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绿出去了,花昭闭目养神。
片刻后,车帘似被掀开了。
花昭也没睁开眼睛,“前面路堵了么?”
“无。”身边有人坐下。
花昭蓦地睁眼,迎上对方漆黑而深邃的眸子。
“怎么是你呀?”花昭坐正身子,眼睛亮亮的。
“正好在附近有事。”
男人的声音,又低又磁,落在耳朵里,像是有根羽毛在轻轻撩拨着。
花昭往季承儒身边挪了下,“那你现在同我一起回府么?”
“嗯。”他轻应一声,拉过花昭的手,“去了苏家么?”
“是啊!”
挨得近了,花昭没闻到男人身上惯有的汗臭味,而是很浅淡的檀木香。
好闻。
花昭嗅了嗅,随口一说:“紫喻,我有件事求你帮忙。”
“好,你求我。”季承儒扯了扯嘴角。
花昭愣了下,随即大笑出声,用手去掐他。
“不求你,就不帮了吗?”
季承儒捉住花昭的手,眉眼上染上浅浅的笑意,“什么事儿?”
花昭把耀哥儿要念书的事说给季承儒听。
她知道老国公有关系。
“明日我去一趟冯府,同冯院长说一声。”季承儒道。
花昭呲牙,眉开眼笑的,“那就谢谢相公啦!”
女孩高兴的凑了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下。
还没后退,季承儒伸手,食指和大拇指自下而上捏住女孩的脸颊。
花昭的脸颊带着点婴儿肥,季承儒这么一捏,她脸颊上的肉便鼓起来了。
小嘴儿也被迫微撅着。
可可爱爱。
脸被捏着,她也退不了。
“方才喊我什么?” 他声音低低,眼神幽深到极致。
花昭撇开视线,脸颊上浮现出两朵红云,声音放轻了些,“相公呀……”
话音还未落下,男人低下头,薄唇覆上她的。
男人捏着女孩脸颊的手,滑落到她腰间上,轻轻一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她抱坐自己的腿上。
“唔。”
花昭伸出双手,圈住季承儒的脖子,主动回应他。
在花昭认为自己快要窒息时,季承儒终于放开她……
花昭绣花鞋里的脚丫子都蜷缩了起来。
“紫喻……”
花昭有气无力地喊了声,声音又细又轻。
“前几日遇到孙夫子,夸赞了季锦言一番。”季承儒缓缓开口,声音格外低,还有点哑。
花昭将下巴搁放在他右肩上,扬起了嘴角,“是啊,他最近没有迟到早退,让他背的书,也都背来了。”
“你的功劳。”
花昭面对他,笑露出两个小梨涡,“那你要怎么奖励……”
“想要什么样的奖励?嗯?”俊美的男人轻贴在她耳畔旁,低声道。
花昭将脸面埋在他的颈窝处,听到他的话,张口轻轻咬了咬他颈脖上的嫩肉。
季承儒那双漂亮的瞳仁一下子重了几分。
喉结上下滚动着。
马车抵达季府。
门口两座石狮子威武。
夏日里的热风吹来,门口悬挂的两个大红灯笼微微晃动着。
阿绿和马夫坐到一起。
“小姐,姑爷,到啦!”
阿绿取来矮凳子。
身材颀长的男人先从马车上下来。
他表情冷峻,气质清冷端方。
他一只手负在身后,朝着马车伸出另一只手。
等上片刻,花昭才从马车里出来了。
她对上季承儒的视线,只是一眼,便移开视线。
随后拉住他的手,踩下矮凳。
还真是衣冠楚楚啊……让人瞧不出有半分的异常。
“小姐,你怎么换了发髻啊?”阿绿眨巴眨巴眼睛问道。
“嗯。”
她出门前是将头发全部盘起,这会儿,却是半盘着。
剩余的一半秀发,都被拢到胸前。
阿绿不懂,小姐热得脸都红了,怎么还把头发散下来啊?
花昭一回到兰苑,赶紧进屋换了身衣裳。
阿绿取了屏风上的衣服,准备拿去洗。
“小姐,您这衣服怎么皱成这样啦?”
花昭:“…………”
你去问季承儒!
裙子是缎面的,容易起褶皱。
阿绿见自家小姐没说话,挠了下额头,朝着外屋走去。
屋里安安静静。
花昭系着胸前的细带,就想不明白了。
那人长着一张禁欲脸,瞧着冷冷淡淡的,如那九天上的神祗般,和情谷欠扯上关系,都好似对他的亵渎……
怎么就……色色的?
他端坐着,一根发丝都没乱……
想着,花昭脸颊红扑扑。
她走到窗前,将半掩的窗户推开,正好外头有声音响起。
“夫人派人请来了聚福楼的大厨,做了一桌饭菜,请四少爷和四少奶奶过去。”
是刘妈妈的声音。
花昭挑眉。
今个是什么日子吗?
很快阿绿便来知会她。
花昭又把长发挽起,露出纤细的脖子。
她从屋里出来,季承儒正好从对面书房出来。
两人四目相对,季承儒的视线落到她的胸前。
“紫喻!”瞧见他的眼神,花昭瞪他。
季承儒扬唇。
笑了……
这一笑,就像是冰冷融化,万物复苏,百花盛放,美得心惊动魄。
花昭:“…………”
好吧!
这男人真是个极品,笑起来,让人难生他的气。
两人肩并肩往雪苑。
刚出兰苑,他道:“这身衣服好。”
花昭看他。
不知道是她污了,还是他污,总觉得这话里有别的意思。
之前换下的是齐胸襦裙,是条长裙,而她这会儿穿得是上下两件的款式。
“四弟妹。”一道女声响起。
花昭转头看去。
是赛纷儿。
她的眼睛很亮,看上去很高兴,瞧见花昭身旁的季承儒时,赛纷儿收敛了情绪,朝他颔首示意。
而季承儒早已恢复那副冷酷高冷的表情,点点头,迈开步伐,先一步离去。
“二嫂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儿吗?”花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