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威力巨大地巨型投石机的末日

终于,日近晌午,看着依旧岿然不动的青石城,肃然观察了一上午战局的完颜娄室才轻轻说道:“鸣金吧!”这时石骨朵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扭头高喊道:“鸣金收兵!”

金兵终于撤了,浑身是血的猛兽长长地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城墙再也站不起来。这时整个城头都是喘气声,大家根本就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话,整整的战斗了一个多时辰,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

猛兽看着那些身上插着箭矢浑身鲜血,被放在墙角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手下的将士。本以为自己早已淡漠生死的猛兽,久久的说不出话来。自从跟随了赵榛,他经历了严格的训练,训练这些士兵,同时也训练自己。在训练中,他可以说与手下的这群将士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现在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他如何能不悲伤?

“将军,这些兄弟的遗体……”副将顺着猛兽的目光轻声问道。猛兽扭过头瞭望着城外的金军大营,强忍着泪水说道:“命人抬下去吧,让他们轻着点,兄弟们能感觉到的。”副将默默地点了点头,召集齐城下没有上战场的第五营将士上城墙,就开始轻手轻脚的搬运战士们的遗体。

城墙上原本坐在歇气的士卒们这时也纷纷站了起来,默默地看着一具具袍泽遗体被人从脖子上摘下军牌搬下城墙。

尸体是不能存放太长时间的,不然会引起瘟疫。赵榛传令,将众位将士遗体立刻火化。一众人心情沉重的将袍泽遗体焚化,又把灰烬装起来保存住。没有办法,在现在的条件下无法将他们全部土葬,只能火化了。赵榛着以后建立一个英雄坟墓群,一定会给他们找个风水宝地好生安葬的。

忙完这件大事的众人草草的用过午饭,金兵的新一轮进攻再次开始。北城门上,猛兽带着剩下近四个营的士卒加上从神龙军那里借来的一个营的兵马,轮番上阵,抵挡金军。虽然后来又有近三百将士战死,但依旧使得金兵难越雷池一步!

夕阳西下,损失惨重无比的金兵鸣金收兵。金军丢下遍地的尸体,在金色的余晖之下,残余的金军攻城军队缓缓后撤。

连伤带死亡,石骨朵的军队损失了整整七千人。面对战斗力极强,火器和守备武器强大的信王军,完颜娄室心中暗暗惊叹。他们还从来没有在攻城战中损失如此多的军队呢!

现在金军火器不如信王军,信王军的火炮将几十架金军的霹雳炮带着上千金兵都炸上了天。让完颜娄室最意想不到的是信王军火炮的射程极远。也想不到信王军有用玻璃镜片制成的单筒望远镜,可以远远的就看到他们的火药和火器位置。

攻不下中条山,如果先攻打陕州城的话,就会腹背受敌。完颜娄室无奈的将其他各军纷纷调集了出来,调集全军开始攻城。

就在金军猛烈的攻击下,双方又是惨烈无比的激战了两天,奉命防守北墙的金龙军猛兽部伤亡惨重,从最初入驻青石城的五千人,只剩下不足三千人,成建制的只有猛兽手里一直没舍得动用的精锐骑兵组成的第五营。将士们凭借着一腔热血,奋勇拼杀,北城没有让任何一个金兵攻破城头防线!

日落西山,夕阳西下。一天的攻防战终于又落下帷幕,无数的金军攻城步兵纷纷退去,金军骑兵依旧在远处放着箭矢进行掩护。经过三天的攻城,金军连死带伤,损失已经超过两万人马,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承受极限。

而就在这天的夜晚,完颜娄室终于等到了他的攻城利器。损失了大量的士卒,他依然没有退却,就是在等他的这些沉重的宝贝。

竖日清晨,猛兽站在了城墙上,将弓箭手调上城墙开始准备箭矢,等待金军的再次进攻。果然,刚刚把箭矢准备妥当,金兵大营就战鼓齐鸣,号角连连,按时起了进攻。

脑袋上缠着一块血迹斑斑的白布,趴在城头负责观察金兵距离的副将眉头慢慢的拧了起来。他突然回头冲也摆弄着一张五石巨弓的猛兽喊道:“猛兽大人,你看那是什么!”

猛兽只好放下手里的弓箭,跟在趴在城墙上望了起来。此时,用单筒望远镜观察敌情的赵榛和张保亮也同时发现了金军的新武器。

只见远处的金兵大营里正缓慢的推出一个个大家伙,推到城下约五六里外就停了下来,随后一字排开。这时就连猛兽都终于看清这是什么玩意了,原来是一个底座加根大树干做成的东西。猛兽也从未见过这东西,和副将大眼瞪着小眼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眉目来。

此时用单筒望远镜观察敌情的张保亮立刻变了脸色,失声道:“是巨型抛石机!”接着他跑到猛兽面前说道:“猛兽将军大人,这是巨型抛石机,快让兄弟们都躲到城下去!”说罢也不理会依旧是一头雾水的猛兽,对着那些正摆弄钢炮的士卒们大喊道:“快把大炮前面的城楼给我加上护甲板!”

