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斩钉截铁,让所有人一愣。

更是让云墨裴面色陡然一变:“你怎么了?”

萧慈推开云墨裴的手,看向了露出欣喜神色的韩清流。

韩清流道:“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对不对?”

萧慈:“你配跟我和离吗?我要休夫!”

顿时,众人哗然。

京兆尹说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萧慈仰首,日光下,她眉眼清晰,身姿挺立:“没有先例,那就开先例,没有规矩,那就再立规矩!女君大人给我的权力,我现在就要用。谁不服,找我的饮过血的长枪说话!韩清流这等货色,只配我一纸休书。我不但要休他,我还要秉承女君之志。”

萧慈拿出云姒的书信:“女君临走巡查之前写得清楚,律法大改,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男女虽然永远不能平等,但是在律法跟前,必须平等,否则律法就是笑话!”

“我萧慈创休夫之首,且奉女君命,改律法!从今往后,男子品行不正,殴打妻女,抛妻弃女,宠妾灭妻,贪墨妻嫁妆者,妻可休之再嫁。若是两人孕育子嗣,则酌情判案,孩子跟妻或夫,孩子亦有权自己选择。”

云姒写了很多,萧慈直接把这一章撕下来,递给京兆尹。

京兆尹刚想要辩驳,就看见萧慈手中的令牌,是云姒的令牌,上面写着云姒的名字。

“见女君令牌,犹见女君本人亲临!若有违逆,严查严审!”

本就是侵犯男子利益的律法,男性的意见最大,可是云姒留下的若有违逆,严查严审,他们几个人禁得起严查严审?

没错都能给你审出错来。

休夫书上,萧慈签下自己名字,当年婚书付之一炬,不但如此,萧慈更是要追回嫁妆:“嫁妆追回之后,我全部捐赠给傅娥媓手下督办的女子学院,跟济民堂的重建,萧慈不要一分。从今日起,我的俸禄,我愿每个月捐赠出一半给女子学院,我愿天下女子,不再受牵制!”

这些,都是云姒把自己这些年的积蓄,还有同九爷说了,把九爷送她的那些珠宝捐赠,化为实质去帮助人,让萧慈得到的启发。

比起嘴上成天念叨什么自立自强,跟个男人争辩得脸红的人,这样才是最有意义的。

萧慈,她自由了。

签字落下,萧慈站在阳光下,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抬头,看向了晴朗的碧空,口中呢喃:“云姒,我自由了,你现在在哪里呢?我答应你,只要活着,就帮助更多的人出沼泽,不论男女老幼。我亦守好疆土,让天下人看看,女子的力量。”

一阵风吹来,仿佛云姒轻抚过萧慈的脸。

只是萧慈悲泣,云姒她们如今,不知生死是何……

碧空如洗,如镜海面粼粼耀眼。海风吹来,带着一股热浪。四月的天,靠南的地域已经热的厉害了起来。

巨大的航船甲板上,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在风吹来时,伸出手,似乎想要握住点什么。

“大人!”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他转头。

是云令政,几天的时间,他已经被药物折腾得快速消瘦下去。唯独可见一点风骨,又见残败之相。

在这晴好的海上,生机蓬勃的天地间,他一边腐烂,一边挣扎求生,与这天地,格格不入。

照溪拿着大氅为云令政披上:“大人,您现在还没有戒药成功,不能站在这里这么吹风的。”

她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只不过关心的是一个永远捂不化的怪物。

云令政目光安静的犹如一滩死水,且看向了远处,这航船巨大,风浪袭来,都犹如平地。

“云姒醒来了?”他还需要等云姒醒来,用白烬笙的血,救南绛。

南绛时间不多了,现在耗的,都是蛊王的命。

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当年蛊王在他身体里面几年,就跟了他一般,现在他的血,竟然也如南绛这个神女这般,能养南绛的蛊虫,更能通过蛊虫来为她续命。

这……也不枉费他看了许多的蛊书。

“她还没醒来,但是东陵那两个醒来了,昆仑过去了……”照溪迟疑,昆仑嗜色急色,当初差一点把南绛给……

如今在海上,没什么好地方,正巧有东陵的两个女子,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国公府小姐,各具风情,且东陵公主,长的实在是美丽,天姿国色,女人看了都要动心惭愧,昆仑将她们从棺材里面带出来的时候,就请示了白烬笙可不可以……

云令政眼底光色分毫未动,只问:“去了多久了?”

“已经小半个时辰了,昆仑应该完事了。”照溪心虚的低下头,她本就存了报复的心,想要云姒到时候知道痛苦,想要云姒知道她的那些思想在这里都是废物,女子仰仗男人天经地义,即便是公主,最后还是成玩物。

想要诛云姒的心,告诉她,跟她沾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让她更痛!

所以,她没有跟云令政说。

“大人不会还要救东陵公主她们吧?那两个人也是云姒的走狗,没少跟着云姒掺和您跟南绛姑娘的事情,她们现在是遭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