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2章 民国十九年

烟卷味道充斥整个花月夜总会,掺杂着女人的脂粉香浓郁的散不开。轻声笑语不绝于耳。花月夜总会作为上海滩最知名的几家夜总会之一,所接待的都是上流的名人富商。不仅装修一流的华丽,舞女和歌女都是上海首屈一指的姑娘。就像此刻,台下的男人们均酿着一副色狼模样,靡靡之音在霓虹舞台上响起,红色旗袍裹着的女人,朱唇轻启,这首浓郁的夜歌就在她**的声音中高低起伏,直到结束。随后她不顾台下众多纨绔子弟的调戏的口哨音,起哄音,缓缓来到最左边的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去,贴着着个灯光下看不清长相的男子,女人纤细的腰身小小扭摆。

“林公子今夜不归了吧。”她烟熏的眼影看起来**不已,抬起眼帘,望向男子。

男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一个俊美的轮廓。刀削的侧面,和坡度优美的下巴,让人不由得赞叹。

他轻挑了一下手中的酒杯,红色的**打绕了一圈。

“枫小姐真不知足呢。”这声音极富磁性,尤其好听。说话时带起了他嘴角的一抹钩子,他侧了下脸,着光面移动了下,他弧度美好的睫毛低垂,黑瞳迷离深邃,韵味深长。修长的手指抚摸了一下女子水嫩的脸颊,然后扶正,霸道的吻了下去,断然没有了刚才的轻佻。

女子轻吟出声,很是享受。

不久,男子离开朱唇。

“一个吻就打发了我啊。”女子很不满足的一笑,略为讽刺。

男子不再说话,起身。

身后的数名随从中,立刻出位一个,为其披上黑色风衣。男人的健硕笔挺的身材另人侧目,场子里的女人们都不由得有意无意的漂来眼神。

心里想着:那是林家的公子,真是俊美的吓人呢。

男子走出花月夜总会,场子里的音乐离的远了。踏出门口,外面下着不绝的大雨。虽然是秋末,前些日子的燥热却已经送走了秋老虎,温度随着连日来的阴雨降了下来。

随从笔挺着身子,啪的把雨伞打开,整个遮住了男子。车子缓缓踏水而来,停在他们面前。另一随从紧忙开了车门,躬身对着男子,分外恭敬。

“岩哥,今夜是回酒店还是……”

“回家吧,许多天没见我妈了。”

“是。”

花月夜总会的内台偏房,一个别外洞天的地方。暗红色的洋沙发上,一年过半百的男子叼着烟斗。金边的长袍,看上去十分华贵,他微微吐出一抹烟,嘴里轻哼了下。

“安爷,林作岩他回去了。”旁边一灰色长袍的男子躬身说着。

“看见了。”

“看来他不过是贪图女色的胚子,做不了他爹样的角色。林爷刚死了1个多月,他就待在花月住了4天4夜,夜夜和着枫小姐,鱼水作乐。”

安爷微眯着双眼,又吐出一烟圈。

“柳小姐觉得呢?”他偏过脸。

原来在洋沙发的右边,一妖娆女子坐在红木办公桌子上,姿势十分撩人。样子大概已经三十多岁了,但丝毫不能减弱她如妖精一样诱人的美色。

她扭了下腰身,轻声笑道:“他聪明着呢,安爷可别掉以轻心啊。”

“柳小姐说的是。”安爷忙赞赏的点头,撇过头对着男子说道:“去,把枫霓裳给我叫来。”

“是,安爷。”

“什么?你再说一遍?!”沁心睁大眼睛,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现在是民国十九年。”苏婶不解的看着面前这个表情夸张的女孩。终于养好了几天身子的沁心让她觉得十分纳闷。说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但确实是有点疯疯癫癫的。居然问起现在是何年何月了。虽然自己是乡下妇道人家,但也是知道现在当政的是何人,当权是何派。

“那,那这里离城里有多远。”沁心有问道。

“大概一天一夜的路吧,你说的是南昌吗?”

“南昌?”

“是江西的大城镇啊。姑娘莫不是摔伤了脑袋?”

戎沁心的确是江西南昌人,不过她万万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回到了民国十九年,也就是1930年的江西。回想自己摔倒的风云田径场,离2007年的南昌市中心的确也是有些距离的。毕竟70多年前的南昌并没有现在这么大。

哎,我居然脚摔回了70年前。

穿越到什么时候不好啊,盛唐,大宋,明朝,作个跟千篇一律的言情段子里的一朝成妃的穿越也不错啊。

自己为什么就到了这么个地方,这个时候的中国最惨淡啦!

戎沁心的脑子里一下子转过了N多念头,离奇的连自己都没办法相信。

“戎小姐?”苏婶一再为沁心时不时的呆头楞脑的样子疑惑,说不定真是受了刺激了呢。

“噢,没事,没事。”沁心摇摇脑袋。

“其实我也猜的出,城里最近听说出了乱党要抓人。但其实,我们这些人也是知道的。”苏婶轻声一叹。

“知道什么?”

“巡埔房的人哪是要抓什么乱党,不过是要抢了那些清朝留下来的一些富裕人家。现在不同往时,那些人家只是有钱无势力,大部分又不懂得变通。被抓被杀了也是没人问津的,哎。”她低下头,哀伤的神色溢于言表。

戎沁心瞅了这妇人一眼,觉得不可思议。她居然误会我是封建家庭留下的遗孤?而路上车里死了的三个人,居然是政府杀的?而且只为了抢了他们的钱?

这也太离奇了吧,还有没有王法。

既然她这么认为,反正我也没有地方去,我就先装装可怜好了。

沁心拿定注意,面部表情一下子就腾的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苏婶,苏婶。”她喃喃道,仿佛眼泪都要下来了。

“哎……”苏婶一看她这样子,终于知道她忍不住伤痛了。

“爹娘都死了,我家本来也是住在偏僻的山里。爹娘贡我读洋书,一年回来家里的人都没了。这是什么世道啊……”果不其然,眼泪刷的就掉了下来,肩膀也微微颤抖起来。

想当年,我也是校园剧团的主要人才啊。

“可怜的孩子,那现在你是?”

苏婶想问她的去处,沁心抓住这点,又哭的更大声音起来。哭着哭着便自行趴到苏婶的肩膀上,俯身抽泣。

“罢了,罢了,苏婶知道了。你就留下来吧,村子里有你一口饭吃的。”苏婶也是早作准备,沁心已经不是第一个在这村头流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