士卒们一愣,也不问什么原因,立刻推拉着巨石构建的巨石甲板往火炮前的城楼墙体前推拉而去,保护城楼的安全。虽然还是没弄懂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猛兽一看情况不对,所以立刻大喊道:“快撤,所有人都退到城下兵洞中藏起来!”

一听猛兽下令,也是满心纳闷的士卒们拿起兵刃就往城下跑去,转眼间猛听得一声尖啸划破长空。留在城墙上观察的猛兽、张保亮等人条件反射般的卧倒在地。接着便是一声巨响,城墙震颤,几块碎石便砸落在猛兽的背上。

猛兽惊讶的抬起脑袋一瞅,就见面前的墙垛塌了一一层,急忙爬起就往身后的墙垛冲去,趴在上边向远处的那些大怪物望去。一看,猛兽便僵在那里,就见那些大家伙的大树干跷板带着巨大的力量,前头一着地,后边就翘了起来。一个个黑乎乎的东西跟着便被抛了出来,如此接二连三的抛起,转眼就就有十几个黑乎乎的东西向城头飞来。

看着越飞越近、越变越大的黑色物体,回过神来的猛兽急忙趴在了墙垛下双臂护着脑袋,身体缩成一团。接着便听到几声‘嗵嗵嗵’的巨响在城头响起,瞬时间碎石乱飞。猛兽缩成一团的身体也狠狠的挨了几下子,感觉到自己的背部生疼!声响一停,就看到周围城墙上好多墙垛都被轰砸掉塌了。

这时,在城楼里的赵榛趴在墙垛上向下一看,就见远处的金兵已经开始扛起云梯向这边跑来。见此情形,他扭头对猛兽吼道:“猛兽,让士兵们上来吧,不用太多,少半营人马,三百人足够。”

虽然头上还不时的有巨石和带着炸药地霹雳弹的掉落,可赵榛也知道,这时也只能冒着被砸扁轰飞的危险上来了,不过随着金军士卒向城墙下的冲锋,金军的巨型投石车投掷的密集度明显降低了。

猛兽冲赵榛点了点头,就跑到后边冲躲在城墙根下的士卒们喊道:“点齐三百士卒快快上城来!”猛兽的副将喊着答应了一声,赶紧点齐三百人就跑上城跑来。

城上不断的往下砸石头、射箭。远处巨型抛石机抛上城头的石头和霹雳弹对城上的守军产生了巨大的威胁。巨大石头的滚动,再加上霹雳弹那碎石和铁片飞溅的威力,当真是杀伤力巨大,让人胆战心惊!

好在赵榛有先见之明,只让三百人上到城头,这样一来城头的人口密度大大降低,飞上城头的巨石和霹雳弹大半都落了空。虽然如此,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还是有十多个士卒命丧巨石和霹雳弹之下,其状惨不忍睹。

城楼的护城巨石也碎了好几块,再这样下去,城楼就会坍塌。赵榛看到此刻,立刻拿起单筒望远镜,对一众炮兵吼道:“听我命令,炮管调整角度,不会调整角度?笨蛋!给我用石头支起来······”

在赵榛的指挥下,一门门火炮开始转动,炮口变换着角度。“左前方大约六十五度角!不知道什么叫六十五度角?那就给我偏左,我说停就停······”赵榛大吼着。

随后,伴随着赵榛的指挥,一门门火炮对准了五里之外那一架架架在远方一处山顶的投石机群就开始轰鸣了起来。

“轰!轰!轰!轰!轰······!”巨大的轰鸣声不断的响彻天际,城楼上一片黑烟弥漫。

就在这时,伴随着巨炮的轰鸣,三十颗炮弹飞向远处,落到了巨型投石机的附近。伴随着一朵朵腾起的火焰混着黑烟的火浪,数十架巨型投石机立刻被开花弹轰炸中了大半。轰炸引爆了金军的霹雳弹,顿时引起了连锁爆炸。连片的轰鸣声惊天动地,将整个山头都轰碎了似的······

金国的将领们根本想不到,在如此远的地方地山头上,信王军的火器都能利用炮口仰角射击击中,所以他们根本没有任何防范。金军将所有的巨石和霹雳弹都放到了巨型投石机所在的山头,被炮弹引爆后,数万斤炸药填装的霹雳弹立刻被引爆,整个山头被火浪覆盖,轰鸣声不断,黑色的浓烟之上云霄。

在剧烈的轰鸣声中,无数的巨石被轰成了碎片,所有的金军火器军和巨型投石机部队纷纷被炸成肉末。在巨大的爆炸中,一块块石头和引爆的霹雳弹弹片顿时落下,瞬时间就有数百山坡上护卫投石机的金军被砸中身亡。加上距离巨型投石机很近,被砸成碎末的一千多火器兵和投石兵以及护卫军,三十颗炮弹就让金军损失了超过两千人马。

