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得志
“啧，好不容易等出来一个，居然是个一问三不知的新人。”罗力不满地点了一根烟，死盯着门口“我就不信，那批老戏骨不出剧组！”
终于，下午三点，他们堵住了姚常安。各色问题炮轰一般甩了过去。
“你们问的这些东西，我也不清楚，事情发生的时候，都是新人林啸在场，我们谁也没有他知道得清楚。”
“什么？！”罗力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和旁边的小胡子面面相觑。
不仅是他们，所有记者都一脸古怪。
“林啸？就是上午出去那个？”“他不是新人吗？怎么可能他全程在场？！”“老兄。你没仔细看报道吧！李锐进针对的是他，不过柳依依他们恨的是李锐进，所以林啸的部分被带过了。”
“这么说……”“我们岂不是……”
放着一条大新闻从嘴边溜走？！所有记者都把林啸列祖列宗问候了个遍！小小年纪！玩什么扮猪吃老虎！
“顺便说一句，DV也是林啸的。”姚常安补充。
寂静，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七嘴八舌的哀嚎声响了起来“让我死了吧……”“没法交差了啊这。”“竟然遇上这么个滑头。”
林啸自然不知道这些，他已经在飞往北京的飞机上了。
刚下飞机，就看到一脸春色的李浩和一脸寒冰的CAMI。
“您老最近面色带春啊。”林啸打趣地说。
“这不您老回来了吗？”
“别……这浓浓的基情我承受不起。”林啸转过头去看着CAMI“您老最近面色带煞啊。”
“嗯哼？”CAMI挑了挑眉。
“其实完全不用你们来接我，我又不是找不到路。”看到CAMI神色不对，他连忙转移了话题。
CAMI叹了口气“得了吧，跟我走，楚总要见你。”
“CAMI姐？这就把啸哥带走了？我们久别胜新婚，还没温存一下呢！”李浩不满地说。
“回了宿舍你们慢，慢，温存。李浩，早叫你不要跟着来，我去探个班你也能套出行程来，能啊你，长进了。行了，见也见了，先回去吧，我们有急事。”
李浩心虚地看了一眼CAMI，点头走了。
“这家伙学坏了。”林啸上了车说。
“嗯哼。”CAMI瞟了他一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那个满意的表情是怎么回事？给我收回去！”
“别生气吗，这是好事，毕竟谁也不可能一天到晚跟着他，得学会自己圆滑点。”
开在初秋北京的公路上，林啸贪婪地看着久别的都市，有一番难以言喻的感悟。
“怎么，刚从深山老林里面出来，看大城市这么新鲜。”CAMI冷笑了一声。
“CAMI姐，怎么我感觉回来你就变成了我的后妈？”
CAMI叹了口气，郁闷地说“还不是你惹的事，中娱的人昨天就到了，软磨硬泡的功夫见长啊。楚总没见他，让我见的，那条件，开得我都眼红。楚总想见见你。”
不等林啸说话，她又补充“你们这批新人里，你是楚总是唯一一个说要亲自见的。你可别看楚总才二十多岁，他看人没有不准的。”
“好好把握，有要求尽管朝楚总提。虽然曹晓军的事情弄得他很是不舒服，但是变相来看，这何尝不是你提高身价的机会。华夏还从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艺人，你还不算在演艺圈正式出道就能引起对方中层的注意，你就是那第一个。”
林啸点了点头，琢磨着等会怎么去见那个重生之后还从没见过的楚一鸣。
车很快开到了华夏楼下，CAMI驾轻就熟地带着他上了楼，很快就来到了一间上面写着“总经理室”的房间前方。
两人再次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敲响了门。
“进来。”一个温和的年轻男子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推门进去，林啸这才算第一次看到楚一鸣。
和报纸上曾经看过的楚天一很像，有点鹰钩鼻，眉毛很浓，带着一副斯文的金丝眼镜，头发用发蜡打得一丝不苟。穿着一身料子颇好的西装，脸上随时挂着温和的笑容。
如果认为他是如同表面上那样，那就完全错了。林啸可记得，上一世地产界几次雷厉风行的大变故，都和当时不到30岁的楚一鸣有分不开的关系。
“林啸，我们又见面了。”楚一鸣笑着说。
“楚总。”
“不用紧张，坐，CAMI也坐。我怎么也不能让老同学站着。”楚一鸣笑着说，舒服地往靠椅上一躺“走了这么远去大草原，辛苦了啊。”
林啸不亢不卑地笑了笑“不辛苦，演员本身就该这样。”
