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言正好看来,脸上不耐烦的表情顿时僵了下。
两人对视两秒,齐齐挪开视线。
花昭咳咳两声,清清嗓子。
季锦言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地。
花昭昨晚躺在**,才发现自己和季锦言聊的有点上头,平日里两人可是水火不容啊。
偏偏,昨晚他俩还互夸一番。
想到这里,花昭见季锦言与自己是一样的反应,忍不住扬起嘴角。
有风起,往季锦言方向吹来。
季锦言顿了下,鼻子嗅了嗅,“什么味儿?”
花昭笑道:“我做了三鲜豆皮和酱香饼,你吃饭了嘛?”
季锦言本想撒个谎说自己吃过了,可一对上花昭坦****的笑脸,身体反应比想法要快,直接摇头,“没。”
花昭从夏桃手里的方形托盘内取出油纸裹着的三鲜豆皮与酱香饼。
季锦言悄咪咪瞅了眼,是昨个吃的鸡蛋饼子吗?味道似乎又不太一样。
花昭递过来,“路上吃吧!”
季锦言挠挠后脑勺。
花昭浅笑,“米粥不好打包,你吃着要是觉得渴了,就喝些水。”
“……好。”季锦言快速接过油纸包,下一瞬,不等花昭说什么,一溜烟跑没影了。
阿丁愣了愣,随即追上去。
夏桃和阿绿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震惊!
小少爷和四少奶奶竟然没吵架!!!
季锦言是以最快的速度跳上马车。
“小少爷,您跑那么快作甚……”
“少废话,快走!”
阿丁赶马车。
直到马车驶入街道上,季锦言嘿嘿笑两声,打开油纸,露出切成四方块的吃食。
他又打开另一张油纸包裹的吃食,是涂抹酱料的饼子。
“她刚才说什么来着?三鲜豆皮和酱香饼,这便是酱香饼,四方块吃食是三鲜豆皮?”
季锦言嘀嘀咕咕着,先吃三鲜豆皮,他本以为煎得色泽金黄的外皮是豆皮做的,一口咬下去,并没有豆皮味啊!
尽管没有豆皮味,可面皮薄脆,爽口软润,在舌尖上翻滚的每一颗糯米都软软糯糯又油润,香菇丁鲜嫩,软脆的笋干,还有满满的肉粒,一口咬下去,鲜咸可口,回味无穷。
“美味。”季锦言一脸陶醉。
裹着酱香饼的油纸里,还放了根小签子,季锦言戳了一块层次分明的酱香饼放入口中,浓郁的酱香在唇齿间扩散,香酥脆爽,鲜而不咸,一时间他满足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直到吃完最后一小块酱香饼,季锦言食指上沾了些酱料,他舌尖一卷,满脸享受的砸吧砸吧着嘴。
马车速度减慢,有声音传了进来,“锦言!”
马车停了下来。
衣着华贵的小郎君猛地跳上马车,掀开车帘钻进去,用鼻子嗅了嗅,“什么味儿?”
季锦言已用丝帕擦掉手上的油渍,打了个饱嗝,“方才在吃早食。”
林玉一屁股坐在他身旁,“什么早食?”
“酱香饼和三鲜豆皮。”
林玉和季锦言都是出身世家,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他眉头挑了挑,“啥?豆皮有什么好吃的?”说完,又挨近季锦言,“方才我碰到聚福楼的掌柜,他说今个上了新菜,咱们中午去聚福楼试试看?”
“什么新菜?”
“兔肉锅,据说用的七八斤的肥兔子,肉质极为软嫩,汤汁鲜美。”
“暖锅啊!”季锦言明明吃了个七八分饱,可想起昨晚在兰苑吃的暖锅,又忍不住用舌头舔了舔唇瓣。
林玉瞧见他这幅模样,立马说道:“说好了,咱们中午喊上崔云熙他们去聚福楼。”
季锦言想了想点头。
反正清鹿学院的食堂饭菜特别难吃,他们几个基本上都是在外面吃午食。
林玉忽然想到什么,“昨个你不是说什么鸡蛋饼子好吃吗?在哪儿买的啊?你回去问你家下人没?”
季锦言默了一瞬,“问了,那叫煎饼果子,是花暮云他姐做的。”
林玉顿时提高声音,“你小婶婶?”
林玉又马上改口:“花家那个恶女?”
他瞪圆了眼睛,“恶女能做出什么好吃的吃食来?锦言,你回去没拉肚子吧?”
季锦言动了动唇,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释,“没……”
“下次你清楚后再吃,别再吃恶女做的吃食啊!”
季锦言没吱声。
林玉又道:“话说回来,花家恶女好久没来咱们学院给花暮云送午食了啊!”
因着清鹿学院的午食出了名的难吃,身家富足的学子会让家里人送来午食,也有像他们一样结伴去酒楼吃饭的学子。
没出嫁前的花昭便经常亲自前来清鹿学院给花暮云送饭,嫁入国公府后,送饭这事儿也没落下,季锦言记得,自个每次外出吃午食时,见着花昭站在清鹿学院门口,便会毫不客气地嘲笑她一顿。
应该是从苏妃娘娘被打入冷宫开始,就没再见过花昭出现在清鹿学院门口。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书呆子!”想到花暮云,季锦言心里就不爽,重重冷哼。
“好好好,不提不提。”林玉搓搓手,“今个早上的天,还有点冷啊!”他一脸的向往,“听到陈掌柜描述兔肉锅的滋味时,我便馋得不行,若非我爹这几日心情不好,今个这早课我都懒得去了。”
季锦言没吱声。
他在想,今个晚食,她会做什么吃食?
昨日辣到他嘴巴发麻的暖锅,他还想再吃一次。
-
国公府。
吃过早饭的花昭拿了炭笔,在纸上画画写写。
直到放下手中炭笔,花昭满意拿起来一看,嘴角微勾:“咱们去街上吧!”
“小姐,这是什么呀?”阿绿凑过来问道。
夏桃叠着柜子里的衣裳,回头看了眼。
“竹筒杯子啊。等会上街,找个手艺好的木匠按照我画的图纸做几个竹筒杯子。”
“那这个呢?”
“是木质吸管,等天气炎热了,便可以做各种各样的冰饮放在杯子里用吸管喝,多方便啊。”
午时天热,让葛英送一杯冰饮去大理寺,真可谓是清凉解暑。
她得处处想着他,才能哄着他带自己进宫啊!
花昭带着两个丫鬟上街,找了木匠,顺便订做了个烤炉。
“是昭昭吗?”人流里响起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