢?”

“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没有。”

“总之,退货!”

刘盈气呼呼从包厢走出,骂骂咧咧的同时,准备去张不疑那间装饰豪奢丝毫不逊色他这里的车厢凑合凑合。

毕竟张·换上女装就是绝色美女·不疑的媳妇在他的后宫群里左拥右抱谈笑风生好不快活,他自然不能放过张不疑!

这,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对等报复!

记仇.JPG。

刘盈甩着袖子气势汹汹的走着,突然见到远处走道上出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燕王,卢绾。

于是刘盈一个侧身,躲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准备启动潜行模式。

原因很简单,卢绾前往的方向,是刘邦的包厢。

按照刘盈的安排,卢绾这时候作为辅政大臣,应该在关中辅佐那个还没断奶的太子刘炎监国,虽然说刘盈西归长安的时候并不打算绕行,但卢绾也不应该擅离职守才对!

有奸情……刘盈猫猫祟祟前行,脸上满是探寻八卦的神色。

车厢门口,魏无知打开门,探出脑袋左看右看,确认仅卢绾一人后将他放了进来,旋即再度关门,并且将门口卫士斥退。

刘盈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凭借着对蒸汽列车的了解,转入一间可以偷听到刘邦说话的包厢。

包厢内,几个正在闲话家常的小宫女吃了一惊。

“嘘!”

刘盈制止了她们的惊呼。

这是刘盈为曹氏准备的包厢,一室一厅一卫。

但此刻曹氏并没有住在这里,而是去了刘肥的包厢,不仅是那里比较大,更重要的是刘肥此次入关定居,他那几个和白氏生的儿子一同随白氏回去省亲。

所以,曹氏和吕雉一样,都吸孙去了……

而这也方便了刘盈此刻在这里‘捉奸’……

在那几个小宫女惊诧加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中,刘盈将脑袋贴在墙壁上,这种用名贵木料打造的隔断,果然如刘盈想的那般不甚隔音。

因此,刘邦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就传入了他的耳中。

“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妥了?”

卢绾像是在吸溜着茶,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办事你放心……如今监国的太子连话都说不清,加盖几页印章还不是我嗦了蒜……”

刘邦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毕竟这种事情,决不能让那个臭小子知道!”

臭小子?应该说的不是我……刘盈暗暗点头。

卢绾站起哒哒哒的走了两步:“那谁不是说父母是孩子的榜样,你说刘恒怎么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喜欢什么不好,龙阳分桃……”

刘盈此刻虽然看不到卢绾的样子,但那老头的神情已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无关龙阳分桃,而是前一句,父母是孩子的榜样……

这就是传说中的当着和尚骂秃哇……刘盈一阵窃喜。

包厢内再度响起刘邦的大嗓门:“你这厮现在水平上涨啊,骂乃公都不说脏字了……你给乃公等着!”

紧接着,刘邦的嗓音骤然低了下去,刘盈紧贴墙壁也听不太清,仅听到了一些诸如胡人、儒生、谣言、陈平、密查、诛杀之类的只鳞片爪。

没意思,溜了溜了……刘盈慢慢站直,转身之后旋即愣住。

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吕雉和曹氏并肩而坐,正在卡兹卡兹的嗑着瓜子。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刘盈一脸悻悻的走了过去:“母亲,曹姨……你俩啥时候来的?”

曹氏笑而不语。

吕雉卡姿兰大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就在你偷偷摸摸的趴在墙上那时候……什么时候学会听墙角了?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样,我和你爹就是这么教的你?”

完犊子了啦……刘盈挠了挠头满脸讪笑:“谁让燕王偷偷跑过来不告诉我的?而且他鬼鬼祟祟的去我爹那里啦,我这不是担心那俩老头又要偷偷摸摸喝酒,这才想要抓他个现行,然后再告诉娘!”

曹氏微笑摇头,但心中却叹了一口气。

怪不得这天下归了这个臭小子,说假话连眼都不眨不说,借口还随口就来……果然是个做天子的好苗子!

吕雉眯了眯眼睛:“就再信你一次!但你要记着,你是皇帝,做事需要正大光明,别总是鬼鬼祟祟有失体统,这让别人看见了该怎么说,说我大汉皇帝喜欢听墙根?还是说我和太上皇没有教育好你?”

