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十一来了。
他去找云姒了,寻遍了整个人帝都,都没有找到。
“二哥呢,找到了吗?”云墨裴问。
十一摇头:“主子是在给景昀医治的途中不见的,但是我问过左邻右舍,说是没有看见有人进去,也没有看见有人出。”
“凭空消失?怎么可能呢……又是谁,布置出这么精心的局,好像连云姒去哪里都知道,更知道她去的地方有些什么,带走她都那么悄无声息……”云墨裴知道是内鬼。
但是这个内鬼是谁?
他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了一个不能的念头。
“怎么可能……不会的……”云墨裴垂下眼,抬眸之际,刚好对上云江澈的目光。
云江澈张了张口,似乎也通晓他心中的想法。
昨晚,他们每个人都很开心。唯独二哥来了一趟,再问了云姒最后一遍,然后离开。
“二哥的房间里面有机关……”云江澈开口,几乎就要把答案摆出来。
云墨裴摇头:“不会,等景昀醒来便知了。”
只话音才落,诊疗的屋子门开了。
空青眼底带着泪水,噙着哭腔出来:“好了,好了……”
几人跑过去。
“经过整整一夜的救治,匕首拔出来了。景昀很虚弱,战奴会银针封血,才不至于让景昀大出血,是战奴先生先拔出了匕首,做了主治。只是景昀伤的重了,现在在发烧,只要今天烧退下去,他就能活!”
如果不是战奴跟韩仲景在,谁也无法想象,没有云姒,景昀会怎么样。
这会儿他们还不敢进去。
只等着景昀被挪出来,到另一间干净的屋子。
床榻周围碍事的帐幔都被拆了,景昀脸色不正常,还在烧着。
战奴看着韩仲景被搀扶下去休息,再看着手中的匕首。
景昀的匕首插在了心房的位置,心房这个部位,是心脏内部上面的两个空腔,尖锐东西刺进去,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要在血流干之前治好,这叫不死结。匕首刚好就插入了左心房……
他是景昀的主治,其他人进入治疗时,他已经到了清创缝合阶段。
且景昀身上还有其他的伤,还有吸入了毒烟,这一处致命伤的秘密,只有他知晓。
战奴闭了闭眼,叹息了一声,拿着匕首出去,看见了云墨裴。
将匕首交给云墨裴,方才开口,说的是另一番话:“这一把匕首扎入心脏的位置,是景昀命大,匕首入心脏位置的时候,他心脏刚巧收缩,这匕首就贴着心脏扎下去,险之又险。而且五公子带回来了云姒的医药箱,医药箱里面有药,刚好就能用。景昀福大命大,若是那时候他心脏舒张的,那今天……”
云墨裴骤然握紧的匕首:“是有人决心要他死?”
“对。”战奴点头,在云墨裴要打开帕子的时候,急忙拦住:“空青说云姒教了他指纹采集,我来的时候听了些事情,觉得此事有可能是内鬼所为,且不要碰匕首端,等会儿让空青采了指纹,去稍做对比。”
云墨裴仔细打开了帕子,看着手中陌生的匕首,哑声问:“景昀吸入了太多的毒烟,会不会影响往后的生活……”
“我不敢跟你保证,对方原本就是打着不能杀了的就废了他的心来的。你们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吧。”战奴叹了口气,低垂着头,后仰头看向了天上。
昨夜风大,雾气浓重,今天居然是个晴好的天。
这天,永远不会因为谁有什么悲欢有半点不同。
上天不同情任何人,上天只做旁观者。
半个时辰后,空青将指纹提取出来。
云墨裴只是有不在的证明,所有人对比过去,生生死死的,唯有一人没有比对。
直到最后,晚晚取来了云令政用过的一支笔:“二公子的笔,从不让人碰。我不是说此事跟二公子有关,就是大家都查了……”
晚晚有时候也不傻的……
云墨裴的分析,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交织在一起。
他……
空青接过笔,刚取了指纹甚至都不用看纹路比对。
她的心一颤,就听见那头陆鹤喊:“景儿你醒了!”
所有人着急的过去。
景昀的麻药劲儿过去,睁开了一点点眼,一个个的打量过去。
“景昀,舅舅在这里,你想要说什么?”除开云姒,云江澈是最疼他,跟他在一起最多最久的亲人之一。
景昀的眼神渐渐清明,挣扎着要起身,眼泪也滚落下来。
被打的快死的时候,他也没有哭过。
“怎么了,哭什么?”云墨裴也蹲下身来哄他:“你好好的,没事了,是不是哪里疼呢?”
景昀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才艰难的出声:“我哥死了,我母亲被带走了,我亲舅舅亲手想要了结我这条命,我还不该哭吗?”
杀我兄弟者,是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