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些人都是农户,大多人杀鸡都有些畏惧,更何况杀人!

我原想将吃食集中起来,围在正中间,凭我们所有人之力,保护这些吃食。有我们几个猎户在最外面,多少可以让这支队伍支撑的久一点。”

他其实没说的是,他在军营杀过不少人,若是有他出手,众人可以安全点。只是他的好心,别人未领!

云溪盯着他看了一眼,扯了扯唇角道:“问心无愧便好!”

柳老汉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他危言耸听,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他想若是他家里的人快要饿死了,他可能也会不管不顾的去抢。人性这东西,在命都没有办法保证的情况下,都是虚的。

他会这样想,那些快饿死的人,也会这样想。

“三儿,那我们怎么办?”柳老婆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有些慌张的看了看柳行之,又看了看柳老汉,“要不,我去

劝劝那几家去?老娘的脸面还是值点钱的!”

“娘,不用去!”柳行之摇头道:“因为没经历过,所以不会相信,即便看着你的面子同意了,可不同心也是无用。

眼下咱们先想好怎么保护好自己吧!”

“行,娘去找你二伯母,其他人爱咋样咋样!”柳婆子觉得其他人不识好人心,隐隐有些埋怨。

倒是柳行之没什么变化,他做这么多,主要是为了自家人的安全,实际上可没他们想的那么伟大!

柳老汉在同辈里排行老五,亲兄弟则有三个。因为当初分家,三兄弟闹得颇为不愉快。后来更是与柳家大伯家几乎不走动,倒是和柳二伯家关系不错。

柳二伯家两子两女,女儿嫁了人,大儿子家一子一女,儿子和四郎一样,二儿子家两个双胞胎儿子,也都是十三四岁,可以当个青壮年用。

虽然没有柳老汉家人多,却也算不少的

了。

当年分家柳大伯家分了七成,柳二伯家分了两成,柳老汉家只分了一成。且柳老汉家孩子最多,因此过的最苦。

相比之下,柳二伯家日子还是不错的,再加上家里人也都努力,倒是存了不少家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柳二伯家迟迟不愿意走。

若不是能喝的水越来越少,再加上周围的人都要走,他们可能还不会动。

与柳老汉家临时打的板车不同,柳二伯家之前便买了牛车。有牛车帮忙拉东西,倒是省力不少。

只是现在人可以吃的水越来越少,哪里还有牛喝的,看他家那头牛的状态,想来也撑不了多久了。

待柳老汉和柳婆子找上去时,柳二伯两口子正在抹眼泪呢。那牛已经在翻白眼了,看起来出气多进气少。

一头牛十几两银子,就这么没了,对这样的庄户人家,哪里能接受的了。

“三弟,你们怎么来了?”柳

二伯擦了擦发红的眼睛,拍了拍身边的老牛,叹息一声道:“虽然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这么快!

我们一家省吃俭用,把水和吃的都给它了,可它还是不行了!”说完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这牛陪伴了他十年,就这么走了,真的舍不得!

柳老汉心中不忍,对着柳婆子使了使眼色,让她将云溪喊来。

柳婆子和柳老汉多年夫妻,只是一个眼色,便知道对方所想,转身向板车那边走去,不大一会,带着云溪和柳行之一起过来!

“三儿媳妇,这牛你会医吗?”待云溪走近,柳老汉压低声音问了一句,神色里有些不确定!

柳二伯家众人虽疑惑,却皆是一脸期盼的看向云溪,可见几人皆将牛看的很重!

云溪低头打量了一番,这头牛现在张口伸舌,似乎有昏迷的迹象,全身是汗,她用手摸了一下,体表温度也很高,虽然

没给牛看过,但这个症状很像中暑的症状。

想要救治,需要将它移动到阴凉处,用冷水浇在身上,再用冷盐水灌服,之后补充大量水分,若是体温降低,最好再注射一些氯化钠并且肌注一些强心针。

先不说药水哪里来,降温用的水只怕都找不到。

见云溪一脸为难,柳行之便猜到她的难处,对着柳二伯道:“二伯是想保牛还是保人?”

柳二伯楞了一下,旋即一脸喜色的看向云溪,“侄媳妇,这牛还有救?”

云溪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见对面一家人皆高兴起来,一时有些语塞!

“所以,我才问,二伯是保牛,还是保人?若想要医治这牛,就需要将你们手里的水都喂给它。

可若是没有水,二伯和二伯母等人接下来靠什么?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到水?很可能在这之前,二伯母或者某个侄儿侄女就已经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