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娇娘握着她的手,说道:“别说这样的傻话,好好养好身子,等你胎气一稳,我们就动身。”
她点点头,几个人又寒暄了几句,便离去了。
夜里,李元昊来看她,她坐在石桌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身边的炉子里,水已经沸腾的不知道多少回了。
李元昊走到她的面前坐下,问道:“你在想什么?”
她回过神,看着李元昊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
李元昊见她面色似乎不大好,拉着她的手,问道:“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她摇摇头,李元昊走到她的身边坐下,她看着沸开的水,说道:“我给你煮壶茶吧。”
李元昊点点头,她将茶叶倒入沸水里,心不在焉的搅动着。李元昊看着她,说道:“这水是千滚水了。”
她突然回过神来,不小心将炉子打翻了,李元昊眼明手快的将她拉近怀里,看了看她的手,索性没有被烫到。
李元昊抱着她,问道:“啊硕,你究竟是怎么了?”
她撇撇嘴,说道:“可能是身子还没有养好。”
李元昊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啊硕,朕知道失去孩子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你这样朕很担心。孩子还可以再生,但是你,不会再有。”
她看着李元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李元昊以为她是为了丧子一事悲哀,却不想她是因为要离开,而感到悲哀。她爱了这么久,和李元昊纠缠了这么久,结果还是不能厮守,她真的累了。尽管李元昊现在一直在弥补她,可有些伤,就算痊愈,也会留下伤痕的。
她对着李元昊微微一笑,说道:“你很怕会失去我吗?”
李元昊点点头,她看着李元昊,问道:“那我之前离开的时候,你都是怎么过的呢?”
李元昊回想起她离开的那段时光,那时候他每天都去找赵晚晚说话,说的全是和她有关的话,全是五台山的事情。那时候李元昊天真的以为,她的心在赵晚晚的身上,那赵晚晚肯定就是和她融为一体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根本没有换心。
李元昊看着她,无语凝噎,说道:“啊硕,没你的日子,朕就犹如行尸走肉。”
她轻轻的抱了抱李元昊,问道:“师父,如果有天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李元昊紧紧的抱着她,道:“啊硕,求你,不要在离开朕,朕承受不住你在离开一次。”
她定定的看着李元昊,这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长出了一些白发,他才三十一岁,正值壮年。她有些心疼的附上李元昊的脸,微微一笑。
她说道:“我不走。”
李元昊点点头,她现在越发的奇怪,李元昊总觉得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对她也就更加的宠爱,只是她的心思却越来越沉。
过了几日安闲的日子,一日听闻野利仁荣突发重病,怕是不行了。李元昊带着野利都兰和太子,去看了野利仁荣。
野利仁荣是西夏的开国功臣,李元昊极为仰重他。对野利仁荣犹如亲兄弟,即便野利家族的势力逐步庞大,李元昊也没有想过要对野利仁荣动手。
李元昊派了宫里最好的太医过去,给野利仁荣瞧病,却一直不见效。不多时,野利仁荣离世。李元昊三临其丧,恸曰:“何夺我股肱之速也!”让人封野利仁荣为富平侯,风光大葬。
整个贺兰山都为野利仁荣服丧,她见此时宫里松动,李元昊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野利仁荣的身上,趁着这个时机出宫,是最好不过的。
她和黑鹰等人趁着宫廷交班之际,乔装打扮,混出贺兰山。出了贺兰山,她一路往吐蕃的方向奔走。
离开了大草原,她深吸一口气,坐在马车里最后回头在留恋的看了一眼,说道:“只怕今生再不会回来了。”
张仁小心的驾着马,一路安稳,没有追兵。
处理完野利仁荣的事情,李元昊感觉浑身都乏力,安抚了野利都兰几句,便去鸾凤殿看她,却不想人去楼空,李元昊心里一紧,去了黑鹰的宫殿,也不见人。李元昊开始慌了,下令搜查整个贺兰山,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她离去,对李元昊而言,无非是雪上加霜。李元昊按捺不住心里的怒气,猛地喷出一口血,倒地不起,吓坏了众人。
李元昊一脸病了几日,醒来后不见她的身影,心里烦闷,从那儿起,李元昊就有了嗜酒的毛病。每每喝醉,才会迷迷糊糊的看到她的影子,李元昊这时候总是会呢喃道:“啊硕,你为何要骗朕?为什么要离开朕?”