“凡事都要三思而行,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你看人家刘肥……”

巴拉巴拉叽叽喳喳……刘盈满心无奈,但拱手而拜:“母亲教育的是,儿臣谨记。”

刘盈虽是皇帝,但吕雉既是母亲又是太上皇后,因此在这种有外人(曹氏)在的偏正式场合下他就不能以‘朕’自称,而应该称‘臣’。

刘邦那里也是如此。

曹氏见状笑了笑,摇头说道:“人都说媳妇是别人家的好,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儿子是别人家的好了?”

吕雉正色说道:“卢虞天下第一!”

曹氏愣住,点头说道:“没错,天下第一!”

她在长安城居住多年,卢虞也算是她看着长大,说句实在话,如果不是刘肥是庶长子而卢虞又是燕国嫡公主,她是真的想要让卢虞来做刘肥的王后!

白氏?哎……曹氏心中长叹。

刘盈挠了挠头:“要不儿臣就不打扰母亲和曹姨叙旧了……儿臣这个天下不知道第几的天子先走了?”

“天下不知道第几的天子?”吕雉轻笑出声,旋即扬起手隔空打了刘盈一下:“滚吧!”

“诺!”

刘盈正正衣冠拱手抱拳,旋即在吕雉和曹氏的笑声中逃了出去。

只不过下一秒钟,他尚未乐先生悲。

门口,刘邦、卢绾并肩而立,将道路堵死,他俩如同复制粘贴一般的双手抱臂,嘿嘿冷笑。

“就你小子准备听墙根然后告乃公状是吧!”

“爹你听我狡辩、呸,解释……啊!”

……

中山国,定州城。

这里是中山国的都城,早些年叫做卢奴县,但后来定为中山国都城的时候,刘邦觉得不好听,于是就启用了齐桓公时期这里的旧称,定州县。

嗯,其实是刘盈的建议。

毕竟‘卢奴’这两个字,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清晨五点,卯时。

定州城内响起阵阵鼓声,声音出自城市正中的鼓楼,因此在这个方方正正的城池中,每一个角落都能听到鼓声。

于是,坊门大开,市旗高悬,沉睡了一整晚的定州城顿时忙忙碌碌起来。

远处的驰道上,百多骑士簇拥着一辆四轮马车风尘仆仆而来。

“什么人……快,快开主城门!”

门口百将刚想上前询问,突然见到马车外悬挂着一条用竹竿挑起来的牦牛尾。

这就是‘节钺’中的节。

不过让那名百将下令开主城门迎接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认识坐在马车内的人。

护军中尉,陈平。

“看样子,大王的事情瞒不住了……”

百将摇头叹气。

在他身边,一名瘦高军士问道:“大王的什么事?”

不只是瘦高军士一人,其他士兵脸上也满是好奇之色。

毕竟中山国国王是刘恒,而刘恒前脚刚回来,后脚朝廷的大臣就持节而来。

要说没有大事发生,才怪嘞!

但那名百将却冷笑一声问道:“掉脑袋的事情,你们也想听?”

刹那间,他身边空无一人,徒留下他满脸懵逼的站立不动。

……

中山王宫。

刘恒脸上带着几分宿醉,翻阅账册,同时赞不绝口:“邓通啊邓通,你不仅是孤的登天长梯,还是我中山国的大财神啊!”

在他对面,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笑眯眯的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此人就是刘恒口中的邓通,他家中薄有资财,稍稍运作了一下被地方官举荐到了长安做郎官,但后来阴错阳差之下又到了中山王府,现如今担任的职务是王府长史以及男宠……

不过邓通觉得自己做王府长史要比男宠更加出色,因此他此刻的志向是做丞相,而且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要不然,就枉费了他这个名字!

嗯,他能被刘恒看中,不仅是因为‘姿色’不凡,更重要的是刘恒的一个怪梦。

梦中,刘恒想上天,却无论怎样都登不上去,这时有一个少年出手帮了他一下,刘恒梦醒之后,无意间在前朝见到了持戟站岗的邓通。

于是一见钟情,如胶似漆……

刘恒合上账册,看向眉清目秀的邓通:“你,想要什么奖励?爵位?还是钱?”

邓通摆摆手:“大王是知道臣的,臣这个人只愿追随陛下左右……”

这时,门外响起一声阴气十足的声音。

“好一个忠心耿耿的男宠!”

刘恒大怒。

毕竟很事情私下里可以做,但摆在明面上就不行!

打人还不打脸,何况刘恒这个在中山国境内生杀予夺的藩王!

所以,他准备发飙了!

但可惜的是,下一秒钟,刚刚站起的刘恒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来人,正是陈平。

不过刘恒跪的不是陈平,而是陈平手中的节杖,重要的是这节杖的规制,乃是太上皇所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