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这玉佩你是从哪……”

云姒一边说,一边转身去看霍慎之。

“九爷!”

云姒看着毫无动静的霍慎之,粗粗将玉佩收下,跑过去试了试他的额头的温度。

“发烧了。”

将霍慎之的衣服套紧,云姒调出医疗箱。

余光一扫,就见他双腿的筋脉隐隐发紫。

“不好,这是强行运气用力,让血流加快,堵了更多的脉络。”

云姒快速的开始做出判断:“九爷,得罪了,我得给你放血,你才能活命。不然,瘀血会越堵越多,到时候,引发的病症,都是无法想象的。”

可能会失明,可能会成植物人。

想想,每一种,都叫云姒觉得害怕。

她拿出碘伏,用纱布沾湿之后快速给霍慎之的双腿消毒。

之后,再拿出手术刀,往他每根凸起的血管之上,划开一个“十”字小口。

很快,因为淤堵过久,原本应该是鲜红的血,也隐隐发黑,浓稠的缓缓流出。

云姒趁着这个功夫,拿了干掉的衣服,费力地给他换上。

时间一点点流逝,云姒跪在凸起的石子上,紧紧地盯着霍慎之的双腿。

脑海之中,依稀闪现一个画面——

闪电之下,一双受过伤,血迹斑斑的双腿……

“咳……”

轻微的咳嗽声,将云姒瞬间拉回现实。

看着血已经成了正常的颜色,她忙用止血绷带将每一处的伤口都按压住。

“九爷,你醒了?”

云姒凑到了霍慎之的跟前,贴心地将他的衣服拢了拢:“有没有好一点,可有哪里不舒服?刚才你双腿凝聚了不少瘀血,我帮你放出来了。”

霍慎之听着熟悉的声音,感觉近在耳边,又觉远在天边。

他缓缓睁开眼,只能看见云姒模糊的脸,白茫茫一片。

“九爷,你的眼睛……”

果然,急救还是迟了,九爷的眼睛伤到了。

“看不清,但并没有瞎。”

他嗓音一如既往地镇定冷静,无波无澜地陈述。

云姒低头,自责地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微微发颤:“只是模糊就好,证明还没失明,还有救。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才会好起来。”

霍慎之低眸,看着跪坐在他身侧的云姒,虽然白茫茫一片,但是也能看见个轮廓:“若真的失明……”

“不会的!”云姒着急地打断他的话,声音之中有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哽咽:“九爷,你是为了我才这样的。若是你真的看不见了,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眼睛,你走到哪,我跟到哪!”

这话,在霍慎之耳中,倒像是情人之间的誓言。

“哭了?”

霍慎之看不见,毫无预兆的一句,却说中了:“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怎么不在霍临烨面前去哭?”

云姒擦去眼角涌出的一滴泪,心道:怎么还有心思打趣?

“在他面前哭没用。”云姒闷闷说道。

霍慎之淡淡莞尔:“在我面前哭有用?”

云姒抿唇,过了好一会儿,不争气地反问了一句:“有……有用吗?”

霍慎之往日黑沉深邃的眼眸如今雾霭浓浓,却依旧深深看着她。

洞中,只有柴火偶尔发出的爆鸣声。

两人的呼吸安静而绵长。

云姒心觉不该问,正要起身时,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昏暗的夜,两只比萤火明亮的眼睛,出现在洞口。

下一刻,洞外的猛兽,就显露出来。

“朱厌!”

云姒含笑起身,便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正朝着洞口看过来。

霍慎之模糊地看见云姒穿的是自己的外袍,便道:“是霍影找来了,你到本王身边来。”

云姒不知为何,可还是听话地退到霍慎之身边。

朱厌浑身炙热,挨近云姒,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背。

云姒心中微暖,便听见了洞口的声音。

“主子!”

霍影脸色黑沉如墨,看着洞内还有云姒,他心思如发,转头吩咐:“你们在外面候着,准备好马车,还有两套男子的衣服,快!”

他这才敢进来,确定云姒无恙,看见地上黑色的血,眼底一颤。

“主子,你的眼睛……”

“暂时不能视物,过段时间就能好起来,无妨。”霍慎之抬起手,叫霍影搀扶自己起来。

云姒道:“还是坐着吧,不要用力了。”

霍影粗粗的扫视了一眼洞内的情况,看见云姒原先的衣服都被刮破,便道:“云大夫,将你的衣服收拾起来,一起带走,免得有人知道你在这里待过。”

朱厌过去,就把云姒的衣服叼到了她的脚下。

外面的马车已经准备好,霍慎之先让云姒上马车换衣服。

……

马车内,只有霍慎之跟云姒两人。

云姒拿出一颗药,递给霍慎之:“九爷你发烧了,先吃一颗药,吃完之后,睡醒就好了,眼睛会复明的。”

服下之后,果然,困意袭来。

霍慎之高大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朝着云姒倾倒,云姒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只能直直的挺起腰,任由男人靠了过来。

他的鼻尖蹭在云姒的耳垂,随着马车的晃动,一下接着一下。

酥酥麻麻的感觉,直入肺腑。

云姒喉咙发干,下意识抓紧膝盖上的衣服。

霍慎之感觉到小姑娘紧绷的身子,闻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幽香,马车一颠,他的薄唇,毫无预兆的吻上了云姒的脖子。

云姒瞳孔一缩,发白的指节一松,按住了耳垂下的肌肤。

还以为他是真的睡过去了,低声呢喃了一句:“痒……”

密闭的空间,鲜活的小姑娘。

霍慎之闭着眼,喉结微微滚动,声音压低,哑声问:“哪里痒,嗯?”

他冰凉的指尖,撩过云姒软嫩的耳垂,捏了一下。

云姒整个人一颤,脑海瞬间空白一片:“九……九……”

“方才不是还说要做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你不跟我说,我如何知道你哪里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嗯?”霍慎之从她身上离开半分,嗓音低哑迷离,蛊惑人心,却又那么光明磊落。

他的身后,空出一大片位置,而云姒,半个身子已经紧紧贴着马车壁了。

“对……对了九爷,这个玉佩是你的吗?”云姒头昏地把玉佩拿出来,结结巴巴的问。

结果一眼,就看见那半块玉佩上的另一个字。

“真”!

她的脑海之中,闪现出自己的另一块玉佩。

凑在一起,似乎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