李元昊派出探子去五台山,大宋寻找她的下落,结果没有任何的消息,李元昊心灰意冷,变得不理朝政。朝政大权逐步落在了没藏讹庞的手上,而李元昊每日就是寻欢作乐。逐步的颓废。
她和张仁等人一路到达了吐蕃,她让张仁去给国师府送了一封信,萧振炎收到来信,打开一看,上面的字迹萧振炎认得,只有一句话:故人到访。
洋洋洒洒的四个大字,却让萧振炎心神**漾,萧振炎看着下人问道:“送信的人呢?”
下人道:“在门外。”
萧振炎立刻出来一看,看见张仁便一眼认出来了,是她身边的小厮。萧振炎对张仁抱拳问道:“敢问小哥,硕姑娘在何处?”
张仁道:“师父在城外,她说要来吐蕃叨扰国师一段时日,还望国师给引个去处。”
萧振炎听了点点头,道:“这是自然的,还请小哥给带个路。”
张仁引着萧振炎去看她,发现她挺着个肚子,花娇娘正陪着她说话,许久未见,她一头白发,让萧振炎极为诧异。
她看着萧振炎微微一笑,笑容如初,让人如沐春风。萧振炎回以一笑,看着她问道:“你这是怎么弄的?”
她将事情的始末道出,萧振炎道:“赵晚晚也欺人太甚了,你就该将她碎尸万段。”
她微微一笑,说道:“都过去了,她现在生不如死,不是更好。”
萧振炎看着她,说道:“你就安心在吐蕃住下,没人会找到你的。”
她点点头,萧振炎将她安排在一个别苑里,给她请了稳婆,让她安心生产。时常过来看她,和她一起话说天下,她独特的见解,让萧振炎受益匪浅,也让萧振炎的政绩更加的突出。
后来她知道,当年萧振炎离开西夏就到了吐蕃,无意间认识了吐蕃的公主,被选为了驸马,后来又被封为了国师。就一直在吐蕃呆着,落地生根。
她离开后,李元昊去看了赵晚晚一次,赵晚晚面目全非,已经癫了,嘴里不停的念着:“赵敏,我要你死,国主是爱我的,哈哈哈。”
看着赵晚晚这幅模样,李元昊也恨不起来了,毕竟一切都是他自己作孽。
李元昊轻叹一口气,对赵晚晚道:“晚儿,啊硕她走了。”
赵晚晚看着李元昊,突然停下动作,哭了起来,说道:“国主,不要离开我,不要把我交给赵敏,她会杀了我。”
李元昊看着赵晚晚这样子,心里隐隐作痛,拍拍赵晚晚的手,道:“啊硕终究还是没忍心杀你,若不是你害死了我们的孩子,啊硕不会这么对的。”
赵晚晚听到孩子,又哈哈大笑,说道:“我有孩子的,国主可喜欢他了。我的孩子以后会是太子,是国主。”
李元昊见赵晚晚疯疯癫癫的,不在理会她,离开了冷宫。踱步走到鸾凤殿,里面没有人了。李元昊对着空气,说道:“啊硕,朕想你了。”
吐蕃,她的月份到了,她肚子开始绞痛,很明显是要临盆了,花娇娘找来稳婆,稳婆为她接生,天上红霞一片片的翻滚着,夕阳透过窗子,照射进来。她用尽全力,一声啼哭。
稳婆道:“是个男孩,出声异象,将来必然是有福气的啊。”
她感觉肚子里还有一个,再是一阵啼哭让众人都乱了,稳婆笑不拢嘴,说道:“哎呦,还有一个。”
抱出来一看,呵呵说道:“是龙凤胎啊。”
她没有一点力气,花娇娘将两个孩子拿给她看了看,她微微一笑,那男孩长的很像李元昊,还有点像太子。女孩子简直和她一模一样,两个孩子哇哇的啼哭着,似乎在比赛谁的声音更大声。
十年后,两个孩子在树下比剑,一套灵犀剑法练得出神,看着两个孩子如此健康的长大,她心里一乐。
她说道:“一信,一诺,过来歇会儿。”
两个孩子乖乖的坐下来,花娇娘和黑鹰看着自家的孩子只爱读书不练武,心里有些苦恼。
她微微一笑,说道:“羽儿,到硕姑姑这里来。”
听到她的呼唤,黑羽立刻扔掉手里的木剑,往他那儿跑去,她轻轻的为黑羽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羽儿真棒,现在都已经会拿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