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9：羿辰，你醒了
—于奉天站在席老面前。
半晌，席老也没有开口。
于奉天试探出声，犹犹豫豫地问。
“老爷，真的撤回对陆羿辰的计划？”
明明之前，他们已经拟定了一个让陆羿辰悄无声息离开这个世界的计划，席老却忽然让计划终止。
席老凝眉思忖良久，才缓缓开口，“暂时放一放吧。”
“老爷，您真的打算同意小姐和陆……”
席老抬手，于奉天赶紧止住声音，没有继续所下去。
“这件事，暂时还要保密，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席老叹息一声，“本来不想答应，可是看到那孩子哀求的眼神，想到她苦命早早离去的母亲，就心软了。”
“老爷，这件事不能心软。”于奉天好意提醒。
“我当然知道不能心软，可她终究是我的女儿，实在舍不得她总是泪眼朦胧地望着我，更不喜欢她总是憎恨我这个父亲。”
于奉天半低着头不多言了，他知道，这种事不是他能多言的事。
但在于奉天的心里，还是担心。
“老爷，顾振宏那边的钱，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送过去？还有，那么大一笔巨款，真的都给他？”
席老轻轻叹息一声，“给吧，也算了结了一桩憾事。”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能再有长远的寿命。一年，两年，抑或更短。
在离开之前，很多事，他都要解决干净，他不想心存遗憾离开。
还有顾若熙的事，若陆羿辰真的能放下当年的恩怨，如果真的可以给顾若熙幸福，他愿意放手。
但若，一切没有想象的这么简单，他也再绝不手软。
“关于陆羿辰，小心监视，暂时停止所有的计划。”
暂时。
于奉天懂了。
“好的老爷，我会部署妥善。”
席老起身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花园满园秋意美景，不禁慨叹，这样的秀色，不知道还能欣赏多久。
还有花园里的人，顾若阳和李梦涵正陪着关关在花园里玩球。
距离遥远，听不见他们欢快的笑声，只能看见他们脸上洋溢的美丽笑容。
席老被感染，也跟着笑起来，推开窗子，这才听见花园里欢快美好的笑声……
“关关，把球丢给阿姨！”李梦涵笑着大声喊。
关关咯咯一笑，还是把球给了顾若阳。顾若阳抱着球，笑得前仰后合，“关关还是和叔叔最好了！关关最棒！”
关关拍着手跳起来，笑声清脆似铜铃般爽朗。
席老也跟着笑着，眼睛里浮现了美好向往的憧憬。
这样的画面里，再有他的小童，还有小王子，就更美好了……
……
席子皓拿着手机，兴高采烈地奔到塔丽的床头。
“塔丽，塔丽，你听，是女儿的声音，她居然会唱童谣了。”
塔丽呆滞的目光终于有了些许光亮，讷讷回头看向手机屏幕，漂亮的珍妮，正在唱歌。
青嫩的声音，从手机的扩音器里传来出来……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快点开开，快点开开……”
珍妮一边唱，一边摆着兔耳朵，稚嫩的声音，没有太多的调子，却唱的塔丽心里酸酸。这个孩子，只唱前面部分，后面的“妈妈回来了”却一直不肯唱出口。
这个孩子，一直都在怨恨她这个母亲。
还是不肯原谅她这个母亲！
塔丽望着手机屏幕上的珍妮，缓缓抬起手，去触碰珍妮可爱的小脸。
“塔丽，珍妮现在过的还好，她可以开口唱歌了，说明没有害怕！我们可以放心了，塔丽，我会带珍妮回来！”席子皓激动不已地说着。
因为他终于在塔丽的眼睛里，看到了感动，看到了伤心，再不是苍白的空洞。
终于，她不再全无感觉地不理会自己了。
“塔丽，女儿会回来，我们一家三口会团圆的！”席子皓激动地握住塔丽的手指。
塔丽的手指，还在流连在手机的屏幕上，却只有冷冷的指尖触觉。
塔丽忽然哭出了声音，捂住嘴，哭得泪水磅礴。
“呜呜呜……我的女儿……”
“塔丽！我会救我们的女儿出来，不要哭，不要哭……”席子皓也流了眼泪，一把抱住塔丽。
“滚开！”塔丽却一把将席子皓推开。
“塔丽，你还不肯原谅我？”
“都是你！！”塔丽多余的话也不想说了，怨恨着席子皓，可看到席子皓的脸上那么多的伤口，也心痛的不知道该如何控诉他。
“我不想见到你，让我静一静！”塔丽抓着席子皓的手机，继续一遍遍看着珍妮只有短暂不到半分钟的视频。
看视频，珍妮正在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房间里，虽然脸上没有笑容，但珍妮能开口唱歌，说明过的真的还不错。
忽然，塔丽有个愿望。
希望女儿不要回来了，回到席子皓的身边，被席子皓的阴影笼罩，不如在外面还能快乐。
