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安然无恙,可她却永远地离开了我。”

二姐安慰说:“可是,虽然你这样说,但你并未真正做出伤害她的事,可见在你的潜意识里,还是不想伤小妹的。”

爹爹疑虑道:“又是噬心蛊?我们听悦容他们提起过,上次就因为发作而打过她,这次竟然杀了她?难道这蛊是专门针对她的?”

不愧是爹爹,一针见血。

娘亲分析道:“上次说是朱雀下的蛊,解铃还须系铃人。何不找他问问清楚,也许……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也说不定。”

上官无类眼中泛起一缕星芒,随即又黯淡下去。

“小狐狸上次虽已身死,但天凤真身还在,但这次什么都没有留下,是彻底消失了,魂飞破散尸骨无存,我连再见她一面都不能够……”

男儿有泪不轻弹,上官无类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话,双手捂着脸颊,泪水奔涌……

爷爷几人都泪流满面,四个小奶包好像也感觉到悲伤的气氛,哇哇地大哭起来。

二姐和娘亲赶忙哄着孩子,怕他们哭伤自己。

平复了一下心情,上官无类说道:“朱雀那边我是一定会去的,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们。

我回魔界后会把孩子封存,我要和小狐狸一起见证孩子的成长,如果没有她,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娘亲震惊道:“什么?你要把孩子封存?你疯了!要是紫萱知道她会伤心死的。”

二姐劝说道:“那是你们爱的结晶,是你们爱情的果实,你怎么可以不要他们?你怎么忍心啊?”

爹爹说道:“那样做孩子会不会有危险?你已经杀了紫萱,难道还要再伤了孩子?”

上官无类答道:“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睡着了而已,永远地睡着了,同时也会停止生长,永远保持在这个状态。

他们的生辰就是小狐狸的忌日,我没有一把掐死他们,你们就应该感到万幸了。

我一直在忍耐,因为小狐狸而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我不想再见到他们。”

爷爷没想到,上官无类对紫萱爱的这么深刻,这么偏执,可以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娘亲说道:“你不见他们可以啊!孩子交给我们抚养,我们会用生命来爱他们的。”

上官无类一口回绝,毫无商量的余地。

“不可!我和她的孩子不会交给任何人,如果你们想让他们活命,就同意我的做法,否则我现在就了结了他们。”

娘亲惶恐到:“好好好!我们答应!我们答应!你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娘亲抱着孩子亲了又亲,酸楚难耐,“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又要遭遇分离,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们……”

娘亲忍不住啜泣,爷爷和爹爹也是满心无奈。

魔尊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除了……紫萱!

二姐知道多说无用。他能带着孩子回府,肯定早就决定好了,今天只是来通知我们的,不是来征求我们意见的。

娘亲恳求道:“能不能……能不能多给我们几天时间,让我给孩子准备些东西,尽一点做长辈的心,也好留个纪念啊!”

上官无类并不是一点人情都不讲,看在紫萱的面子上,点点头说:“可以,五天后我就带他们回魔界,你们就好好看看孩子吧!”

说完,上官无类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上官无类来到了他们曾经的“山间小屋”,回想第一次到这里的场景。

因为嫉妒宇文宸烨而把你掳来,想要轻薄你。之后你还裸泳,都被我看光光了还浑然不觉……

第二次是你主动提出要过来的,看似和我游山玩水,其实,是怀着和我诀别的心情,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然后决然地去找仙风道人,为凌波抽取元灵而赴死。

你就是这样,为了别人可以牺牲自己。你何时为自己活过?为什么这么傻……

上官无类环顾四周,处处都能看见紫萱的身影,哭泣的、微笑的、打闹的、可爱的、撒娇的……

之前的一幕幕在眼前不断上演。

上官无类眼眶湿润,这里没有别人,不用压抑掩饰自己的情绪,放开声音大哭起来,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这样的脆弱他不会让任何人看到。

喃喃低语着:“小狐狸,我真是把所有的眼泪都给了你,上次你在天海离我而去,我痛哭过一次,让我肝肠寸断,你竟然这般狠心,又再一次让我这样哭泣。

你说,你是不是坏透了?不过,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而牺牲自己,虽然伤心欲绝,竟也在暗暗窃喜。这一次!你不是因为别人,而是为了我。

小狐狸,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变得不正常了?按照你那里的话说,是不是变态了?你死了,我却在暗喜……”

上官无类不断地自言自语着,诉说着他们之前经历的种种:

生气的……

伤心的……

快乐的……

幸福的……

在脑海里和紫萱又重新走过一遍他们的过往。

……

入夜。

上官无类一个人孤独地躺在榻上,回想着拥抱着紫萱入眠的场景,心里又在不断抽痛。

我……我不能再抱着你了吗?我好想你,你总是在温暖我,总是抱怨着我怎么这么冷?然后凑过来将我抱在怀里。

不知是不是你把自己的能量传给了我?后面的日子却变成是你抱着我取暖,说我像个火炉一样,好暖和……

现在我好冷,可是你在哪里?再也没有人能温暖我,从你离开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就毁灭了,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想做。

你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责怪我不务正业?

呵!我就是这么任性,这么自私,不会像你那样,因为别人而委屈自己,我就是我行我素……

所以……上天是派你来救赎我的吗?

是你影响了我,改变了我。

你知不知道……要换做以前,我早就大开杀戒了。第一个杀的可能就是我们的孩子,我恨他们,看到他们就想到你离开我的那一天……

上官无类又自嘲地一笑,心碎道:“我恨他们,但更恨我自己,是我伤了你,是我杀了你,我没有做到之前的承诺,没有资格做你的夫君,没有资格做孩子的父亲,我不配!

小狐狸,等我去见了朱雀。解开心中疑问就去陪你,我再也不会让你孤孤单单一个人,不论天上地下,我都会陪着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别怪我狠心要把孩子封存,其实换个角度讲,封存是对他们的保护。我真怕自己有一天会控制不住而杀了他们,你就不要怪我了好不好……”

上官无类说乏了才缓缓闭上眼,希望在梦中可以看到他的小狐狸。

没有紫萱的夜,好冷……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