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大气的抓狂,一脚踢在许氏的腿上。

“老子两脚把你踹死,你个烂畜生,看你说的是什么话,袁家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你这畜生的祸,老子当初就不该娶你,你个扫把星丧门星,老子踹死你。”

许氏的力气根本不敌,被连踹了两脚,疼的缩在地上紧紧抱住自己。

袁瑾咬着牙要扑上去,却被袁书拦住。

袁书捡起地上的锄头,把锄刃那一头朝下,锄把塞进袁瑾的手里,声音冷冽没有任何情绪。

“这个世道,你不反抗,你不为自己争,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往他脚脖子上砸,不会出人命。”

袁瑾已经无暇思考什么大逆不道的问题,那是最疼最爱她的娘,她必须保护。

她举着锄头往袁老大脚上砸,刚好砸到袁老大的腿脖子上。

袁老大吃痛,刚要反手一巴掌,袁老二就先动手,一巴掌甩在袁瑾的脸上,力道太大,袁瑾就像是断线的风筝似的摔了出去。

许氏见状,顾不得自己疼,扑上去抱住袁老大的腿,咬牙切齿,“我跟你拼了。”一口咬上去。

袁老大吃痛,拽住许氏的头发,怒得双眼通红,“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拳头如雨点一般往许氏脸上砸。

袁书阴着脸,捡起一旁的砍刀,眼里迸出杀气,死死剜着袁老大和袁老二。

而一直在观察情况的袁大郎,将她那恶狼一般的眼神看得一清二楚。

袁大郎脑海里立马就浮现出逃荒路上那个莫名死掉的护卫军,浑身一阵恶寒。

他大叫一声,“爹,二叔,袁瑾要杀人了。”

袁老大和袁老二纷纷扭头,看着目光阴冷的袁书,两人心里都是一紧。

“这畜生果真是恶鬼投胎,大哥,就是因为有她,袁家才会落得这般田地,这畜生留不得。”袁老二心头发怵。

“小畜生忤逆不孝,留着你也是祸害,不如打死你,也省得祸害别人。”

袁老大怒红了眼,拿起地上的锄头,将锄刃那一头高高举起,却是要往袁书头上砸。

袁书半点不惧,将刀横在胸前,摆好姿势,寻找下手的机会。

两人眼见是要拼个你死我活,袁瑾却觉得妹妹要被打死了。

“爹,你别打妹妹,我跟你们走。”袁瑾扑过去,哭着抱住袁老大的腿,不让他再前进一步。

袁书眉头紧了紧。

她前世学过拳脚,虽然现在身体素质比不上前世强壮,但取巧还是有很大胜算。

袁老大一把提起袁瑾,怒不可遏,“给你说亲你就好好听着照办,这个家没有你说不的份。”

袁瑾哭得泣不成声,她不想看着娘和妹妹因为自己被打。

“我嫁,你别打娘和妹妹了,我听话,我再也不闹了。”

姚婆子心下大喜,强行带走肯定比不上老实听话。

她给另外三人使眼色,三个婆子上前就一左一右抓住袁瑾的胳膊。

姚婆子担心有变故,拿了人就走。

“袁大袁二,人我就带走了,告诉你们娘,有好消息了我就来通知你们。”

“二娃,你给我回来,我没答应。”许氏想追上去,却被袁大郎拦住。

“娘,我也是你的儿子,你不能只顾你们逍遥快活,不顾我们一家死活,袁瑾是去员外家享福,这种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许氏哭道:“她是给人做妾,大门户的妾,跟卖身的奴婢没有区别,主母要她三更死,她焉能活到五更去。”

以前临县也有个员外,家里妻妾成群,许氏可是亲眼看到主母把妾室扒光了丢在大街上,那妾室不堪羞辱,当众一头撞死在街上。

袁大郎板着脸。

“她已经十六,离家出走不说,现在还跟一群男人住在贫民窟,以后谁还会娶她,能给员外当妾已经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许氏哭得眼前一阵阵的黑,捶着胸口恨自己。

“是娘没用,娘瞎了眼,嫁了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娘没用,是娘害了你。”

袁瑾被带走了,袁家人也回到富民窟,等待好消息。

许氏木然地坐在地上,像是被抽去了精气神。

袁书坐在石板路上,点开系统,买了二十套桌椅摆在新建设的一百平米场地中,一套一套仔细摆放位置。

她的思绪有点多。

前世她孑然一身,就连朋友都吝啬结交,一个人逍遥快活,不需要费任何心神在人际关系上。

可自从来到这里,这一大家子的糟心事,让她有些头大。

再怎么说许氏和袁瑾也是她领地的人,她的人,就容不得外人拿捏。

“我会想办法把袁瑾找回来,你不用太担心,她至少短期内不会有生命危险。”袁书安慰许氏。

许氏眼泪决堤,还在悔恨中。

“当初媒婆说得千般好万般好,这些年我有什么苦和委屈都自己吞了,从来没有在袁家说个不字,他们没良心。”

袁书将桌椅摆好,起身,“袁家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许氏看她要走,立马喊住她,“你别去,你硬不过他们,万一再把你打了。”

“我去城门口看看。”袁书道。

许氏张了张口,最终只能叹口气。

女儿走后,许氏才注意到场地上多了很多桌椅,再想到女儿要买的那些东西,她猜出是要干什么,便索性拿起锄头继续挖泥搭灶。

早晚有一日,她会挣够银子,找机会进城去找女儿,也要让袁家后悔。

袁书来到城门口,依旧有不少人在排队进城,至于刘员外家的那些人,早就进城了。

她手里拿着一袋铜币,在入城的队伍旁边走来走去,打量着那些入城的百姓。

她一个小女娃,袋子里的铜币撞得叮当响,很难不让人注意。

排队的人纷纷好奇看着她,有位大姐更是好奇问。

“丫头,你带那些多钱不怕遭人偷抢吗?你是干什么的?要进城怎么不来排队?”

那么多人,就这位大姐话最多,袁书观察了半天,也就她喜欢东张西望,话匣子几乎就没停过,是个活络人。

袁书招了招手,“麻烦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那位大姐疑惑,但见她长得挺乖巧,便好奇地靠近了几步。

“什么话?”她问。

袁书背对着其他人,将袋子打开,小声道:“想请你帮个小忙,我先给你五十文,等事情办妥了,你再来找我,我再给你五十文。”

大姐惊得合不拢嘴,差点脱口而出。

这可是整整一钱,够家里一个月口粮了。