“呜呜……我的女儿……”
塔丽抱着手机，痛哭流涕。
席子皓枯枯地站在那里，心痛如绞，双拳猛地抓在一起，青筋突暴。
他的女儿，一定要尽快救回来。
转身，大步走出房间，脚步匆匆。
陆羿辰，陆羿辰，陆羿辰……
如果只有你的性命才能换回珍妮的话……
那么，陆羿辰你的死期，到了。
……
顾若熙终于拨通了殷凯的电话。
“殷凯，你怎么要结婚了？乔乔呢？乔乔在哪里？一直联系不上乔乔，她是不是出事了？”顾若熙都要急死了，越是打不通乔轻雪的电话，就越焦急万分。
“乔轻雪？那个女人，走了！拿着钱走了！”殷凯愤怒的声音，带着粗重的喘息。
“怎么可能！一定搞错了，她怎么可能拿着钱走了！殷凯，你和乔乔接触也有一段时间了，她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她怎么可能因为钱，跟你分手，连笑笑都不要了！”
“那个女人最会算账了！我们殷家，对笑笑，会当成宝贝疙瘩一样，她当然一百二十个放心将笑笑留下！你懂什么！”
殷凯愤怒的声音，震得顾若熙耳膜剧痛。
“是我不懂，还是你在气头上，混乱了自己清楚的判断！你以为，和别的女人结婚，就是报复她了？你报复的是你自己！”
“我殷凯第一次被女人这么耍！我也受够了！我为她做的改变，已经够多了！最后却换来这样的结果！真的以为我殷凯离不开她乔轻雪？她错了！哈哈！我殷凯想找女人，只要一秒钟，就能找到！不是非她乔轻雪不可！！”
“殷凯！乔乔不是那样的人，我希望你尽快找到她！我担心她会出事！”
“找？能找的几乎都找遍了，根本找不到那个女人！！”这也是让殷凯更加生气的事，那个女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哪怕给他一点点的可循的蛛丝马迹，他也不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完全没有方向。
他很生气，甚至痛恨，那个女人就这样将他给甩了。
还是用这种方式！
难道他殷凯，在她眼里的价值，都不如区区两千万？
“殷凯，或许乔乔有什么苦衷！我比你更了解她，她不会的！”顾若熙道。
“什么都不要说了！一切已成定局！”殷凯匆匆挂了电话，根本不再给顾若熙多说一句话的机会，固执地相信自己认为的是对的。
“殷凯，也太武断了！”顾若熙生气地丢开手里的手机。
“他骄傲不可一世惯了，向来也都是人人巴结奉承他。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渐渐冷静下来，他会明白，他的方式其实是在虐他自己。”祁少瑾道。
“怕就怕等他一切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他要和苏婷婷结婚，乔乔肯定也接受不了！到时候，他们之间的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暂时也只能看事态发展。或许，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殷凯只是一时意气，可能明天就会想明白，自己的决定太过鲁莽，毁掉了三个人的幸福。”
祁少瑾抬头，看向悠远的走廊尽头。不知为何，居然会想到苏婷婷当时与他转身离去时候，一闪而过的眼角悲凉。
他当然知道，苏婷婷不想嫁给殷凯。
只是为了苏家。
顾若熙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病房内依旧毫无反应的陆羿辰，怅然长叹口气。
“乔乔，那么爱殷凯，一定会受不了他要结婚娶别人的事。就好像，那时候，他要和李梦涵订婚，心碎裂开的滋味，真的很难受。”
“或许，他是想逼乔轻雪现身吧。”祁少瑾道。
“我就是担心，乔乔会不会出了什么事。”顾若熙摇了摇疼痛的头，隐约好像看到陆羿辰放在被子上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顾若熙猛地睁大双眼，欣喜若狂地一把推门进去。
可站在病床前，盯着陆羿辰看了许久许久，他都没有再有一点点的反应。
顾若熙所有的希冀，瞬间沉入谷底，“难道是我看错了？只是看错了？”
“羿辰，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抱住陆羿辰的双手，泪水潮湿了眼眶。
“羿辰！”
这一次，顾若熙切实感觉到陆羿辰的手指动了一下。
“羿辰，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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