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匈奴匈奴 第四十三章 祸起萧墙

归顺的‘太阳神’那里得知,东北上方的三岛还未开有居民,不过是几十上百人聚在一起形成的千千万万小部落,假以时日,无论用武力还是用神技都可全部征服。

‘扶搡’之事已完,李信起了归心,在鸟不拉死的岛上住了六七天,终于由田横全程护送下返航。一路无话,好像那个巨大的白鲸头颅真的有镇风降雨之能,这一去大海竟然波澜不惊,顺顺当当的就返回了‘海冥’。

大军尚未从‘海冥’撤离,李信走了没多久,耳孙屠就受不了重压而降。这一日,探马来报,匈奴地发生可怕的大饥荒,伴之而来的还有一场横扫匈奴各处的大瘟疫,匈奴牧民畜牲死了十之六七。然而冒顿却不肯消停,一边动员十多万人马防备中国对匈奴进行突然的进攻,另一边又与右贤王合兵一处,共二十二万人马对中国边疆展开骚扰,准备找一薄弱环节窜入中国抢掠一番,以弥补由饥荒和瘟疫带来的损失。

面对如此情况,张良、韩信等一班大臣分成了两派。一派以韩信为首,主张速战速决,用实力去说话,让冒顿明白如今草原上已没他的一席之地,敢冒中国天威者,必死无疑。

另一派以张良为首,赞成缓攻,希望暂时先停留在‘海冥’,一切等李信回来再说。此派表面上的理由是此处离有匈奴出现的长城关隘太远,轻装便行也需两三个月地时间。而探马带回来的消息已是两三月之前的消息,如今敌人在干什么,兵马如何布置一无所知,贸然前去在不明敌情的状况下容易失败。而且大军连日赶路,转辗万里,到了那里也成为一支疲军,如何是匈奴骑兵的对手。骨子里的理由谁也没说,但大家心照不宣的都知道张良这是为了什么,包括韩信也隐隐猜出一些。所以不敢前进。说到底还是因为李信不在,张良不敢把军权完全交于韩信,宁愿再此等待,也不愿冒把重兵全交给韩信一人撑握的险。

众人的争辩还没结束。一名小将快步入殿,禀告道:“韩大人、张大人,海上驶来一支船队,似乎是陛下他们回来了!”

“哦!”所有地人都站起身出了大堂登上‘海冥’城墙向东望去。极远的地方有数个小黑点,不仔细看的话都会以为那是几只海鸥在嬉戏。张良拿着千里眼仔细的观看,当看清楚上边飘扬地旗帜确是中国旗帜,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回去。长舒了一口气。

‘犯我中国者,虽远必诛!’这是李信早就说过的话。他本来就有彻底铲除匈奴以恢复边疆平静之心,如今冒顿亲自来犯哪有不诛之理。第二日。大军拔了营。一月之后在经过‘朔州’时。步兵返回‘辽东郡’,只剩骑兵继续往前走。队伍行军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又过了一个多月,大军赶至当初与耳孙屠决战地‘赛因草原’,得到冒顿大军未近边塞就因患病吐血的原因不敢深入,僵持了月余率军北返的消息。而且因为左贤王的大败,以及匈奴地遭受到地大灾,原隶属于左贤王,调在冒顿帐下听用的题除渠堂部对匈奴的前程完全失望,率领部下人马四万余众向‘雁门’郡守投降。如今得知李信已到‘赛因草原’地消息,在‘雁门’郡守地陪同下一同前来‘赛因草原’,等待着李信地封赏。

李信封题除渠堂为‘言兵奚鹿候’,这个名称很奇怪,是他在看到‘雁门’郡守递上来的奏报上边题除渠堂奇怪地名字后,闭眼用笔端随便在奏报上点了四个字,得到‘言兵奚鹿’这个名字。

像题除渠堂被封的‘言兵奚鹿’这样的候没有采邑,跟左贤王投降后被封的王一样,只是一个能领薪俸的象征性爵位而已,不过得到这样的封号后题除渠堂已经很高兴,在受到李信热情的款待下,口无遮拦的讲了许多匈奴王候之间的密闻。

题除渠堂说冒顿这人十分的怪,怪到让人不可思义的地步,最怪的是这人喜欢勾引别人的妻子。他还未弑父成为匈奴大单于之前,在‘高阙’附近训练精兵曾经为了让精兵听命于己下令让精兵射杀最宠爱的美姬。这事李信知道,但题除渠堂讲的版本与李信知道的版本略微不同,里边掺杂了许多因情爱而残杀的背景。

题除渠堂说,冒顿之所以射杀爱姬是因为爱上了须卜呼韩的王妃,为了向右贤王王妃表示自己忠贞的爱意,借着训练精兵的名目把爱姬射杀。

英布等一干粗人最是爱听这些带有情爱的凶杀,韩敬咂吧一下嘴,借着酒劲问道:“须卜呼韩这个带了绿帽子的大王八知道这件事吗?”