“嗯。”楚一鸣似乎很满意，话锋一转问“不过，你的戏要拍完了吧？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林啸松了口气，看来现在的楚一鸣并没有日后的老辣深沉，也许正是因为上一世华夏沉沙折戟，才让他有了日后“地产新王”的称号。
这句话，他问得急了点。
“我接到了周兴驰先生的剧本，打算好好读一下，而且康熙王朝也要完了。剧组已经答应，如果进入央视黄金档，会带我全国宣传。”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不知道公司有没有什么安排。”
楚一鸣眉头微不可查地动了动，CAMI脸上的肉也抽了抽。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笑着拍了拍手“CAMI说你老辣得不像个新人，我信了。新人哪有你这么难对付的。”
“既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遮遮掩掩了。你刚才是想问，康熙剧组都这么对我了，公司打算怎么对我，是吧？我也明白地告诉你，公司即将成立一个种子计划，而你，就是种子计划里第一颗种子。”
“具体待遇方面呢？”林啸毫不迟疑地问。
“公司将给你的固定工资提升到2000。”
林啸没说话，他不用说，楚一鸣也知道，这肯定不够。
“而且，公司会和中娱康熙剧组接洽，商谈时间，同时推出你的全面包装，让你一举冲上线。同时，将有人为你专门建立官方网站，论坛。你的新动向，都会发布到上面。”
林啸这次点了点头，但是还是没说话。
他知道，华夏没了他，肯定走不过永乐的那一关，楚一鸣要想过关，必定全力拉拢自己，有足够的“诚意。”
楚一鸣见对方还不开口，他也没说话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三个人就像三尊石雕，谁都没先开口。
又是五分钟过去，林啸始终神情自若，楚一鸣终于咬了咬牙。
“合同上，四六分成，可以改成三七！但是，你要和我们的合约延长两年。”
“谢谢楚总的栽培。”林啸这才笑了起来，起身向楚一鸣道谢“不过，我想再加一条：合同期间，除非我故意做出对公司不利的事情，否则公司起码要保证我一年有一部大戏可以拍。”
意思就是，不能雪藏。
“可以。”楚一鸣苦笑“你还真能沉得住气啊。普通人听到第二个，绝对会答应。本来第三个条件，我是不打算说出来的……”
“行了，那晚上就和CAMI签约吧，我们还有点事要谈。”楚一鸣挥了挥手。
林啸知趣地出去了。
刚一出去，楚一鸣就收敛了笑容，似笑非笑地对CAMI说“你找这个新人，很了不得。如果华夏过了这一关，他绝对是日后华夏的顶梁柱。”
“哦？评价这么高？”CAMI也一改刚才的严肃“学弟，不是我说你，每个有希望走红的人你都要亲自看看，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狐疑了？”
“我不一直是这样？”楚一鸣故作惊讶。
“话说，刚才几分钟，你看出什么来了？”
“这个人，是不想离开华夏的。”楚一鸣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曹晓军的人忽然来到，我怀疑我们不用提条件他都会留下去。”
“怎么说？”
“因为他提条件了。”楚一鸣微微一笑“提的都是非常切实的条件，无欲无求的人才是最难搞的。一旦他有条件，我们能提供资源，那么就说明他有所求。在他的所求没有达到的时候，他不会轻易换地方。”
他又补充了一句“尤其是像他这么聪明的人。”
“楚总，你刚才答应的，基本都是我们的底线了，你怎么会这么快答应出来。以我对你的了解，不到最后一步是不会甩出第三条的。”CAMI说。
“因为他知道，现在是我们求他。”楚一鸣痛苦地摁了摁眉心“我说CAMI啊，你对你艺人比公司还好，什么事都告诉他，在这样，我可要降你薪水了。要不告诉他华夏的情况，他能吃定了我们现在离不开他？那小子和我比耐心呢，比到最后还不是我先服软，既然这样，还不如早点答应，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也留个好印象。”
CAMI笑了笑“你知道，经纪人不以呆在哪家公司为荣耀，而以是谁的经纪人为荣耀。”
楚一鸣取笑“怎么，你要跟着他一起跳槽？”
“现在的他怎么可能？五年以后的他，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价值。”
林啸回到了宿舍，还好，这次没有尸横遍野。他打了个电话给李浩问了问他在哪拍，又给何兰云发了条短信，约了中午吃饭。
正好，把黄博也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