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了。”

叶逐鹿看着天上的煞气,忽而一伸手,一片枯黄的叶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手中。

同时,界王城上空九头金龙翻涌变化,透发着无尽的气势,王道威严浩瀚磅礴,就连煞气都被驱散了不少。

“是汉皇来了。”

张耳手持日月星河杖,缓缓说道。

此时此刻,胡涛、巫明、袁六耳、沙平威、张白虎、青霞、紫霞等叶少川坐下诸多弟子尽在。

那九条金龙显化异象,一看就不是凡物,能有这般气象的,三界之中只有一件宝贝,那就是人皇至宝——崆峒印。

此时崆峒印现身战场,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汉皇来了。

“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了,此战以后,却不知道三界将会是何等的模样?”胡涛深吸了口气,心中战意高昂。

巫凡笑道:“胡师兄,此战之后,自然再无三界。”

袁六耳怪笑道:“三界都毁了,那只有再开天地,重演洪荒了,以老师的手段,此事却也简单。”

众弟子皆点头。

在他们眼中,老师叶少川谋划许久,借着大劫之力一步一步引导三界破灭,眼下最关键的就是这最后一战了。

只要这一战胜了,那老师的谋划必然实现,到那时,眼前的三界必然尽数毁去,重开的天地再无那许多的因果纠缠,人道纷争。

却不知道自己等人是否能见到那个世界。

“终究要争一争,争过之后便清净了。”

张耳叹了口气,抓紧了手中日月星河杖。

叶逐鹿一拍天灵,笑道:“既然汉皇来了,我等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吧,若是不然,岂不是太不给面子?”

话音未落,一道明亮的天光冲天而起,其中裹着一枚大印,正是平等印。

明光柔和如水,其上浮现无数的人影,或高或矮,或老或幼,有男有女,有仙神佛魔,有王侯将相,神态万千,各有不同,却尽数汇聚在大印之上显化而出。

一时间,漫天的异象直冲九霄,云光扩散,隐现嘈杂错乱之声,居然是一个个人影云中交流,宛如活过来了一般,俨然是一副热闹的场景。

这一幕的气象,比之那九龙腾空,并不逊色多少。

对面,玄都大法师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叹了口气:“玄天教主果然手段过人,短短时间居然争得这许多的人道气运。”

自当年人教教主太上老君立人教以来,人道气运虽然分分合合,但多数情况下都尽数汇聚在崆峒印中。

毕竟崆峒印这件先天灵宝本就是人道至宝,镇压人道气运,最是何事不过。

只是玩玩没想到,玄天教主居然在成道之前冒天下之大不韪,生生斩断人道洪流,炼成了平等印。

平等印于大玄国来说,就等于是崆峒印之于大汉国,并且随着大玄国东征西讨,而今已经分得了人道半数的气运。

别看只是半数,这已然威胁到了人教,以至于老君和元始都有些坐不住了。

但玄天教主的野心却不止于此,人道半数气运看似很多,实则距离彻底掌控人道,或者彻底摧毁人教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人道气运看似玄幻虚无,实际上投射到现实中,就是国运之争,教统之争。

就像叶逐鹿手持平等印,率领大军一统东胜神洲,又代表玄天教击败西方教,覆灭西牛贺洲所有国度,将两大洲纳入麾下,这才使得大玄国气运高涨。

而因为南瞻部洲乃是人教的主阵地,这里的人道气运几乎占了整个人道气运的六成。

也就是说,别看之前大玄国统一了东胜神洲和西牛贺洲的国度,实际上占据到的人道气运不过四成。

眼下能达到五成,还是因为瓜分了大汉国的一部分气运,否则的话,平等印想要与崆峒印争锋,简直痴人说梦。

哪怕是现在,也只是勉强持平而已。

一想到这还是玄天教主成道之前的谋划,人阐两教的诸仙就不由得咂舌,实在是算计太深刻了。

在老君和元始两个老牌圣人教主的手中,将人教气运一分为二,而今甚至有了彻底占据的趋势,如此手段实在是厉害到了极点。

“以力证道……”

广成子目光闪烁,忽然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老师,眼下我等莫非就这么干坐着?”

另一边,土行孙朝一旁的惧留孙问道,眼下的氛围太过压抑,他有些坐不住了。

当初,玄天教主毁去封神榜,榜上一众诸神尽数得到解脱,这土行孙自然也脱身了出来。

但他脱身之后,并未留在天庭任职,而是来寻了自己老师,投入了西方教。

而这次,惧留孙古风等一批诸佛菩萨与宝幢光王佛分开,来到南瞻部洲投入人阐两教阵营中。

所以土行孙也就来了。

“老师,邓玉婵那小娘皮翻脸不认人,脱离封神榜之后便抛弃了弟子,你可要为弟子做主呀。”

土行孙一想到这,更是心中烦躁,拉着惧留孙古佛更是喋喋不休了起来。

惧留孙皱眉,道:“稍安勿躁,眼下最后一站,这一量劫所有的因果都要了去,那邓婵玉与你姻缘未断,因果自然还在。”

土行孙问:“那又怎么样,莫非她还能重回弟子怀抱?”

惧留孙摇头,道:“因果变化,既然要断,那便断个彻底,你莫要做那小儿女姿态,若是战场上遇到,只管杀了便是。你若是念及旧情,不愿杀他,说不得她却要杀你。”

“这……”

土行孙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虽然邓婵玉对他没什么感情,可他却舍不得对方呢,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要杀对方,他如何做得到?

惧留孙瞥了他一眼,道:“也罢,当年封神之时你便堕入魔障,是以为师才与姜子牙谋划,让你取了那邓婵玉。眼下你已脱离封神榜,劫数既满,本以为你那魔障也将散去,却不曾想依旧如此,看来稍后还得为师出手。”

土行孙一听,连忙道:“老师,弟子何曾堕入魔障,您可莫要乱说,那邓婵玉毕竟是我娘子,我如何能动手,若是稍后遇到,还是好生说说便是。”

惧留孙闻言,不由叹了口气,也懒得多说。

就在这时,忽然天色混沌,一片黑暗了下来,无尽的煞气仿佛活物一般掀起漫天狂澜,径直朝界王城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