“他怎会不知道这事!”题除渠堂道:“有的人,为了权力什么脸面也不要。须卜呼韩知道这件事后一点也不生气,还在冒顿弑父成为大单于后,当面前吹嘘自己的妹子须卜尤缇是多么的漂亮。你们大概也知道,须卜尤缇当时可是匈奴的第一美人,可她这人也十分的怪,被秦军派来的一个刺杀亲父的仇敌**,竟然忘了杀父大仇爱上了这位刺杀右贤王的秦军一员小将,随着仇敌离开匈奴地进入中国。”

题除渠堂自是不知他嘴中的那员小将便是面前的皇帝陛下——李信。而韩敬等将领虽知李信曾孤身入匈奴地行刺杀之事,可只知皇后叫王莹而不知王莹便是题除渠堂嘴中的须卜尤题,李信也不道破,任由故事继续进行下去。王帐内,题除渠堂唾沫横飞讲的是绘声绘色,众将领连咽口水听得是聚精会神。

“……冒顿这人说的好听点就是一个

,说地难听点就是个登徒浪子。于是。他为了得到不顾大臣们的反对与秦军展开大战,结果当然是败了。不过,战争虽然失败,但有一个人却从这场失败中得到了好处,他便是须卜呼韩,经过此事后深得冒顿的重用,成为仅次于大单于的‘二单于’。”题除渠堂鄙视的笑了笑,接着道:“一个人用什么爬了上去。这辈子他就会觉得干这种事情自己最有把握,把这项技能发挥得淋漓尽致。须卜呼韩靠女人爬了上去,所以对女人就格处的用心。每一年,他都会在自己的领地寻找一些年青貌美的女子。或纳为姬妾或收为自己的义女,总会在各个场合之下让冒顿发现这些女子,然后用各种方法促成冒顿与这些女子芶合……”

“我与须卜呼韩也交过几次手,感觉其还算是个英雄。不像先生说地如此不堪!”韩信提出了疑义。

“大人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所以把自己的对手也看成与自己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可大人哪知这些王候们,明里都人模人样,暗地里什么龌龊事情干不出来?不信你问问左贤王。看须卜呼韩是不是这样地人,我有没有说谎骗人!”题除渠堂见韩信不信,向以前的老主子求救。

耳孙屠是被彻底打败降服的将领。身份虽是个王。但与主动投诚过来的题除渠堂相比待遇上还是差了老大一截。他坐在王帐中。只是一个陪衬,本打算只带了一对耳朵。下定决心光听不讲,夹紧尾巴做人。可一直以来他总看不起须卜呼韩,如今题除渠堂在王帐内大肆羞辱须卜呼韩又让他心花怒放,忍不住道:“没错,须卜呼韩就是个靠女人爬上高位地懦夫。”

得到耳孙屠的肯定,题除渠堂讲故事的兴趣更加浓厚,接着道:“就说这次,你们可知冒顿为何近得我们边疆,突然间患病吐血,一箭未放又返了回去?”

“这事也跟须卜呼韩有关吧!”英布顺着话头,笑道。

“当然跟他有关,而且还是大大的有关。”题除渠堂地嘴唇掠过一道深知别人秘密的智者才有的微笑,道:“这事说起来话长,还得从年初说起。那时须卜呼韩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年方二八地绝世美女,简直就跟天上地仙女下凡一般。他把这个女子收为义女,在一次故意地巧合下冒顿与这个女子见了面,当即就向须卜呼韩讨要了去收为妃子。这个女子也是个极有手段的人,三言两语便把冒顿给迷地神魂颠倒,竟让冒顿做出贬黜瑞渠阙氏的蠢事。哦,瑞渠阙氏也就是你们说的正宫娘娘,贬黜瑞渠阙氏后他封这个女子为正宫。可当时的正宫娘娘岂是说贬黜就能贬黜的,你们可知她的老爹是谁?”

众人摇了摇头,完全被题除渠堂充满悬疑的故事吸引,问道:“是谁?”

“他的老爹是左大且渠!”题除渠堂说出这个响当当的名字之后,见众人对这个名字完全的无动于衷,又解释了一句,道:“匈奴是由数百个大大小小的部落组成,左大且渠便是最大那个部落的首领,匈奴兵马中有十分之一的将士都是来自他的部落。”

“哦!”众人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瑞渠阙氏不能够被贬黜的原因。

“左大且渠的女儿被贬黜,身为最有势力的部落首领岂能善罢干休,于是趁冒顿南下的机会,他带领部落人等占领了‘龙城’与单于庭,除了自己的外孙,冒顿其他的儿子、嫔妃全被他斩杀,包括新被封为正宫娘娘的那名女子。你们说自己的老婆儿子全都被人屠杀,冒顿受此大祸在又急又恨之下能不吐血?他又如何敢在边疆多呆,除了急冲冲,气势汹汹杀回单于庭为妻儿报仇还能做些什么?”

题除渠堂顿了顿,众人以为这个故事就这样完了,正在回味里边的凶杀、孽情,题除渠堂干咳两声又道:“这事还没有完,我还听说过一件更离奇的事情。”

“什么事情?”韩敬问道。

“这事我是听说的,是不是真的可就不知道了。我听说,被贬黜的正宫娘娘还有一个靠山,你们可知道是谁?”题除渠堂神神秘秘的问道。

“是谁?”

“须卜呼韩!有人说正宫娘娘与须卜呼韩暗有交往,冒顿的第一个儿子就是须卜呼韩与正宫娘娘的儿子。这事如果被冒顿得知就不是气得吐血这么简单,非要气死他不成。众所周知,喜欢玩弄别人妻子,用你们的话说就是给别的男人带绿帽子的人,最是无法容忍别人给自己带绿帽子。再说,须卜呼韩的野心也不小,如今冒顿没了左贤王这个强有力的左手,须卜呼韩会以为自己的时机到了,岂能再久居他人之下。所以,只需有人人去一趟单于庭或者‘龙城’,须卜呼韩与冒顿之间必有一场争斗,到时单于庭一乱,形势会对我们十分有利。”

“妙计!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或许我们可以利用一下!”韩信喜道。

“我说的绝没一句假话。”题除渠堂道。不过他讲这个故事太过离奇,有一半的人不愿相信。

这时,有一个亲兵走入大帐,快速来到李信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李信摆了摆手,让那名亲兵退出大帐,抬头盯着帐角又发了一会愣,低头微微一笑道:“朕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为什么?”张良等人问了一句。

“因为冒顿派来使者求和,人已经到了我们大营前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