此时,来的时候拥有八万雄兵的金军,此时有战斗力的就只剩下了不到五万五千人,攻击力量大为减弱,三天纹丝不动的北墙在金兵密集的攻势下,成为了金军的绞肉机。

看着巨型投石机所在的山头成了一片火海,看着青石城城墙下堆成数十座小山的自己军队士卒的尸体。远处的完颜娄室脸颊不由得抽了抽,他与信王军作战,虽说失败了几次,死了不少人,可数次征战下来一共加起来也没有这次攻城死的人多。

金军自从崛起之后,自从打开攻城战就从未在城墙上堆积过这么多尸体。看到这副样子,完颜娄室不禁哀叹着自己为何会遇到这样难啃的骨头。

虽然兵力损失巨大,巨型投石机和霹雳弹被炸毁一空,但是完颜娄室依然不甘心撤兵。他指挥金兵再次发起攻击,看着密密麻麻冲来的金兵,猛兽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回头看了看信王赵榛,却见他满脸微笑,没有丝毫紧张的神色。

终于,金兵的呐喊声在城墙根下响起,一架架云梯被架了起来一辆辆鹅车、天轿也靠近了城墙。伴随着金兵付出无数尸体的代价再次杀上了城墙后,双方又激烈的厮杀了起来。

此时,李彦仙的陕州城也被完颜娄室拼凑的两万金军围攻,李彦仙坐镇陕州城,手中上万士卒,完全能守住陕州城。他令士兵深挖地道,直通至金兵大营。夜晚,李彦仙派一支金兵冲出地道,在金兵营寨举火焚烧。他亲率大军冲杀出城,金兵大溃,后退数里扎营。

但是金兵兵力不少,李彦仙手下只有几千金兵,其他大多都是壮丁成军,没有多少战斗力。也许跟在信王军身后打打顺风仗还可以,守城也可以。但是一旦单独与金兵打野战是根本无法击溃金军的。

当听到青石山城的高庞被八万金军围攻,心急如焚却无力支援的李彦仙,只能派心腹大将邵云出城乔装金兵去向张浚求援兵。

军情紧急,邵云一人四马,一路不歇,急速狂奔,连得累死了三匹战马。当太阳落山时,邵云终于赶到了川陕宣抚使张浚率军驻扎的营地。

看着远处扎起的一顶顶帐篷,骑在马上的邵云欣慰的笑了一笑,他终于到了!忽然他感觉身体一软,一头栽下马来,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接着一声轰然巨响,却是最后一匹战马躺倒在地,吐起了白沫。

懒得再管它们,在地上喘了几口气的邵云艰难的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向不远处那座由两根大木杆子搭建起来的营门走去。刚刚到了大约一百步的距离,一支箭就射在了邵云脚下,听的营门边有人喊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邵云立刻拿出腰间的的统领腰牌就要喊话,可一整天滴水未沾的嗓子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呀呀了几下便再也不出一点声响。无奈之下邵云只好举着腰牌往前走,希望这些张浚大营的士卒能看到。但是走了几步邵云感觉天旋地转,随后便晕倒在地。

营门口刚才喊话的士卒一见对方不答话,举着一只手继续走来,便向邵云走了过来。

这时太阳刚刚下山没一会儿,天色还不是很暗。举着长枪向前走了几步的士卒们猛然现来人身上穿着普通百姓类似内衣的衣服。原来是邵云乔装金兵后,脱下金兵军服后,便没有了其他衣服穿着金兵服侍穿越大宋地盘,又怕让人误认,所以只能穿着内衣了,这也是邵云受风感觉不适的原因之一。

看到是一个穿着奇怪的人,还不醒人事,几名士卒纷纷上前查看。就在这时一个眼尖的士卒现了邵云紧紧握于手中的腰牌。这士卒还道是什么好东西呢,惊喜道:“快看,他手里有东西!”几个人一愣,将邵云手中腰牌抓起来一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一个年长的士卒见多识广,见这东西隐约有些眼熟,仔细一看之下不由得大惊,这分明就是那些将军们腰间挂的腰牌啊,失声道:“这是腰牌!”几个士卒一愣,其中一人问道:“什么腰牌啊?”

年长士卒惊道:“就是那些大人们成天挂在腰间的腰牌啊!”“啊,你是说这人是位将军?不可能吧?看这穿着打扮……”说到这里,这人说不下去了,万一是前线败退下来逃命回来的将军或者是有紧急军务遇到了特殊情况呢?这位士卒想到此时,招呼众人七手八脚的将昏迷不醒的邵云扶了起来,年老的士卒也拿着腰牌跑了回去,赵都头看一下这个腰牌。

正在自己的小帐篷里悠然自得吃着偏饭的都头,立刻被年老士卒送来的腰牌吓了一跳。这腰牌可是统领大人们才佩戴的!想到这里,都头起身就往外跑去,立刻上报营指挥再说。营指挥一见这腰牌,拿起便去找自己的上司统领大人去了。

统领一见这腰牌,立刻带着指挥使和都头前去看看。众人到了一间小帐篷,几个士卒正围着邵云给他灌水喝。看着眼前这人满脸疲惫,这位统领便隐约的猜到了他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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